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立马退色?
锦绣公主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眸光微微地变幻了一下,顿时说不出话来。
段青茗朝着张良又是微微一笑:“张师傅如此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试验一下呢?”
张良气哼哼地看了锦绣公主一眼,冷声说道:“如此明显的事,自然是可以实验的,若不是的话,又有人说老朽在这里乱说一通了。”
段青茗想了想,走到锦绣公主的面前,淡声说道:“公主,请问,可要依着张老的话,实验一下吗?”
锦绣公主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乍一听到段青茗的话,她立时抬起头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说道:“啊……你说什么?试验什么?”
段青茗一愣,笑道:“就是水银可以导致丝线褪色的事情啊,要不要当场试验一下给公主看看呢?”
锦绣公主一听,立时眼睛一翻:“试验出来了又怎么样呢?反正,那绣品已经污染了,难不成,你这绣坊里,一点办法都没有么?又或者说,你要赖帐……”
段青茗微微一笑,说道:“我没有要赖帐的意思。只是,这事情,得先说清了,我们再想补救的办法。”
锦绣公主一听,立时有些怀疑地说道:“怎么,这绣品坏了,还能改么?”
段青茗淡淡一笑:“自然是能的,公主若不信的话,我就改给公主看看。”
段青茗说完,拿着锦绣公主的剩下的丝线,拈起一根针,轻声说道:“公主请看罢。”
段青茗说完,拈起绣线,将变了颜色的地方,轻轻地绘了几针。原本淡色的绣品,顿时出现了其他的淡淡的纹理,虽然没有之前的鲜丽明艳。可是,却别有一番味道。锦绣公主看了,眼前一亮,说道:“你真的可以改到我满意么?”
段青茗轻轻一笑:“想来是可以的。”
锦绣公主似乎有什么心事。又或者说,自从张良说出水银可以洗去流光丝的颜色之后,锦绣公主的神色,都变得奇特起来。似乎若有所失,又似乎在隐隐地失望什么。
此时,听到段青茗的保证,锦绣公主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我就下次现来了,只是,你得先告诉我,要几天的时间。”
段青茗听了,毫不犹豫地说道:“后天一早,公主就可以派人来取了。”
锦绣公主的神色,有些黯然。她进门时的颐指气使,也早不见了。她的神色,也有些匆忙,此时,她似乎没有心情再说别的了,只是微微地挥了挥手:“好吧,这东西,我比较急用的。你去吧,后天我会叫人来这里取的。”
说完,也不和谁告别,只是匆匆忙忙地低头走了。
锦绣公主一起,暗中隐藏在人中的侍卫,也随之离去了,屋门外的围观者们,看到闹事者走了,也个个都去了。
说完,锦绣公主如此轻易走,令段青茗有些奇怪。段青茗看了一下,锦绣公主的神色,似乎在听到“水银”两个字之后,就不对劲了。看那样子,这绣品,可能是无意之中被污染到了,可看锦绣公主的神情,似乎事前根本就不知道。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做了锦绣公主不知道的手脚,所以,被张良一提醒,她似乎警觉到了什么。所以,这才匆匆忙忙地走了。
可不管怎么说,宫里的龌龊事,还真的是数不胜数。只是看来,这锦绣公主,看来要忙乎起来了。
锦绣公主一走,事情也解决了。段青茗走到张良的身边,真诚地说道:“多谢张老,替我绣坊洗脱了嫌疑。我在此多谢张老了。”
张良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朝段青茗说道:“这不是雅致绣坊的错,老夫自然不会昧着良心说关你的什么事,如此没事,老夫也放心了,就此别过了。”
说完,张良也不客气,身子一转,就朝着门外走去。
段青茗和丁掌柜的,将张良送到了门口处,这才转身回去了。
丁掌柜的看到段青茗一出马,就解决了锦绣公主,他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
雅致绣坊里,重新安静下来,丁掌柜吩咐徒弟们个个去做自己的事。然后,他引着段青茗,走到后面的厅堂里,看着段青茗还在注意着手里的绣品,丁掌柜如释重负地说道:“还好小姐及时出现,摆平了这事,若不是的话,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段青茗听了,微微一笑道:“掌柜的你也不要太客气了,今日之事,并非是我的功劳,说到底,张老的出现,才让事情有了转机。”
虽然,段青茗的心里笃定,这锦绣公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大反常态的,可是,这些话,也只是猜测,却是不能说给丁掌柜的听的,所以,段青茗只微微一笑,一语带过地说道:“好了,做生意的,总会遇到各种不一样的客人,各人的要求也是不一样的,不过,好在今日之事,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掌柜的也可以放心了。”
段青茗说完,收起绣品,又和丁掌柜的闲聊了一下平时的琐事,然后,这才带着绣品。和掌柜的告辞,离去了。
段青茗出了店门,就乘上马车,朝着街市走去。
可是,段青茗没有想到的是,她才走出门口,远处,就有一辆马车,也悄然地离开了。
那个马车里,坐着一位中年的妇女,在看到段青茗娇小的身影走出店铺之后,那个马车里的小窗,悄然拉了下来。
马车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夫人,您看到了么?那位小姐,就是段府的嫡出大小姐。您觉得,她模样儿,气质如何?”
马车内,一个极冷,极淡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还带着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冷漠以及高贵:“就是她么……芒寿之日,莲绽满池,此事京城之中,人人皆知,我还当是什么出色的人品呢?却原来,只是一个丫头片子啊?”
那个有些低声下气的声音顿时干笑起来:“是啊,那段大小姐年纪还小,的确看不出有什么出奇,可是,她的机智,却是女子之中,少有的……”
话只说到一半,却被人冷冷地打断了,那个冷冷的女子声音说道:“呵呵,真的机智么……那么,我倒真的想试一下她的机智了……”
马车之内,寂然无声。
过了良久,才传来一个淡淡的,冷冷的女子声音:“回宫。”
马车静静地离去了,可是,有什么类似阴霾的东西,似乎从那车轮之后,淡淡地挥洒出来,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里,散发着令人看不清的光芒。
段青茗走出绣坊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她没有乘坐马车,只是一个人慢慢地在大街上走着,透过淡色的帷帽,观看着这繁华街市上的人来人往。
马车,在段青茗的身后,慢慢地跟随,赶车的,是段府资格最老的老马。他的眼睛,一霎不霎地望着段青茗细小的身影,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又或者是失了一下神,就会丢失这一位年轻的主子。
段青茗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冬日里的闲暇时光,她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完全不顾身边的人,匆匆地来,匆匆地去。没有人会在这寒冷的街头逗留。
忽然,段青茗的身边,有一个人影快速地奔过。他飞快的脚步,掀起清浅的风,寒冷的风,拂着段青茗的脸颊。也将她的帷帽轻轻地掀起,露出了她线条完美的下颌。
然而,那人的脚步,终究是太快了,快得在一闪而过的瞬间,就将段青茗手里的东西,完全打落在地。
地上,还积着厚厚的冰雪,那人看到撞到了段青茗,也不道歉,只是快速地一奔而过,只留下踉跄着,差点儿跌倒的段青茗,还有她手里散落了一地的东西。
段青茗身体晃了晃,这才勉强站直了身体。可那个撞到她的人,已经飞快地跑向前面的拐角处,再也无处可寻了。
东西,还散落在地,因为风的扑闪,一下子被撞开了。正是锦绣公主刚刚的那副绣品。段青茗原本是打算拿回去改的。
看到东西掉了,幸亏还没有摔坏,可是,却将段青茗原本的兴趣时浓的逛街的兴趣,完全地磨灭了。
段青茗微微地蹙了蹙眉,然后低下头去,想将那东西拣起来,坐马车回去。
然而,另一只手,却抢在段青茗的前面,将那东西拣起,在看到那散落的绣品上临渊羡鱼图几个字的时候,他似乎微微地怔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卷好了,递回到段青茗的手里。
“谢谢你。”
段青茗真挚的道谢,却换来对方的一句轻笑:“青茗,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青茗抬眸了一看,原来是刘渊。他站在寒风四起的冬日阳光里,望着段青茗,淡淡地笑,淡淡地笑:“青茗,好久不见了。”
段青茗微微地笑了一下,眼神却清爽地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刘渊的消息,说不担心,也是似的,可是,段青茗更加知道,今日的刘渊,已经不是以前的刘渊,身为丞相府公子的他,总有自己的事情是要做的,而且,他今时今日,身份之敏感,更令段青茗惊心。所以,虽然知道刘渊很久没见,可是,段青茗却没有刻意地去打听他的消息。
刘渊望着段青茗,眼角的笑容,仿佛是春日的涟漪一般,轻快地荡漾开来:“青茗,你信不信心有灵犀这句话呢……我其实正想去找你和誉儿呢,却不料,在这里碰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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