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瞧不见裘晚棠的身影。
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循声转头,看到了裴蓠站在不远处,目光焦急不已。便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到底是二少奶奶所说的,他一定会很快就来。
“郎主。”
她和墨酝墨杏行了礼之后,跪拜在裴蓠面前。
“二少奶奶,这会儿走了。”
裴蓠双目突兀的瞠大,愕然道:
“你说甚么?!”
墨渊不去瞧他的模样。只是依旧低着头,平静道:
“请二郎主莫急,只要等十日。十日之后,二少奶奶便会回来了。至于二少奶奶去了何处,日后郎主自会知晓。”
裴蓠握着的手松了又紧,到最后,还是妥协般的垂下了。
只要。她没有永远离开他。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那么,这一切就足够了。
短暂的分离,他等的起。
裴蓠这边缓了下来,而那边厢,裘晚棠却忍着还不曾愈合的伤口。奔驰在一条幽辟的道路上,这里是有名的乞丐窟,四周横竖的躺着衣衫褴褛的乞丐,面色蜡黄。瘦骨嶙峋,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李月梅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往外瞧。
“曾经,我也是这里的一员。”
李月梅状似不经意道。而已经大抵知道她身世的裘晚棠瞥她一眼,没有多嘴。
李月梅并没有多说,她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如今二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这里的回忆,就这般被她简而言之的掠过了。
“你确定她没事?”
裘晚棠微阖双目,问道。
李月梅点了点头,答道。
“她毕竟是个小乞儿,暂时应该没人会去动她。”李月梅看着马车经过一块荒芜的田地,来到了一座废墟般的破庙前,慢慢停下了,“她很坚强。看着她,就仿佛见到了当初的我。”
李月梅等到马车稳住,方才起身道,“走罢,我们到了。”
裘晚棠颌首,随着她一同下了马车。驾车的汉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但是功夫极好,上回裘晚棠的马车,便是生生被他拉了回来的。
“阿旭,你跟在我们后边。”
李月梅吩咐道,那个名唤阿旭的汉子沉默着点点头。把马栓到了一边的树上,随即上前,护着两人的后方。
裘晚棠和李月梅一路踏过杂乱的地砖,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后院。那里彼时空无一人,只是周围摆着几个铜钱,收拾的十分整齐。
李月梅上前瞧了瞧,不禁狐疑道:
“人呢?”
这里平静的有些古怪,裘晚棠警惕的朝四周观察着。屏住呼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响动。
李月梅一路走,一路念叨。裘晚棠则在她身后一同走着,不时抬头看看破烂的顶壁:
“怪了,钱都在这里,人怎的没了。”
她来到那摇摇欲坠的窗前,向外望去。
就在此刻,裘晚棠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眼前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刹那间直直刺向李月梅。那角度极其刁钻狠毒,若是刺中,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回天之力。
很显然阿旭也发现了,只是他离的二人远,赶过去已是来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裘晚棠一把扯过李月梅。自从那日之后,她身上一直带着一把精巧的指间刀,她省知自己有伤在身,力道也不如人家,不能硬碰。是以她扯过李月梅之后,就借着力道把她甩到阿旭身边,自己则一个旋身,贴着那匕首而过。
那险险交锋,割断了她的几缕发丝。
裘晚棠退了几步,忍住扯住伤口的刺痛。凝神盯着前方的黑衣人。
这是个棘手的,不好对付。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躲过一劫的李月梅被阿旭抚稳。当看到那黑衣人手上不停挣扎的小乞儿之时,不禁失声脱口道:
“瑗儿!”
裘晚棠一惊,立时把视线落在黑衣人手上。
莫非这个小乞儿,莫非就是用来代替裴蓠手中那样东西的筹码吗?
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事。
裘晚棠眯起眼,抿唇想道。
她现在不知黑衣人武艺如何,是以今日,只能和阿旭一同拼一拼了。
只有这样,裴蓠才能不受那东西的影响,处处遇险。
那黑衣人手中制着那被称做瑗儿的小乞儿,看样子不像是来杀她的。相反的,他似乎还要护她周全。是以这样一来,他的手脚便有些放不开了。
“你是何人?”
李月梅在后方问道,“把她放下,想来是你们主子吩咐你们做的罢?她不是你们能动的起的。”
虽然明知这话对黑衣人没多大作用,但若是能搅乱他的心神,也是好的。
不过显然,他并不受影响。反倒是看出了裘晚棠与阿旭都有些武艺,怕自己一人不好脱身,便不再停留,转身欲带着瑗儿离去。
阿旭如何能让他如愿,他连忙追赶上去。按住黑衣人的肩膀,手下用力,就要把他带转回来。那黑衣人手持匕首,手腕翻转,意图把阿旭的手掌挑开。二人你来我往,一时谁也分不了身。
但那黑衣人是个谨慎的,他现下被阿旭牵制住,却担心裘晚棠和李月梅趁着这机会把瑗儿夺了去。是以他寻着一个空隙,把那拼命用牙咬他的瑗儿劈晕,将她负在身上,继续
与阿旭缠斗起来。
然而此地不宜久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裘晚棠把指间刀握的紧紧的,一直以来,她都拿着这把小刀当匕首用。只是现下那黑衣人也是个擅用匕首的高手,她不过是个半调子的,如何与他去相比。那黑衣人身手极高,阿旭也渐渐落了下风。若不是那黑衣人顾忌着捉了瑗儿回去复命,恐怕当时的几人都不会有对峙得的机会,早便叫他杀了罢。
裘晚棠在一旁,看的清楚明白。此时她身上负伤,决计不是动手的状态。然而若是她今日不动手,那便要白白失去这一次机会了。
想到那一批又一批冲着裴蓠所持物件而去的不明势力,裘晚棠咬上牙,目光微微暗沉。
她不能放弃!
她不想成为夫君的把柄,让他在疲于应付那些势力之际还要保她安全。她也不想就此想当然的离开夫君,自己苟活在安全的地方,让他深陷危险之中。
她做不到。
只不过一刹那的光景,裘晚棠便做了一个决定。她把那指间刀的指套套上中指,这刀若是当做匕首用,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但却发挥不了它的真实作用,不过套上之后,她便是要近身面对那刺客,这对她来说,确实是生死之间。更别提,她甚至还没有恢复伤势。
裘晚棠深吸一口气,脚步微移。今日为了方便,她穿的是骑装,是以比以往轻松不少。她身后的李月梅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禁怔怔一滞。
“你……。”
她倏然反应过来,双目立时一缩:
“你不要命了!你可知你的伤随时都会裂开!”
李月梅想要上前去拉她,但是她到底错估了裘晚棠的决心。她轻轻一拨,就把从未练过武的李月梅送到一边。
“我知晓自己在做甚么。”
裘晚棠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形势,此刻黑衣人已是不耐,下手招招狠毒。原先便颇为吃力的阿旭此刻更是难过,身上已被那匕首划出了几个小伤口,渗出丝丝血痕。
时机不等人,她必须找一个机会偷袭。原先黑衣人还注意这边,这会儿他被阿旭缠额烦了,心思就少了一些。
“你,你这女人!”
李月梅气的直跺脚,“为了给他找个法子,何苦把自己也搭进去。便是瑗儿不在,你和他一同应付不就成了。”
裘晚棠展颜一笑,凤眸中耀着异样的色彩,此时的她看上去,宛如晨露之下蕊蕾华妍的牡丹,色艳,意浓。虽少缠绵馨香,然正是这份不完美,却叫人见之难忘。
“我舍不得死,”她道,回头冲着李月梅挑眉,“夫君会伤心的,我最怕的,便是留下他一人。所以,我绝不会死。”
李月梅看着她笃定的神色,心口一顿,片刻后才恍然过来,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裘晚棠太过刚强,没有那柔弱可人的时候。若不是裴蓠,又有谁来承受这份美人恩呢?说到底,他们二人才是最适合的。
多说无益,李月梅也不愿意自讨无趣,她只是退后到安全的地方。她省知自己不会武功,平白冲上去不过找死罢了,说不得还会叫二人为她分心。
“诶,你死了,可别指着我替你收尸。”
她对着裘晚棠没好气道,片刻后,才别扭的低下头,小声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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