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的心让云恪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静了一会,只是那眸光看着顾雨绮。
她的脸上依然还有点苍白,眼眉之间也隐隐的带着一丝病态,但是无损于她的美丽。她是斜靠在床上的,双手无力的搭在床上。
“臣妾的脸上是有什么脏的吗?”顾雨绮见云恪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由开口问道。
“没。”云恪的心思这才被顾雨绮的声音拉了回来,忙摇了摇头,“是我怎么看你也看不够。”
顾雨绮微微的垂下了眼帘,说实在的,这样的云恪,她是真的还没习惯。
“对了,王爷刚才说要给臣妾什么?”顾雨绮决定岔开话题,免得两个人说到什么诡异的地方去。
“这个。”云恪这才想起来将手里的契约书打开,一页页的翻给顾雨绮看。
顾雨绮越看越觉得有点好笑,眼前的这个男人骨子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云恪,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顾雨绮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法子哄骗或者威逼着夏霜城答应将这些宅子转让出来,但是顾雨绮知道,夏霜城肯定会后悔。
当云恪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顾雨绮这才看到契约书的另外一个名字签的居然是她。
她有点吃惊的看向了云恪,“为何是臣妾的名字?”
“因为本就是给你压惊的。”云恪笑道,“他害你如此,我若是不为你讨回点利息,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顾雨绮的嘴角有点抽搐,好吧。。。。。
德妃有点忐忑的等候在凤仪宫外,一阵寒风吹过,撩起了她的衣袂,让她感觉到了冬季的寒意,她不由得伸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紧。
一名宫女打帘从凤仪宫里出来,给德妃行礼道,“回德妃娘娘,皇后娘娘今日感染了风寒,唯恐将病气过给德妃娘娘,所以皇后娘娘说,今儿就不见了。”说完那宫女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回到了凤仪宫之中,凤仪宫的大门又缓缓的关闭上了。
好!德妃恨的牙根有点发痒,竟然给她来这一套!
皇后定然是想躲在一边看好戏是吗?想看着她是怎么失势的?
难道她竟是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顾了吗?
凤仪宫中,跟随了皇后多年的老嬷嬷也是这么问皇后娘娘的,“娘娘,只怕德妃娘娘会让侄小姐前来的。”
“那又如何?”抓着一把粟米在逗弄着金丝雀的皇后娘娘缓缓的说道,“本宫不想趟她们的那一滩子浑水。”
“张丞相毕竟是娘娘的兄弟。”嬷嬷好心的提醒道。
皇后娘娘的唇角不由溢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他们又何时曾将本宫放在眼中,有当本宫是他们的姐妹吗?”
她将粟米全数倒在了金丝雀笼子的食盒之中,关上笼子盖,拍了拍手,拿了宫女递过来的湿帕子净了手,又拿了一盒子擦手的腻子膏,自己的涂抹着自己那双手上的每一寸肌肤,说道,“本宫在宫里这么多年,德妃给本宫多少气受?如今她们家出事了,就想到本宫了?本宫看起来像是那么傻的人吗?若是陛下真的有心放过夏家,又怎么会将差事交给云恪?”
她对老嬷嬷说道,“德妃一直觉得她才最会揣测圣意,处处都赢了本宫。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何本宫是皇后,她才是德妃呢?”
老嬷嬷的目光一震,不由深深的垂下头去。
“娘娘说的是。”
“今儿本宫和你说这些,不是本宫心里得意,而是本宫的心里很苦。”皇后缓缓的说道,“世家之间本就盘根错节,纠葛由来已久,你当陛下真的不担心?夏家不过就是一个引子罢了。本宫这些年在宫里,处处被德妃压制着,大家都觉得德妃才是最受宠的,可是德妃凭什么呢?不就是凭着陛下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真情。可是她若是不知道收敛,继续作妖儿,只怕那一点点的真情就要被她自己给磨光了。到时候,你觉得她会如何?”
老嬷嬷垂下头,“老奴不知道。”
“无非就是两条路。一个是认命,不顾你觉得德妃是认命的人吗?”皇后缓缓的问道。
老嬷嬷摇了摇头。
“是啊。”皇后笑道,“她才不会认命,所以她只会走最后一条路。”
“是什么?”老嬷嬷很想知道。
皇后神秘莫测的看了老嬷嬷一眼,随后轻声说道,“逼宫。”
老嬷嬷骇然,忙说道,“娘娘啊,这话可真的不能说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还会将本宫的话到外面去乱传吗?你敢传,也要有人敢信啊。”皇后轻笑,“你就看着吧,她若没那个心,为何要将手伸去兵部?”
皇后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觉得本宫会那么傻?明明已经猜到了结局,却还要一头栽进去吗?张宛仪又何时曾将我的这个姑姑放在眼底呢。那姑娘的心气可高着呢,她瞄的只是本宫的位置。为了这种人,本宫去涉险,真真的才是不值当。将来不管是谁当了皇帝,都不敢对本宫怎么样。如你所说,毕竟本宫是张宛仪的亲姑姑,她当了皇后,为了面子也要替本宫养老送终,本宫又何必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现在跑去给陛下添堵。”
听了皇后这番话,老嬷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皇后当的有点浑浑噩噩的,可谁知道到头来,居然是皇后看的最清楚透彻。
一连几日,德妃都在凤仪宫吃了闭门羹,她心底那个气啊,可是却拿皇后无可奈何。
皇后这是下定决心不管事了,即便是张宛仪来求见,她也一并将宫门关着,就是称病不见。
夏家依然每日忙着团团转,他们以为是在替世子填坑,实际上这些坑都是云恪专门挖给他们跳的。
夏家四处打点,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打点到了,依然见不到刑部大牢里面的世子面儿。
纸条是一天天的传进去,好吃的好喝的也是供着,那名假扮夏霜城的暗卫倒是养胖了几斤肉。
杜夏也在忙,他在忙着将夏霜城手里那些个亡命徒一个个的抓捕回来。
始作俑者虽然是夏霜城,但是没有这些帮凶,夏霜城哪里能成事?
真是不抓不知道,一抓吓一跳,这些人里不少都是被朝廷判了死刑的江湖重犯,其中有几个在武林里曾经也是响当当的魔头。这些人竟然被夏霜城以偷梁换柱的方式换出了死囚牢,替他做了事。
所以也不怪顾雨绮和王彦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反正杜夏只有一个念头,谁欺负了顾雨绮,他就将谁抓回来。漫说顾雨绮伤成那副样子,就是少了一根汗毛也不应该。
夏家为了营救夏霜城跑断了腿,还不惜花重金去刺杀那个状告夏霜城的庶子。
云恪早就有所准备,夏家派去的刺客不光被抓住,还成了夏家为了掩盖事情真相,买凶杀人的人证。
一连半个多月过去了,一本厚厚的卷宗呈递到了景帝的书桌上。
景帝彻夜阅读,越是看,越觉得触目惊心。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暴荒淫的人?
夏家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畜生的。
强男霸女就不说了,还爱好亵玩男女幼童,每年死在夏霜城手里的幼童的数量就已经触目惊心。他还拐卖人口,强占田地,杀人越货。总之天下的坏事能想的到的,夏霜城都干了一个遍,除了谋逆之外。
其中有好几宗田地与德妃也扯上了一些关系,是以孝敬德妃的名义强占的。
景帝越是看,就越是摇头,德妃啊德妃!他有点头痛的放下卷宗,难道你的亲外甥做下的这些罪行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此等十恶不赦之徒,便是被判凌迟,也是不过分的!
景帝气从心气,朱笔在卷宗上一批,处以极刑!
只是这四个字,云恪自己琢磨去吧。
景帝知道夏家还有三道免死金牌,所以景帝在批示了之后,就让总管太监宣布他要启程去护国寺礼佛,让皇后和福王云凌伴驾。
他先躲去护国寺避避风头,难题就丢给儿子去办。
第二日,景帝就毫无征兆的起驾带着皇后和福王去了护国寺。
等德妃知道的时候,龙驾已经出了东华门。
陛下还从没这么反常过,觉得不是滋味的德妃马上反应过来,夏霜城要玩完!
于是她马上想唤人来给夏家传讯。
哪里知道她没有将亲信唤来,却是来了一队侍卫将她的寝宫团团围住。
“大胆!”德妃站在寝宫之中怒目那些前来将她困在寝宫里的侍卫。
“回娘娘,这是陛下出行之前的旨意。”侍卫统领过来回话,单膝跪地生硬的说道。“陛下说了,这几日有点不太平,还请娘娘宫里诸人不要随意走动。”
这。。。。这是圈禁了?
德妃忍不住身子微微的一摇,身侧的宫女马上过来扶住了她。
陛下与她离心了!
德妃的脑子里陡然出现这几个字,让她惊恐万分。
不行,这种时候,她不能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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