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对于聂采月的异常,并未放在心上,可是,看段青茗关切的复杂眼神,他也就跟着一笑道:“青茗是我的妹妹,她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若不嫌唐突,我就叫你一声采月吧。今日里,是誉儿的寿辰,我们也不要太拘束了。采月你也不用客气,就随着青茗,叫我一声刘渊吧。”
要知道,段青茗的朋友,原本就不多,刘渊听说,也只有一个薛凝兰走得比较近。可而今,又多了一个聂采月,看到段青茗隐现忧色,一定是极好的朋友,所以,刘渊也就是多了份心了。可那份心,单纯得很,纯粹的,是看段青茗和段誉的面子,对于聂采月,并没有任何的其他意思。
可是,这份心,到了聂采月这里,就成了另外的意思。她一听刘渊的话,顿时激动极了。她连忙点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侧的段青茗看了,又暗暗地叹了口气。刘渊对于聂采月,根本就没有半分的上心,可偏偏的,让聂采月再一次的误会了!
聂采月太过刻意,而刘渊又太过随意。这下,就连段誉和薛凝兰都感觉到了。
薛凝兰看了一眼刘渊,分明整颗心都在段青茗的身上,而这聂采月,分明的,又误会了。
段誉的眼神闪了闪,这聂采月若是喜欢刘渊,倒可以撮合成一对,这样的话,刘渊便不会再来缠段青茗了。
而段青茗,望着刘渊,暗中在轻轻地叹息——君可知,你的一番话,就沦陷了一颗女儿心么?
原本,段青茗是想想尽各种办法,想让聂采月对刘渊死心的。可是,刘渊的态度,聂采月的误会,让段青茗感觉到,又有了压力。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聂采月,不知道上辈子和刘渊有什么孽缘,今生里,才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薛子轩和薛宁轩,都是情窦未开的男儿,对于眼前的情形,倒没有看出什么。他们还是客客气气地和刘渊说着话,客气而不显生疏。言语之间,刘渊也是微笑以对,大大方方的谈论着各种话题。
刘渊对于薛家兄弟并不陌生,更知道薛家兄弟亦是难得的好儿郎,从他们维护段青茗和自己的时候,刘渊就已经知道了。所以,虽然刘直是个忠君派,薛家是个清流派,可这小辈之间,仍然是毫无芥蒂,热热闹闹的。
薛凝兰一进得屋来,就被段誉拉走了。段誉忙着将自己的屋里屋外,都介绍给薛凝兰,看那眼神,并不象介绍给客人,而更象是介绍给未来的妻子。
薛凝兰也是个坐不住的人。眼看着段青茗照顾聂采月,两个哥哥和刘渊在说话,于是,就随着段誉跑来跑去地,看他的屋子去了。
段誉十分会看眼色,哄得薛凝兰十分的开心。而在字里行间的,段誉还不忘记暗示薛凝兰,他的夫人,一生只会有一个。那些侍妾什么的,一个都不会有。
薛凝兰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就算以前,她将段誉的话当成是笑话,可而今,也品出一点味道出来了。薛凝兰一直当段誉是弟弟。可而今的段誉,在心智上,早已是成年人一枚了。
只是带着一具小孩子的身体而已,言谈举止之间,都是成人的作风,特别是他最喜欢说的那一句“傻丫头”,令向来傻呵呵的薛凝兰有一种甜蜜上心头的感觉。
有时,薛凝兰自己都会有一种错觉,眼前的段誉,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孩童,而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成熟的大人。
可是,看看段誉的小身板儿,薛凝兰又摇了摇头。她心知,以自己和段誉的年纪,家里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走到一起去的。
段誉引着薛凝兰,在自己的屋子里左说右说的,不肯放薛凝兰出来。这令薛凝兰十分好奇地问道:“誉儿,今日可是你的寿辰啊,难道外面的事,不用你管的么?”
段誉耸耸肩,朝薛凝兰摊了摊手,说道:“你看我象插得上手的样子么?姐姐都不知道怎么紧张你们,招呼你们的事情,哪里用得着我来管呢?”
说完,段誉趁机又握住了薛凝兰的手,有些深情,又似有些玩笑地说道:“我今天,只要好好地陪着你,就行了。”
段誉的语气,有几分真,更有几分小心,再看他大大的眼眸,隐然的光彩,薛凝兰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外屋的事情,基本上是不用段誉操心的,因为,段青茗知道,这今日来的人,都是她的客人居多,段誉屋子里的下人,多半是新的,在待客之道上,并不十分纯熟,所以,她就让月葭看门儿,自己带着秋宁和夏草儿来帮段誉。
秋宁和夏草儿都是天生熟的个性,又熟知各位主子的喜好,有她们两个一里一外地看着,段青茗总算可以完全的放心了。
大家正在欢喜之间,门外,又有人来报,三皇子殿下的人来了。
刘渊倒还罢了,薛子轩和薛宁轩一听,可是一阵的诧异,要知道,这三皇子殿下向来眼高于顶,除了当今圣上的寿辰之外,还有谁能担得起他的贺礼一说呢?
段誉还在里间和薛凝兰说悄悄话,说不得,段青茗就要出面了。她站起身来,连忙说道:“快请三皇子殿下进来。”
说完,段青茗亲自出面迎接,不多时,炎凌宇已经大步地进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带来了屋外的冰雪之气,再加是他俊美如天人的脸孔,以及一身的尊贵之气,他这随便地往厅内一站,顿时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都低了几度。
今日的炎凌宇,身上穿着一件流丝的黑、红,紫三色交织的长棉衣,外面披着一件浅色的大氅。这样的他,飘然走进厅内,就如一片流云一般,缥缈而且不可捉摸。他绝美的脸庞,闪着熠熠光辉的眸子,看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阵寒风袭来的感觉。
炎凌宇来了,几个人也坐不住了。于是,纷纷上前见礼。
炎凌宇站在当厅之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当他看到薛子轩和薛宁轩兄弟陪着刘渊,而段青茗陪着聂采月正在说悄悄话的时候,一颗有些躁动的心,奇迹般地安稳起来了。
炎凌宇朝着众人挥手,微微一笑道:“今日是段誉的寿辰,本殿专门为了贺寿而来,大家不用拘束了,各自就坐吧。”
一句话,卓尔不群的身份已经昭显。而段青茗显然的,有些不习惯了。因为,此前的她,见惯了炎凌宇随和的样子,说话也是“你你我我”的平辈称呼,忽然之间,看到他摆起了架子,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一侧的聂采月,原本沉浸在刘渊的柔情里。此时,看到段青茗失落,连忙小声提醒道:“青茗啊,今日三殿下来贺寿,这人多嘴杂的,若有什么不小心的事情传了出去的话,恐对他名声不好。”
段青茗一听,立是醒悟过来。
平日里,炎凌宇和她姐弟怎么闹是一回事,可是,今日有刘渊在场,想必许多人都看着呢,若是炎凌宇过分随意的话,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段青茗暗笑自己多心了,她面对聂采月,也不掩饰,先是小声道谢,然后,吩咐人唤了段誉出来,自己则奉茶,招呼炎凌宇去了。
聂采月望着段青茗的样子,心里实则开心极了。
刘渊的心思在段青茗的身上,她并非不知,只是,情根已种,难以自抑而已。而今,得知段青茗的心,已经系在了炎凌宇的身上,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而刘渊,对于炎凌宇的出现,略微错愕。虽然,他还未出仕。可是,炎凌宇的作风,他早就听得多了。而今,看到炎凌宇竟然放下身段儿,为段誉贺寿,刘渊就已经猜出来了,怕这炎凌宇,是为了段青茗而来吧。
这样想着,刘渊的心里,自然的,又生出些其他想法出来。
而薛子轩和薛宁轩,则是炎凌宇的伴读,虽然,平日里,大家的相处还算是自在,可而今,炎凌宇来了,哪里还有他们坐的地方呢?
看到大家都是尴尬,炎凌宇倒是没事人一般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打定了主意一般,只要刘渊不走,他就会赖在这里一般。
段誉拉着薛凝兰的手,从内屋里走出。一看到炎凌宇,段誉立时笑了起来:“炎凌宇,你来啦?”
炎凌宇点了点头,倒是一侧的薛凝兰,轻轻地扯了一下段誉,小声道:“大庭广众之下的,你应该叫三皇子殿下。”
段誉倒是从善如流地说道:“三皇子殿下莅临寒舍,真是篷璧生辉啊。”
炎凌宇望着段誉拉紧的薛凝兰的手,不由地失笑着捉狭起来:“段誉,你紧紧地拉着薛二小姐的手做什么?难道你就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么?”
这段誉啊,看来还真是个怕老婆的料子。薛凝兰才一说,他就跟着照做,所以,段誉的这一生,怕是注定要栽到这个女子手里了。
段誉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不放手,反而将薛凝兰的手捉得更紧。他望着炎凌宇,冷道:“喝茶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炎凌宇一开口,薛凝兰立时恍然,自己的手,还在段誉的手里呢。她脸一红,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躲闪一般地,躲到段青茗和聂采月那边去了。
段誉看到薛凝兰跑了,立时眼睛一瞪,负气地坐到一旁,不理炎凌宇了。
段青茗一看到,段誉又要闹脾气了,不由嗔怪地看了炎凌宇一眼,似乎在怪他多事。要知道,这薛凝兰可是个粗线条,明明看着,和弟弟已经有了感觉,这炎凌宇一喝破,怕薛凝兰又要好久回不过神来,到时,段誉念着薛凝兰,她这个做姐姐的,岂不是又要辛苦了?
炎凌宇心知自己一下子得罪了一屋子的人。他连忙笑笑,说道:“段誉你也别生气。你若真喜欢薛大小姐做媳妇的话,就去薛家提亲,这样拉着一个女子的手,实在有损她的清誉。你若是当她是姐姐,就明说是姐弟感情,大家也不会怪你是不是?”
听了炎凌宇的话,一屋子的人,尽皆变色。
刘渊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段誉喜欢薛凝兰?这怎么可能,看这两人的年纪,相差了足足有五、六岁,莫说是段府了,这薛府,怎么肯把他们家的嫡女,嫁给一个几岁大的毛孩子呢?
薛子轩和薛宁轩的眼神,也变了。
段誉年纪还小,又没有什么朋友,和段青茗亲,却始终是尊敬多过亲昵。而薛凝兰原本就是爽朗的性格,等段誉就象是弟弟,这三皇子殿下今日的这一着,究竟为的哪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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