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春桃已经去拿那株所谓的灵草了吧?那么,段青茗的命,是不是就可以挽回了呢?
秋宁望着远处的长天一色,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
转过头来,看看影疏日烈的晴空,秋宁转身,回屋去了!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从树端轻轻飒飒地落下,连每一个叶脉的细响,都是那么的清晰!
秋宁走了,春桃也走了,各司其职的丫头们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天的工作,并没有因为主子的昏迷而有什么懈怠。
只是,连秋宁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她离开之后,院子里那一株最高的枝端顶上,忽然颤抖了一下。大片的叶子,从树端跌了下来,从青色的汁液可以看出,那是新生的叶脉,而不是因为枯槁而失去生命的才枝。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端直落而下,他先是朝段青茗的屋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凝神片刻,忽然朝着春桃的方向追去。
那个黑衣人走了,只剩下抖落的叶片还在不停地跌落,没过多久,树左端的那一片,已经被绿色的叶片覆盖。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人知道这里片刻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个突如其来地出现的黑衣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企图。
屋子里,段青茗依旧昏迷不醒,夏草儿正小心翼翼地将刚刚煎好的药倒到碗里,准备到贪凉之后,再喂给段青茗喝。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的怪异,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笼罩着不层不详的预感,又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最后那个必然的,又为常人所不能接受的结局。
月葭还陪在段青茗的身边,细心地照顾着,偶尔和秋宁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两个人都飞快地移开眼神,似乎,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未曾流出的眼泪!
整个过程,段青茗都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看她那苍白宁静的神色,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在冥想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葭忽然叹息了一声,发出一声低微的抽泣。
夏草儿赶忙上前,抽出帕子,让月葭擦干净眼泪,然后,示意她一定要控制情绪。
月葭点点头,可更多的眼泪却涌了出来,她一把抱住夏草儿,“呜呜”地哭了起来:“夏草儿姐姐,要是主子没有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这些丫头们,早就将段青茗当成了她们的天,早就将段青茗当成了她们生命的全部,现在,若是这个生命的支柱不见了的话,月葭真的想不出来,她要怎么办才好!
夏草儿的眼里,有眼泪正在轻轻晃动。她轻轻地拍拍月葭的背,象个大人一般地说道:“月葭你放心好了,小姐好人自有好报,绝对不会有事的……”
月葭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也是的,在人们绝望的时候,任何轻飘飘的安慰,都只能增加人们心里的悲伤,而不能让人觉得更宽心一些!
看到月葭越哭越难过,夏草儿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可是,她毕竟年纪大一些,在段青茗的身边也呆得久了些,更明白,若是段青茗醒来,看到这样的自己,一定会不开心,更重要的是,作为段青茗的大丫头,没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能放弃任何希望的!
夏草儿微微叹了口气,忽然低声说道:“好了,月葭,不要哭了,小姐醒来了,若是看到我们的样子,一定会说我们的……若是让有些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不知道会多开心呢!”
月葭还在夏草儿的怀里抽噎,听到夏草儿的话,她说道:“夏草儿姐姐,我也不想哭的啊,可是,我的鼻子是酸的,我的眼是肿的,眼泪也不听话,一个劲儿地,就往底下掉啊掉的!”
月葭的话,成功地逗笑了夏草儿,她低声说道:“傻丫头,那是因为你心里难过……是不是因为觉得小姐就要没了,你的心里才难过的呢?”
月葭猛地挺起身来,朝夏草儿说道:“不,小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夏草儿被月葭的语气逗笑了,她说道:“你既然知道小姐一定没事的……你还在这里哭个什么劲儿啊?”
月葭一听,连忙抹干了眼泪,然后,站直身体,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哭了……”
想了想,月葭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因为我知道,小姐一定会醒过来的!”
夏草儿摸摸月葭的头,说道:“月葭真乖!”
月葭的脸红了一下,眼角,又有一滴眼泪落下,月葭连忙擦干,说道:“夏草儿姐姐,药已经好了,我们一起喂小姐吃药吧?”
夏草儿听了,端了碗过来,和月葭小心翼翼地喂段青茗吃药!
正在这时,秋宁忽然推门进来,看到二人还在喂药,似乎轻轻地吁了口气,然后,她低声说道:“夏草儿姐姐,那个什么清铎皇子偷偷摸摸地来了,说是送药给小姐的!”
夏草儿一听,不由地一惊道:“那个清铎皇子,不是被老爷轰走了么?”
秋宁摇了摇头,说道:“不单单是清铎,还有那个什么玉萝公主的……他们说什么来看小姐,结果,都被老爷轰走了!”
夏草儿凝了凝眉,忽然说了句:“玉萝公主也来了?”
虽然并不知道玉萝公主和段青茗之间的恩怨,可是,夏草儿还是清清楚楚地觉得,小姐对那个玉萝公主的感觉,早就变了味儿。现在,段正赶走了玉萝公主,可不足以证明,说是那个玉萝公主有问题了么?
月葭一在旁听了,不由忿忿地说道:“那个清铎皇子,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老爷都赶了他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月葭想说的是,这个清铎皇子,是怎么“偷偷摸摸”地送药给段青茗的呢?
秋宁急急地打断了月葭的话,说道:“哎呀,月葭,你就少添乱吧……那个清铎皇子据说是翻墙进来,给我们小姐送药来了!”
夏草儿一听,立刻大吃一惊,道:“什么?翻墙进来的?”
这个清铎,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要知道,这些个被拒之门外的客人,若是翻墙进了院子的话,会被人说得非常的不堪的啊,这个清铎皇子,还真是居心不良啊,他这明明就是想败坏主子的名声的啊!
月葭一听,急忙朝外走去:“我给那个清铎皇子一点颜色看看!”
秋宁眼疾手快地拉住月葭,说道:“你去做什么?”
月葭一指门外,说道:“我赶那个清铎皇子走啊!”
秋宁摇头,说道:“赶不得啊!”
月葭气愤地说道:“赶不得,难道还让他等小姐醒来不可么?”
秋宁点了点头,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月葭一听秋宁的话,不由大吃一惊,说道:“秋宁姐姐,你什么意思啊……明知道那个清铎皇子想来败坏小姐的名声,你居然还要留他等小姐醒来……这事,若是传出去的话,怕我们小姐好了,都没有办法再做人了吧?”
秋宁听了,不由地闪了闪眼神,却没有说话。
是的,在当真的社会里,一个女子的名声犹为重要,若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失去了名声的话,那和失贞,还真的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个名声段青茗失去不起,也没有人可以失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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