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扬起一张施满脂粉的脸,冷冷的哼了一声:“哼,老娘出马,当然是手到擒来!你还担心什么?”
徐伯原本还担心段青茗狡猾,不肯上钩。可看着牛氏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成了。
徐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装模作样地朝着牛氏一揖:“哟,辛苦夫人了。”
牛氏身子一扭,帕子一甩,满脸的得意,胖脸一抖,几乎要掉几两粉下来,她咧着嘴,假装谦逊的说道:“哟,我说相公啊,这都还是没影的事儿呢,哪里能拿来乱说?”
徐伯朝着主院的方向,阴阴一笑:“府里的那位贵人说了,只要这事成了,他就帮我们的忙,帮我捐个九品小吏。芝麻虽小,那也是个官,您可不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夫人了。”
牛氏一听,用帕子捂着嘴,笑得那个得意啊,真想不到,我们牛氏一门,也能出个夫人啊。
两人又笑了一阵,徐伯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正色的警告道:“毕竟院子那位是正主,即便这事成了,你也要打落牙齿烂肚里,一个字都不能说。”
牛氏一听,连忙指天发誓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打死妾身都不敢说出去。”
徐伯又吩咐了牛氏一通,这才出门去了。
主院里,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正在飘摇而过的冷风里轻闪。灯影飘摇,烛花乱颤,顿时,满室都在晃动。
原本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听到屋里“扑通”“扑通”两声,象是什么东西跌倒了。紧接着,屋子里就传来了夏草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大小姐,你……怎么了?”
夏草儿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心痛,还有说不出的绝望之意,听在人的耳里,就象是失去了依托的小兽一般,令人恻然!
听到夏草儿的惊叫,一直守在门口的小丫头慌忙进屋一看,只看到飘摇的灯光之下,年轻的主子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任夏草儿怎么拉,怎么拽,都不会多动一下了。再看看她半闭的眼睛,充满死气的眼神,眼看着,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夜风,从窗口处飘了过来,满室飘摇起来。小丫头哪里见过如此阵帐呢?她连连后退两步,跌倒在门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夏草儿已经泣不成声!她一边拖着段青茗,一边绝望地嘶吼着,可偏偏宁嬷嬷去找铁峰了,秋菊也被安顿做别的事去了,这屋子里,真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绝望,犹如漫天的冰雪,兜头而来,夏草儿几乎就要窒息。听到门口的声响,夏草儿“呜呜”地哭着,然后,冲那个吓得早已面无人色的小丫头大吼了一声:“你傻了啊……呆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请周太医过来?”
对哦,有病有痛,要找太医的哦。可是这小丫头刚才只顾着紧张,竟然连这茬儿都忘记了。想到这里,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夏草儿姐姐,你先在这里看着,我马……马上就去请太医来!”
小丫头行动倒也利落,她身子一转,撒腿就朝屋外跑去!
可是,因为太过慌张了,她竟然没有发现那个正朝这边走来的身影。于是,只听“哎哟”一声,小丫头的人,就一头栽到了来人的怀里!
一股成年男子的气息迎面扑来,小丫头的心里,顿时一个机伶。她连忙推开那男子站好,结结巴巴地说了句:“那个,对,对不起!”
“你不是派到主子屋里的小丫头么?”
一个充满纳罕的声音陡然响起,再一想起小丫头片子片刻之前的惊惶失措。来人顿时怒不可遏:“主子在里面用膳,你这小丫头的,乱冲乱撞,成何体统?”
小丫头乍一听到那个声音,巴掌大的小脸,立马苦巴,苦巴起来了。她揉着被撞痛的额头,抬头一看,心里不禁连连叫苦……原来,这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这庄子里的管事的徐伯。
看到徐伯一脸愠怒的样子,小丫头被吓坏了,她连忙一手指指屋内,又一手指指院外,惊慌失措地说道:“那个,那个……大小姐她刚刚晕倒了,夏草儿姐姐便叫我去请周太医过来。”
大小姐晕倒了?
徐伯一听,心里一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子,那方位,刚刚好拦住小丫头要出门的方向!
正在这时,屋子里,又传来夏草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传出很远,在这黑暗之中听来,令人几乎落泪!
徐伯的眼珠转了转,这才看了看院外,对着那小丫头粗声训斥道:“周太医可是住在这庄子里的最东头啊,离这里,差不多有半里路,这半途,还要经过一座乱坟岗……你敢走么?”
听了徐伯的话,小丫头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村子东头的乱坟岗上,可埋了不少的人啊,若是她被那些冤魂野鬼抓住的话,岂不是就要没命了……呜呜,小丫头她最是怕鬼,平日里,晚上连个门口都不敢出,刚刚夏草儿一吼,她没留意,现在一想,她哪里还敢去呢?
要知道,这主子的命是矜贵,可是,小丫头她也是个大活人啊,为了一个陌生的主子而去拼命的事情,她才不会做!
一想到这里,小丫头“扑通”一志朝着徐伯跪下了:“管事的,麻烦你快找个人请太医来吧,小姐好象快不行了,我这小腿,又跑不快,到时,怕耽误事啊……”
听了小丫头的话,徐伯心里一喜,可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挥了挥手:“你快进去侍候着,这请太医的事,确定不是一个小丫头去的,我另外找人去!”
在这座庄子里,徐伯的话就是命令。不管是谁,只要敢不听徐伯的话,那下场,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此时,小丫头在徐伯眼神的黑亮的,带着几分正义的眼神的逼视之下,心里虽然开心,可是,却半分都不敢表露出来……她再望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外,这徐管事的,为人挺好的嘛,可真不象外面的人传的那样的冷酷!
小丫头心里想着,终于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不用自己跑这一趟了!也不用经过那可怜的乱葬岗了,说来,这徐伯,可真是她的福星啊!想到这里,小丫头微微地弯了下腰:“那就麻烦徐管事了,谢谢徐管事!”
说完,就“登,登,登”地跑回屋里去了。
徐伯站在漆黑的院子里,静静地听着屋子内断断续续地哭声,在黑得看不清表情的黑夜里,他脸上那一抹得逞的笑,显得分外的刺眼!
徐伯当然不会帮段青茗去请周太医过来!
事实上,除非是证实段青茗真的死了。需要验尸了,这太医才能进这道门!若是为了医治,或者是其他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个周太医即便真的请来了,徐伯也得想着法子,不让这他走进这道院门!
黑暗之中,小丫头的惊呼,还有夏草儿的哭声,都显得分外的清晰,徐伯站在院子里,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他不是怕,也不是躲,而是在等人!
过了不久,三个男子沉重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其中,有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这大小姐不知道搞的什么东西,天都黑透了,才唤我们来,商量什么事情,我家的婆娘刚好在侧,我可是被她东审西问的好一会儿,才放行的呢……”
那个男子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就又发起牢骚来:“这两天,天气冷得厉害,又老是阴沉沉的,照我说啊,这天气眼看着就要变了,说不得就这几天,第一场雪都要下了。本来还想着,今晚早些睡,明天去山里转转呢,现在可好了……”
那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言语之间,对这个年轻的主子,似乎不太满意!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说,其余的两个人,都只顾闷头赶路,连个话头都不接!
眼看着,就要接近院子了,又听得一个比较老成的声音缓缓开口:“好了,二旺子,这主子的事,岂是你我这等下人可以说三道四的么……或者真有什么事也不一定的呢……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待会儿,无论大小姐有什么事要吩咐,你们只听着就好了,可不敢顶撞,再者,回到你们屋子里,将你们婆娘的嘴给我管严一点,别让她们到处乱说,到时,上边若是怪罪下来,你们可担不起!”
听得这人的警告,那人立马住口,过了半晌,才讷讷地低声说道:“这不是走夜跑,闲着无聊嘛,哪里有别人会听到的?今晚的事,副管事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乱说出去的……”
虽然,他家婆娘的嘴,比人家有裤腰带还松,可是,这事关他前途和人命的是,是打死都不能让那个婆娘往外说的!
副管事的听了这二旺的话,不由地在心内微微地叹了口气!
而另一个,一直沉默地走在最后的人,却下意识地看了看黑漆漆的天,心里总有一种有事发生的感觉!
不得不说,今晚的事,是有些奇怪,这大小姐来庄子里好几天了,从来都没有召见过他们,可为什么偏偏现在才来找他们商量事情?而且,这天,还是不早不晚的,还是三更半夜?
要知道,在大夏皇朝,民风虽然开放,可对于女子的要求,却一点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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