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一看之下,就明白了,这些人,明显的,是早有准备的吧?他们可是想先封了老李头的家,再接着去段府的庄子、抑或是其他人的晦气?
毕竟,这老李头的“瘟疫”之祸,只要一经坐实,那么,从段府的庄子里传出瘟疫这样的消息,就会传遍四方,然后,就落到了段青茗的头上,就是她想赖也赖不掉。
后面不明真相的人群,面面相觑之下,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了然眼神!原本,这段府大小姐一大早来到老李头的家里。她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也并不是为了救老李头一家,而只是为了先保老李头,从而保住自己啊!
如此一来,段青茗在众人心里的印象,便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就连不明所以的老李头的孙子、孙女。都对段青茗流露出愤怒无比的眼神。
老李头的孙子年纪大了一些,只见那个小小的孩儿一下子扑了上来,想去挠段青茗的手,想要报仇。可是,他却被宁嬷嬷给拦住了。那小小的孩儿,用力地推了一下宁嬷嬷,然后,望着段青茗,尖声叫道:“原来,是你个坏人害死了我爷爷……我恨你!”
铁柱子的老婆连忙上前拉过小小的孩儿,低声说道:“傻孩子,你怎么能去推她?万一……”万一她的身上,也染有疫病的话,那么,岂不是要传染了你了?
宁嬷嬷望着这愚昧的一家,不由地流露出愤怒的眼神。大小姐为了帮她们的忙,救她们的命,不惜抛头露面,放下身段,和一个小小的里正在这里争辩,可换来的,却是更多的误解和侮辱?
宁嬷嬷真想上前,一个巴掌,将这些人打醒。看看他们的脑袋瓜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可是,此时段青茗并没有开口,宁嬷嬷也不敢过多造次。她只好用愤怒的眼神望着铁柱子一家,眼神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可是,宁嬷嬷能忍,这夏草儿可不是个能忍的主儿。
只见她用力将衣袖一捋,上前一步,将段青茗护在身后,巴掌大的小脸一扬,大大的眼睛一瞪,朝铁柱子的妻子说道:“我家小姐,可是将军府的嫡女,平日里,身份尊贵,此番,为了你们,她不惜放下身段,抛头露面,还和里正据理力争,不让他们封院,可是,你们,不知感恩戴德不说,还敢怀疑我们主子的用心?对于帮助过你们的人,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她的么?”
夏草儿的话,犹如珠落玉盘,清脆之中,还带着冷冷的讥诮。这一番话,说得铁柱子一家人哑口无言,铁柱子的老婆,更是表情讷讷的,再说不出话来。
听了夏草儿的话,段青茗微微点头……这夏草儿,虽然神经比较大条,可为人一向鲁莽,可在关键时刻,还真有几分作用。就如此时,恰巧是她的藏不住话的性子,巧妙地帮段青茗解了围!
看到铁柱子一家沉默下去,一侧围观的庄民们却不忿了。他们纷纷说道:“哼,这个段家大小姐,虽然表面说得冠冕堂皇,可还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不过是先想保人,然后自保而已!”
夏草儿最是受不得委屈,更看不得段青茗受委屈。听到那人一说,她眼睛一瞪,双手一叉腰,怒不可遏地说道:“谁哪只眼看到我段府的庄子里传病出来了……那些个掌柜的,还有庄子里的管事,可是几次三番的在我段府的庄子里出出入入,你们可见过,有人传到过病的消息么……再者,我庄子里的人,以及段府带出来的人,都皆由周太医曾三番诊治,却证实并无一人染病……那,你又凭什么说,这病,是我庄子之内传出来的?难道说,你比之周太医,更加懂得医理么?你比他的话,更有权威么?”
听到夏草儿言辞锋利的话,那人一时无言以对,顿时瞠目结舌!
是啊,事到如今,就只有从庄子里出来的人才染了病。所以,大家早就在私下里议论,这病,很有可能就是从庄子里传出来的!
可是,再一听夏草儿的话,大家忽然想起,直到现在为止,这庄子里有人染病的消息,可是并未传出来的呀?那也就是说,只有这出庄子的人才病了,而住在庄子里的人,却安然无恙?
那么,真相可就真的值得商榷了,又或者说,这些瘟疫患者的病,并不是如他们所想,是由庄子里传出来的!
可是,这些庄民们,向来循规蹈矩的,连远行都甚少。他们的生活作息,也是非常简单的一条三线,这病,若不是庄子里传出来的话,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而且,为什么这些染病致死者,刚刚从庄子里出来,就染病身亡了呢?
夏草儿原本只是因为气愤,而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是,这话一说出来,夏草儿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一时失口之下,这帽子戴得有些大了。
可说出去的话,还没有办法收回,所以,此时的夏草儿,还患得患失的,怕段青茗和宁嬷嬷怪自己出言无状,没大没小。
可是,夏草儿此时,看到宁嬷嬷根本低头不理,似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般,而段青茗则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那眼神之中,充满了鼓励!这下,夏草儿的勇气又上来了:“老李头又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庄子里的,难道他就不能是在路上,不能是在别人的家里染了病的么?你们说说看,他这几天到底去过哪里?见过些什么人?兴许他们的病,都是那人故意传的呢!”
夏草儿满脸涨得通红,可说起话来,却毫不含糊。再加上她眸子晶亮,神情严肃,倒在一时之间,震慑了不少人!
段青茗站在夏草儿的背后,轻声说道:
就连一旁一向觉得夏草儿叽叽喳喳,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铁峰,也不由地朝夏草儿一翘拇指:“夏草儿,说得不错!”
夏草儿一看,得到了赞赏,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不少,她扬着巴掌大的小脸,傲然说道:“谁敢欺负小姐,就先拿了我夏草儿的命去!”
人群之中的庄民,经夏草儿一提醒,都开始回忆起老李头这几天的行踪:“前天,我看到老李头从庄子里出来,去了村东头的刘老栓家里……”
“是啊,昨天他告诉我,徐伯找他呢……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人群之中,众说纷纭,竟是将老李头这一阵子的活动轨迹,全部都说了个遍!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里正身后的人之中,有人又大声喝斥道:“你的主子在这里,哪里有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话的份儿?”
听了那人的喝斥,夏草儿柳眉一竖,骄傲无比地说道:“哼,没见识……我可是小姐的一等丫头,也是大小姐的心腹之人。莫说是一个庄子里的里正,即便是身有诰命的夫人们前来,想要见我们家的小姐,都是夏草儿帮小姐传的话……”
夏草儿大言不惭地替自己涂了一层的金粉,转过头来,朝段青茗低声说道:“奴婢谢罪!”
要知道,自从大翠离开之后,段青茗的身边,只有一个二等丫头就是夏草儿,以及一个三等丫头秋菊。这一等丫头的封号,原本是没有的,以前,刘蓉故意拖着不给,一来是为了羞辱段青茗,二则,就是为了方便安插自己的人。
段青茗一听,立时微微一笑,给了段青茗一个赞赏无比的眼神:“夏草儿,你没有说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一等丫头,也就是我宁姝苑的代言!”
一等丫头?宁姝苑的代言?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继大翠之后,宁姝苑里的第二个一等丫头啊!
这对于夏草儿来说,可以说是莫大的荣耀啊!
夏草儿一听,立时激动得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跪下去,向段青茗道谢。倒是一侧的宁嬷嬷,连忙拉了一下有些得意忘形的夏草儿,低声喝道:“夏草儿,你这是做什么呢?要谢也回去再谢啊,你也不看看这诸多外人在场?”
夏草儿一听,连忙站直了身体,小小的胸脯一挺,象是忽然长大了不少而已!
这边,里正身后的男子一听夏草儿的话,再看看她义正辞严的表情,顿时哑口无言,再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道,在这些高门府第里,规矩森严,若是没有主子的应允,是绝对不敢擅作主张,大话厥词的!
而这夏草儿的这一番话,倒真震倒了不少人!
可是,总有那些有心的人,不想让他们如愿的。
听了夏草儿的话,忽然,人群之中,有个人低笑起来:“好个巧言善辩的丫头啊,你说你家主子的庄子里没有犯病,就真的没有人犯病么……若是你等买通太医,故意隐瞒呢?谁又知道呢?”
那个人,躲在人后,看不清面目,象是沉默了许久,此时一开口,矛头指向的,就是段青茗!
夏草儿刚想开口,一侧的宁嬷嬷朝前走了半步,淡淡地说了句:“太医也是能收买的么?老身活了这几十年,可从来没有见过啊,请问这位,收买太医的事情,这种事情,你是不是常做?”
众人一听,立时哗然!
正在这时,人群之中,有人嚷道:“夏太医来了!”
夏太医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段青茗的面前,举手就是一揖:“大小姐!”
段青茗微微一笑:“夏太医,还请帮老李头的家人诊治一番,看看他们有没有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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