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大小姐呢,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就算真的撞到了,也会一笑置之,而不会和他为难。可偏生这位二小姐呢,却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这下,若是撞到了二小姐的话,那么,他的小命,可真的算到头了。
段玉兰一听那车夫的话,顿时气了个七窍生烟——惊扰?那个车夫的错,何止是惊扰啊,他简直就是谋杀啊。你不看看段玉兰的脸被磕青了一块儿,眼角处,也有些淤清,不用说,这都是刚才撞的那一下子惹的祸了。
所以,段玉兰听到马车夫一道歉,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一捋袖子,对准了车窗口的地方,就要大骂出声了。
然而,段青茗朝段玉兰投去了一个严厉至极的眼神,她一把拉着段玉兰坐下,这才温声说道:“方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这事并不怪你,你不需自责。”
那个车夫听了,心里不由地庆幸,大小姐今天在场,若单单是段玉兰一个人的话,怕他的饭碗,真的就要不保了。
于是,马车夫连忙擦了一把冷汗,连忙感激地再次谢罪,然后,更加小心地驾着马车,朝着宫门口走去。按照规矩,各府的马车,要在宫门之外止步,而这些个尊贵的小姐们,则要步入宫门,然后,由软轿抬着进入锦绣公主的宫苑。所以,马车夫将马车向前赶的时候,一直小心地绕开所有的马车,一直到平安地到达宫门之前。
马车在宫门外特定的区域外停定,段青茗掀开窗帘一看,就看到了一脸得意地望着自己的马车的杨思琪。
原来,刚刚差一点儿撞到段府马车的,就是杨思琪所乘坐的定国公府的马车。而且,她纯粹是无事挑衅,无事找事。
这个杨思琪,因为恼恨段青茗屡次对自己不对的缘故,所以,这才故意地大街上撞了她一下。杨思琪是真的想看看,这个段青茗能拿她怎么样。
所以,撞了人的杨思琪撞开了段青茗之后,她非但不走,而且,还在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段青茗到来。没错,杨思琪就是想看看段青茗狼狈无比的样子。
段府的马车,就停在一侧的路旁,段青茗吩咐月华上来帮段玉兰重新整理妆容,她自己,则带着秋宁,朝宫门之内走去。
段玉兰看到段青茗走了,她立时一把推开月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知道,这个段青茗记仇,而且还没安好心,这归根结底的,就是要抢在我的面前,抢我的风头去。”
段玉兰也不想想,这段青茗何来抢她的风头一说呢?
要知道,这撞到她们马车的,不是段青茗。导致段玉兰摔跤的,也不是段青茗,可现在,段玉兰反倒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段青茗的身上,根本就不想一下,这从头到尾的,都关段青茗什么事了?
这个世上,总有一种人,要么就是怨天,要么就是尤人,而从来不会考虑到自己,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总之,一切的过错,以及所有的过错所造成的因素,全部的,统统的,都和自己无关。段玉兰,就是这一种人。
月华被段玉兰狠狠地推了一下,却不敢吱声。她咬着下唇,更加小心地帮段玉兰梳好头发,又整理好衣服,这才跟着段玉兰,一起走下马车去。
段玉兰站在马车前,抬首一看,只觉得头晕目眩起来,她站在那里,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高大。
巍峨。
挺拔。
辉煌。
气势恢宏,威严天成。
正是冰雪的二月天气,天地之间,都被初升的太阳笼罩着,闪着淡淡的,金色和雪色交织的光芒。映照在那个巨大的,流金浮凸的巨大建筑物上,只一眼看去,段玉兰就觉得,自己从人间,瞬间到达了天堂。
“啊,好……宏大啊!”
段玉兰的感慨,似乎是梦呓一般,她朝眼前的巨大建筑物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今日都要收买好锦绣公主,以便以后有一个飞上枝头当上凤凰的机会。
这个主意一定,段玉兰连忙回过头去,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小的铜镜照来照去,照来照去。她一边照,还一边有些焦急地问月华:“月华,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发梳好没有?我的珠钗带端正了没有……我的衣服,没有什么问题吧?”
段玉兰一边问,月华一边连声地答应,段玉兰直到完全确认了自己的形象完好之后,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然后,她甩开步子,朝着宫门之内走去。
段玉兰走到宫门前的时候,段青茗已经递上了自己的名帖。守卫宫门的侍卫认真地查看了之后,这才准许段青茗进去。段青茗朝着那侍卫道了一声谢,这才抚了抚自己的衣襟,然后,款款地朝着宫门之内走去。
段玉兰向来随意习惯了,也不知道这进宫究竟有什么顾忌。总之,她的心里,就是不能让段青茗抢先一步,抢了自己的风头才行。于是,看到段青茗一迈步,她就连忙抬腿跟着走了进去。
然而,段玉兰才刚刚一动,她就被人拦住了。那个侍卫,黑着一张扑克脸,冷声说道:“站住,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不是要命了?”
别看段玉兰平日里挺胆大的,可是,那是典型的有恃无恐。现在,一看到那个侍卫冷若冰霜的样子,她脸色一白,神情一怯,囁嚅地说道:“那个……我,我……”
那个侍卫一看到段玉兰似乎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这下,就更加地怒了。他一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段玉兰往后一接,怒叱道:“没有名帖的,让开。”
段玉兰被那人一吓,顿时说不出话来。
已经进了宫门的段青茗看到段玉兰这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她转头身来,前跨两步,笑吟吟地朝那个侍卫说道:“这位大哥,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庶妹,因为从来没有出过门,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被帝君的威仪给吓着了。还请这位大哥不要见怪才是。”
那个侍卫看到段青茗答话,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又朝段玉兰叱道:“有名帖为什么不早拿出来?你没看到有这么多人因为你,都被堵在后面吗?”
段青茗一边朝那个侍卫投来歉意的眸光,一边让段玉兰拿出名帖。这一折腾的,又耽误了一会功夫儿,然后,段玉兰才跟着段青茗进了宫门。
现在,段玉兰心里的兴奋,就是灰飞烟灭了。
要知道,一个守宫门的侍卫都如此的嚣张和不可一世,那么,那个身为皇家贵胄的锦绣公主,又是如何的难缠呢?想到这里,一定要巴结好锦绣公主的想法,再一次地在段玉兰的心里坚定起来,段玉兰甚至决定了,今日里,无论如何,都要巴上锦绣公主。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对她大呼小叫。
段玉兰才刚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嗤笑的声音:“哟,这不是段府的嫡出大小姐,还有她的庶妹么?怎么,姐妹情深的这一出,现在不演了?”
那个声音,既嚣张又刺耳,你若再仔细听,似乎还带着隐秘的,不可告人的讥诮。
远天冰雪琉璃,七彩的光芒从巨大的建筑物头顶直射而来。照得每个人的身上,都似乎有淡淡的金光闪烁。随着那个声音,几乎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段青茗和段玉兰的身上,似乎,她们两个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
段青茗微微挑了挑眉,这个声音,乍一听,就知道是专门挑衅来的。而且,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掩饰。
段玉兰听了,眉头一皱,已经想要发作。可是,当她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冷冷地望着她和段青茗微微冷笑着的杨思琪。
今日的杨思琪,身着一袭身着鹅黄流光丝坠地纱裙、穿着浅莲藕色的锦绣棉衣。外面,披着一件绯紫色的流丝大氅,显得她华贵而且高挑,美艳不可方物。此时,她脚步方停,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远来的风,吹开她的衣袂,她绯紫色的大氅敞开,露出了荷叶边的袖口有几朵桃红色小花缀着。还有纱裙下摆层层叠叠的繁复轻纱。
再看杨思琪的妆容,也是费尽了心思的。只见她墨黑的秀发被高高的挽在脑后做半月状、再斜斜的插上几支梨玉簪、和一些碎钻花饰。耳畔坠着银色流苏、腕上带的是极品是蓝和田玉。冰雪琉璃的颜色,随着她的手腕一抖,映着那满地的洁白冰雪,令人陡地感觉到一种天地与之同色的微妙感觉。
杨思琪就盈盈站在不远处的软轿之前,一手提着裙裾。她洁白的脸蛋儿,被冷风一吹,娇艳欲滴,惊艳十分。
看到段玉兰一脸不服的表情,杨思琪在些挑衅地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和段玉兰争个你长我短一般。
杨思琪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段青茗和段玉兰之间看来看去,看来看去,看到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斗鸡一般的段玉兰段玉兰脸上,不由地“嗤”地冷笑道:“哟,这段二小姐平日里,可不是挺神气的么?怎么今天一进宫门,就象是焉了一般的呢?”
杨思琪算起来,和锦绣公主是有些交情的。再加上,这宫里有一位贵人所以,她进宫也比较频繁。所以,对于这宫门里的规矩,还是知道一二的,所以,也绝对不会存在怯场的问题。
段玉兰一看杨思琪挑衅,立时火上心头,她上前一步,就要大声地冲杨思琪吼叫起来,然而,段青茗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段玉兰——并非,段青茗不想看段玉兰出丑露乖,只是,在段青茗的心里,这段玉兰和她是姐妹,同气连枝。两个人在段府之中,如何针对,如何争吵是一回事,可是,若是这出了府门的话,她和段玉兰就必须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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