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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4)

太子妃升职记 鲜橙 6485 2021-04-02 19:41

  再抬头看齐晟与茅厕君,好嘛,估计也差不太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茅厕君可能是要流鼻血,而齐晟那里是要吐血了……

  看!这就是看别人媳妇与媳妇被别人看的区别了。

  偏偏我此刻还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脱也脱不得,捂也没有用,干脆就装什么也不知道,弯下腰撕袍子的衣摆,然后帮着茅厕君给齐晟捆胳膊。

  茅厕君虽没说什么,不过却侧过了头,避开了视线。

  齐晟那里说道:“后面还有刺客追着,我们得往山里避一避,等到禁军的人或是阜平水军大部寻到此处再说。”

  茅厕君点头应道:“好。”

  三人一边掩着行踪,一边向山里避去,直到寻到了一处隐蔽又易守难攻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我跳上旁边山石往江中望了望,见江面上偶尔还飘过一两个黑衣刺客与阜平水军的身影,随着江水浮浮沉沉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倒是看不到阜平水军的军舰,还有昨夜里见到的黑衣人所乘的那种柳叶轻舟。

  我转头问齐晟:“救援的人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齐晟正倚在石壁上闭目养神,没搭理我。

  倒是一旁的茅厕君轻声答我道:“得看来的人是禁军还是水军。”

  我想想也有些明白了,昨夜里水军损失惨重,若是要大规模搜救我们也得重新从阜平调兵才行。可若是再等着禁军来救,那就说明这消息得先传到行宫再说了。

  我瞥一眼齐晟,见他一直闭目不语,面上神色更是有些萧索,心里不禁有些纳闷,暗道这小子是怎么了?不至于折条胳膊就这样啊,这不都给他接上了吗?

  我一时想不明白,干脆也不再想,重又转过头去观察江面上的情况。看了一会儿忽见江中飘过来几名水军军士,似也想要在那处浅滩上岸。

  我又惊又喜,忙转头喊道:“哎!游过来了几个水军!”

  齐晟双目猛地睁开,眼中凛冽之色暴涨,低声厉喝道:“下来!”

  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茅厕君已是从旁边一把把我拉下了山石,藏身于山石之后。

  这是怎么了?水军也不可靠了?

  那边茅厕君却是忽地轻笑了一声,问齐晟道:“怎么?阜平水军中他也安插进了人手?”

  齐晟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茅厕君。

  我脑中迅速盘算着,一个人影突然闪过了心头,当下失声问道:“是赵王?”

  齐晟与茅厕君两个人都没有应声,仍“深情”地互望着。

  我忽觉得有些腻歪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二人偏偏还要玩着这种“说话说半分,剩下靠眼神”的把戏!有完没完?把话说透亮了能死吗?

  我伸手挡在了他二人之间,冷声道:“眼神杀不死人,内部矛盾回去以后再解决,现在都来给我捋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到底是谁来做的这个黑庄!”

  齐晟与茅厕君都有些惊愕地看着我,我没心情再和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直接说道:“我还不想死!所以,现在我问,你们来答!”

  我转向齐晟,问:“那个李侍卫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齐晟面色有些僵,不过倒是点了点头:“是!”

  我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伤口,又转头问茅厕君:“那摇船的舟子呢?是你的吗?”

  茅厕君摇头:“不是。”说着转头看向齐晟。

  齐晟也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意外,“我以为他是你的人。”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OK!这就算赵王身上吧。”

  我继续问:“那江边围杀我和杨严的黑衣人呢?你们谁派的?”

  齐晟这次没说话,侧脸看向茅厕君。

  茅厕君老实认了:“是我。”

  我强忍着没冲他比中指,继续问:“昨夜里的黑衣人又是谁派的?”

  齐晟与茅厕君两个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齐晟淡淡说道:“应该是老五了。”

  我盯着齐晟的眼睛,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落水的?”

  齐晟的眼神微微闪烁,却是避开了,绷紧了唇角不肯回答。

  我倒也不是非得要他一个答案,反正事情问到了这里已经捋出了个大概,分明就是齐晟与茅厕君两个是“鹬蚌相争”,然后远在盛都的赵王那里“渔翁得利”。

  我心中一动,又问茅厕君道:“这么说来,那日击球赛上,赵王妃江氏马鞍下的钢针也不是你放的了?”

  齐晟听我问这个,也是转头瞧向茅厕君。

  茅厕君摇头:“我何需对个女人使那种手段。”

  我却想起那日球场上赵王如同马教主附身一般的咆哮来,暗道赵王那人看着温文无害,想不到却如此心狠手辣,为了换得个留京理事的机会,竟然对自己媳妇下了这样的狠手。

  不过齐晟既然能放心叫赵王留京,想必与赵王也是有盟约的吧?

  想到这,我忍不住瞄了齐晟一眼,便见他眼中闪过痛苦之色,闭上眼缓缓地倚到了石壁之上。

  也不知是心疼江氏受的苦,还是痛心盟友赵王的背叛。

  我便轻声劝他:“你得想开点,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老婆给自己缝绿帽子戴,你也得理解理解赵王,他这绿帽子一戴都好几年了,也怪不容易的。”

  齐晟睁开了眼,皱眉看向我。

  我瞄了一眼他的断臂,又开解他道:“你都穿了人家衣服了,就别怨人家断你手足了。”

  齐晟剑眉一拧,低声怒喝道:“都胡说些什么混话!”

  得!这就是好心没好报!我有些讪讪地停了嘴,转眼看到茅厕君却是微微抿着嘴角,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由冲他恼怒地瞪了瞪眼。

  茅厕君侧过了脸,却是轻轻地笑了。

  我心中正纳闷茅厕君这是笑什么呢,就听见齐晟突然低声叫道:“你过来。”

  我抬眼看了看他,看到他是在叫我,便往前挪了两步,蹲在齐晟身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齐晟眯着眼睛打量我片刻,突然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猛地把我拉倒在他身上,然后用单臂把我牢牢禁锢在他身前,把唇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要了齐翰的命!”

  齐翰,九皇子齐翰,楚王齐翰,没错,说的正是茅厕君的大名!

  我很是意外地看向齐晟,心中却是在跃跃欲试,很想问他一句:搂过了,抱过了,亲过了,啃过了,这些算是绿还是有点泛绿?

  齐晟恼火地看着我,揽在我身侧的那只手忽地扣住了我的后脑,把我脑袋用力地往下压了下来,自己则侧了脸迎了上来。

  我的反应极为迅疾,两唇刚一相交,我便亮出牙齿狠狠地咬了上去。奶奶的,在水里那是为了活命,和茅厕君亲一把倒也不算什么,这会子你却要用这个来给茅厕君示威,你当老子是什么了?

  齐晟的身体僵了一僵,手上的劲道反而更大,非但没有松嘴,一边反啃着我。带着血的腥甜之气,舌尖竟然还向我的口中突了进来。

  啊!你大爷的!你怎么没两个胳膊都折了啊!

  正悲愤欲绝,正满心愤恨,正恨不得一口咬断齐晟舌头的时候,就听得茅厕君略显冷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他们上了岸了。”

  齐晟终于松开了我。

  我握紧了拳头,冲着齐晟脸上就是一个勾拳。

  齐晟被我打得闷吭一声,头偏向了一侧,嘴角上流下血来,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刚才被我咬的。

  我却觉得还不解恨,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用双手掐在了齐晟的脖子上,头也不回地问茅厕君:“你帮我掐死他,我给你到皇帝面前作证,是他要除你,自己反而被赵王暗算了!”

  茅厕君立在那边,没说话。

  齐晟缓缓地转过脸来,抬起手背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目光怨恨地看着我,嘴角上却是带着笑,嘲弄地问我:“那你呢?”

  “守寡!我给你守寡到底!”我恶狠狠地答道。

  齐晟伸出手扯住了我的衣襟,把我缓缓地拉近,一字一句地问我:“你就这样恨我?”

  我也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来:“恨。”

  齐晟轻轻笑了笑,瞄了眼山石那边的茅厕君,低声问:“他呢?他一样用你做饵。”

  我回答:“他没有与我结盟,许我后位,我恨不着他!”

  齐晟微微一愕,神色中便带了些愧疚,停了一停才又说道:“你死不了,我既然许了你后位,就不会叫你死。”

  我冷笑,反问:“哦?张氏可是入水就沉的秤砣,难不成你连我突然会了水也算到了?”

  齐晟终于无言以对。

  我仔细地看了看齐晟结实的脖颈,又瞄了瞄张氏的这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估摸着就算是齐晟一只手不能动,只靠我自己也没法掐死他。于是爽快地松开了齐晟的脖子,改去拽他的手。

  齐晟却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衣襟不肯松手:“这是最后一次。”

  我低着头,用双手费力地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说道:“不会的,我死的那次才是最后一次!”

  齐晟终缓缓地松开了手指,微垂了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边茅厕君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淡淡说道:“他们往这边来了,看身形都是些好手,怕是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此处不过是江岸上凹进大山的一处小山谷,再往里走就是壁立千仞的峭壁,根本就是无路可走。我忙往旁边走了两步,开始寻找合适的木棍石头之类的来当武器防身。

  茅厕君走到齐晟面前,蹲下与他平视,说道:“三哥,你我二人赌一赌运气怎么样?”

  我一时不知茅厕君的用意,转过头看着他二人,又听茅厕君继续说道:“五哥为了洗清自己,怕是不会叫你我二人同死的,咱们两个赌一赌,到底是谁的运气更好一些,来的这些人到底会失手杀了你还是会失手杀了我。”

  齐晟扶着石壁缓缓地站了起来,沉默了片刻答道:“好。”

  说完又转头看向我,阴沉着脸说道:“你老实地在这待着,自会有人来接你。”

  茅厕君也冲我笑了笑:“藏这里吧,不管我和三哥谁运气好一些,总会给你留条活路。”

  我有些愕然,同时更多的却是感慨,老子穿来了这么久,总算体会到了一把身为女人的好处!

  齐晟一手托着胳膊,率先向外走去。茅厕君紧随其后,也追了上去。

  我看着他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竟然也有些泛酸。

  目光再往远处去,却忽然看到江上又有几艘军中特有的赤马舟从上游顺流而下。我先是一愣,顿时大喜,赶紧跃上了那块山石,冲着齐晟与茅厕君喊道:“快回来!救兵来了!”

  然后又扬着胳膊扯着嗓子冲着江面上大声喊道:“这里,我们在这里!”

  赤马舟上立时站起一人来,冲着我这里大力地挥着手。又听得齐晟与茅厕君焦急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下去!”

  “趴下!”

  电光火石间,我猛地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是多么的危险了,我这是多么傻的一种行为啊,这分明就是站在台子上给刺客们当靶子啊!

  我只觉得心里一慌,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一时间连怎么下去都不会了,眼看着一只只弩箭破空而来,干脆就直接向后仰了过去。

  几只弩箭擦着我的衣服射入了后面的石壁之中,我的身体继续下坠,“啪”的一声拍到了地上,只觉得脑袋一震,眼前便黑了。

  恍惚之中,司命星君那张脸又出现在我眼前,一个劲儿地咂着嘴道:“你看看你,行事怎的如此鲁莽?你大脑回沟都是平行的吗?”

  我扬手就去抽他,非但落了空,手臂反而被人拽住了。我用力一挣,一下子醒了过来,却见是齐晟坐在了我身旁,用着那只没受伤的手握着我的手臂,没好气地说道:“人还没醒透就要打人,我看你是伤得不重!”

  我意识还有些迷瞪,转头四下看了看,见自己已是身在船上,船很大,像是军舰。

  我问齐晟:“我受伤了?”

  齐晟松开了我的手臂,淡淡答道:“从山石上掉下来的时候磕到了脑袋,起了个包。”

  我松了口气,忍不住又问道:“九殿下呢?”

  齐晟面色沉了一沉,冷声答道:“还活着呢,与杨严在另外一艘船上。”

  我“哦”了一声,立刻便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这一锅乱事虽然是他们三个兄弟相互算计的结果,可看到外人眼里却都是因为我私自出宫引起的,我若是就这么回了行宫,那皇帝能轻易地放过我?

  齐晟似看透了我的心思,低低地冷哼一声,说道:“我已派人禀报了父皇,你是被人劫出行宫的,到时候老九也会给你证实的,为了皇家的声誉,这事只会压下来,顶多罚你抄抄《女则》而已。”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是,若是连太子妃都能随随便便被人从行宫劫走了,那么皇家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我正暗自庆幸着,突然听见有人在舱外轻轻叩门。

  齐晟起身出了去,也不知外面那人和他说了些什么,便听得齐晟猛地低声喝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了一颤,便想着起床凑到门口去偷听一下,谁知刚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齐晟那里已是跟着那人疾步走了。

  我等了片刻,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开了门,还来不及探出头去,门外忽闪出一个侍卫来,恭恭敬敬却又态度坚决地说道:“娘娘,太子殿下有吩咐,叫您好生在舱中养着,不要随意走动。”

  我神态自若地点了点头,问他:“太子殿下呢?你去帮我把他请来,我有事要与他说。”

  侍卫恭声答道:“殿下有事,已换乘了其他船离开,嘱咐娘娘在船上等他。”

  我心中一惊,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叫齐晟突然弃大船而去,是军中有变,还是说阜平行宫出了事?我嘴上又随意地说道:“既然这样,事情交给你办也可以。我有些东西落在九殿下那了,你叫人去给我取来?”

  侍卫脸上有些为难之色,说道:“九殿下在另一艘船上,此刻正在行船,怕是不方便,娘娘不如等到了岸上再说。”

  我本就只是想试探一下茅厕君是否仍在,听他如此说心中已是有数,便也不再坚持,转身回了舱中。

  谁知在舱中这一待竟然就是十余日!

  船当天夜里便到了阜平,却不许我下船,只说齐晟又令命我在舱中等他,于是我像个囚犯一般被困在船舱之中,一待十多日,听不到片字消息。

  直到七月初,才忽有一纸圣旨传来,命我即刻启程赶往盛都。

  我一听圣旨上称呼都变了,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只是礼貌性地问了那太监一句:“新皇何时登的基?”

  宣旨的太监收了圣旨交入我手中,脸上这才换上了笑容,点头哈腰地冲我笑道:“七月初二皇上在奉天殿登基,紧接着就命奴婢过来接娘娘回盛都了,特意叮嘱了的,一路上要小心伺候着。”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齐晟一去十几日没有消息,原来这是赶着回盛都夺皇位去了,只是不知道老皇帝原本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归天了呢?而现在齐晟既然成了皇帝,茅厕君与赵王还安在否?

  可现在这事也没法问,只能老实地跟着那太监回盛都。

  一路上,我懊悔不已啊!

  齐晟是到达了事业的顶峰了,而我这个原太子妃呢?是生是死?是废是立?我真后悔啊,我哪成想老皇帝会这么早就翘辫子啊,早知道我绝对不会给齐晟撂那些狠话啊。

  还说什么恨不恨的,恨屁啊!要是知道齐晟能这么快就当上皇帝,我当时绝对会说不啊,老板拿我当炮灰用那是看得起我啊,我得感恩戴德啊。

  还说什么虐不虐的,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不虐你,你能是女猪脚吗?女猪脚就是用来虐的啊,人家女配才是让楠竹放手心里疼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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