段青茗死死地望着塔图,看他神情倨傲、不可一世的样子,段青茗又用力地咬了咬下唇。
一侧的段誉一直在观察地形,然而,这个地方,似乎成了一个死角,既没办法出去,又没法子彻底躲开搜索。现在,塔图已经来了,最后的机会都已经失去了,可是,他们两个人,究竟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自己在这重重搜查之下,逃离这里呢?
若真不能逃,那么,最起码,也要拖到天黑!
段誉正在四处观察,身边的段青茗忽然继续追问段誉道:“那个叫程叙的,又是怎么回事?”
段誉曾经说,程叙偷了塔图的宝贝,那么,这个宝贝儿,是那个穿月弓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段誉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前方,听到段青茗问,他淡淡地说道:“程叙是偷了人家的东西……那样东西,就是塔图收藏的穿月箭!”
“什么?”
段青茗一听,象是被踩了尾巴地猫一般,若不是塔图在头顶虎视耽耽的话,她差点儿就要跳了起来。嘴巴里也象是能塞下鸡蛋一般。吃惊至极地望着段誉:“这世上居然真的有穿月箭这种东西?”
段誉眯起眼来,再看了一眼头顶的塔图,眸子里流露出和年龄不相称的凝重,过了半晌,他才微微点头,说道:“是的……据炎凌宇所说,这穿月弓和穿月箭原本是一套,可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穿月弓流传到了大夏,而穿月箭则到了塔图的手里……后来,这个穿月箭在塔图手里的消息,不知道从哪里被程叙得知了,他就潜入塔图的营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出来,带回了大夏,交给了国主。”
段誉所说的,应该就是程叙受尽圣宠的原因了。要知道,穿月弓得而久之,复得穿月箭,那个笃信传说的大夏国主一定欣喜若狂,因此对程叙另眼相看,也是不难理解的。可现在的问题是,那支穿月箭得到了,可是,程叙却成了个可悲的瓮中之鳖了。眼看着,就要成为穿月弓箭的又一个牺牲品了。
段誉望着段青茗,微微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一般,他想了想,转而补充道:“现在看来,炎凌宇的话是对的……那穿月箭,肯定是塔图故意泄露消息出去,然后引程叙去偷走的……话若是说穿的话,塔图的目的,为的就是谋求藏匿大夏的穿月弓。”
万万没有想到,一把穿月弓还会引出这样那样的纠葛,段青茗彻底呆住了。
前世的时候,段青茗因为机缘巧合而得到了那把穿月弓。可因为上一世临死之前的事情,段青茗开始憎恨穿月弓,发誓再不和他沾染半点的关系。所以,今世重生,段青茗虽然有数将机会可以得到穿月弓,可是,她都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及至到了最后,她亲手交给了炎凌宇,原来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而今生以来,自己再不用和穿月弓扯上任何的关系,亦不会再给自己带来任何的灾难。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她远离了穿月弓,可这穿月弓却落到了炎凌宇的手里,到了最后,居然还害得炎凌宇几乎没命!
只要一想到这些,段青茗就对穿月弓充满了憎恨——看来,这把被世人奉为至宝的穿月弓很可能就是举世无双的祸害,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只能给对方带来灾难和危险。
微微地叹了口气,段青茗忽然有些后悔,若当初她不把这穿月弓给了炎凌宇的话,那么,炎凌宇曾经遭遇过的一切,是否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段誉朝四周看了半天,终于气馁地低下头去,用极低的声间喃喃地说道:“姐姐,现在我把事情都讲给你听了……到你见到炎凌宇的时候,可别说是我说的……”
段誉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嘟囔着说道:“我真怕他会剥了我的皮……”
炎凌宇最不希望段青茗知道的事情,段誉来了个和盘托出,此时的他,最怕的就是炎凌宇若是知道了这事,兴师问罪都嫌轻了。段誉自然不怕炎凌宇惩罚自己,他最怕的是,炎凌宇会拿薛凝兰说事,又说让他讨不到媳妇之类的话。
炎凌宇和段誉,各人有各人的坚持,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宁愿自己受尽委屈和凌辱,却不想自己喜欢的女人受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所以,段誉知道,炎凌宇若知道了这事的话,一定会和自己没完。
段青茗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些是我应该知道的。”
此事因她而起,应该因她而止,若段誉一直什么都不说瞒着她的话,那才会让段青茗的心里更加难受。
段誉苦笑道:“可是,炎凌宇一直叮嘱我,说一定不准告诉你。他就是怕你难过……更何况,他曾经说过,他不后悔……”
说到最后,段誉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他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要知道,炎凌宇因为那毒,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甚至还失去了一身的武功,甚至,变成了废人一般的存在,可是,到了最后,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仍然叮嘱段誉,不得告诉段青茗,就只为不让她难过。
段青茗忽然苦笑起来。
不让告诉她?不让她难过?可那是她自己欠下的债啊,是要还的。
忽然想起段誉的话,段青茗陡地说道:“誉儿,你是说炎凌宇回来了?”
段誉苦笑着摊开手,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他不回来,这个局要怎么解开?”
若真有的选择,段誉倒希望炎凌宇不要回来。毕竟,现在的炎凌宇还没有找到他恢复武功的办法,毕竟,现在的炎凌宇还非常的虚弱。长途的跋涉,以及过度的耗费尽力,都可能夺去他的生命。
可是,段誉知道,炎凌宇不得不来。
段誉甚至不难想象,象炎凌宇那样固执的人,他怎么能看着段青茗置身于险境?他又怎么能象个废人一般地躺在那里,任由玉萝公主和塔图他们为所欲为呢?
更何况,穿月弓还在炎凌宇的手,只要还在他的手里,这些人,就不能轻易而举地得去。而炎凌宇,还需要用这把穿月弓去做他想做的事,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所以,他怎么能不回来?
此时提到炎凌宇,段誉的情绪有些低落——原本,他信誓旦旦地告诉炎凌宇,说会保护好段青茗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可现在呢?他和段青茗两个人同时置身险境。却苦于找不到出路……看到段誉有些沮丧,段青茗振作了一下精神,说道:“誉儿,你刚刚说,炎凌宇回来了……那么,他人在哪里?”
段誉朝着山上山下望了一眼,他摇了摇头,说道:“炎凌宇是回来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有他的事情做,我的责任是保护好你!”
看到段青茗的眸子里浮出希望的光芒,段誉微微顿了顿,又幽幽地加了一句:“或者他就在这座山上,又或者说在哪个角落里……你知道的,炎凌宇做人做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有谁能知道他现在确切的位置?”
段青茗微微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原本,段青茗还怪刘渊约自己过来,但看现在的情况,玉萝公主那么了解自己,了解炎凌宇,所以,又怎么会任由自己逍遥自在的地活在这个阴谋之外呢?怕今日的一切,都在玉萝公主的算计之内了吧——先掐准了这个时间,然后,又设法子引了刘渊去找自己,她的目的,怕是想再次利用自己去威胁炎凌宇吧?那么,若自己再次落到了他们的手上,到时,炎凌宇岂不是更加被动?
所以,段誉说的是对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段誉。
想到这里,段青茗不由地精神一震,既然炎凌宇回来了,那么,她就要活着回去,活着看到炎凌宇,然后,郑重地向他道歉。更何况,玉萝公主这样对自己,这件事没完,所以,段青茗绝对不能任由自己在这里出事,给炎凌宇添任何的麻烦。
忽然,远处,传来长剑砍动乱草的声音。段青茗抬头一看,只见那些他国的兵士们正在用手中的长剑砍动着周围的长草,好让潜伏在那草丛里的人无所遁形。
那些人的手势非常的快。只见剑闪草叶扬,原本及腰的长草顿时被砍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莫说是藏匿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即使是一只附地的兔子,都能被居高临下的塔图和他的侍卫看得清清楚楚。
段青茗知道,若在草原上,他们经常会有用踏青草的方法来划定自己的界限,或搭建帐篷等等,可现在,因为坡度较陡,马行不易,再加上乱石多的缘故,所以,他们就采用了这种最最原始,也最最有效,而且,绝对不会重复的方法。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虽然并不快,可却绝对有效。塔图就居高临下地坐在那里,一双寒光闪闪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前方,相信无论是谁,想要闻风而逃的话,都很难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
可是,若这样落到了塔图的手里,炎凌宇岂不是更加被动?
段青茗眸光转了一下,飞快地朝四下看了一圈。只见她和段誉身处在一个斜斜的坡度。坡的上端,是光秃秃的黄土,坡的下端,则是一处黑深黝暗的黑洞。再往前去,就是一处陡峭的悬崖。可以说,只要两人一动,就会被上面的人发现,可若是不动的话,等那些人斩草而至,他们两个人就只能束手待毙了。两个人坐在这里,似乎路已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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