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跪得有点麻了,自己一时还起不来,宫女美眉用力搀了我才把我从地上托起来,就这样我的脚下还踉跄了一下,胳膊肘一下子杵到了宫女美眉的胸部,心虚得我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连忙偷眼去看宫女美眉,见她面无异色这才大松了口气,同时又后悔,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待一会儿好了。
赵王抱着昏迷着的江氏大步地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一声,唉,这孩子做事太不全面了,没前途!
太子依旧握着小拳头在一边站着,嘴唇抿得紧紧的,那眼神仍黏在江氏的身上,都快拉出丝来了。唉,同为男人,我理解你!谁让这是别人老婆呢!
我从太子身边走过,见他如此模样真想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牛粪上的那一朵!
我这手都伸出去了,在半道上又强行扭了回来,落到了宫女美眉扶着手臂的那只玉手上,真真是柔若无骨啊。
何必呢!
宫女美眉极小心地扶着我上了轿,小轿又颤颤悠悠地把我抬回了东宫,进了殿才觉得裤子里不对劲,等换洗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衣服早已经是血染的风采了。突然想起电视上那些广告片来,薄薄一片,日夜无忧,运动哈皮两不误!果真好东西啊,吾心向往之。
可惜啊,唉!这万恶的旧社会!
于是更加理解了太子殿下刚才的心情,这种想而不得的心情真是太痛苦了。
自从回来,那宫女美眉的眼圈就一直是红的,看得我很是不忍心,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在她伺候我洗澡的时候说了一句:“别哭了,我——”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现在就是有这贼心也没那贼物啊!
谁知不说倒好,我这刚说了个开头,宫女美眉竟然放声哭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您、您太不容易了!”
她这一说,我心里顿时一酸,眼泪差点也跟着出来了,真是我的知己啊!我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美貌的妞都快和我赤诚相对了,我眼巴巴地看着就是吃不到嘴里,我容易吗我!
司命啊司命!我和你这梁子结大发了!
就在这种不容易之中,小日子嗖嗖地过着,眨眼间,我竟然来这东宫已有个把月了。
我以前每当写作文写到没词的时候都会拽几个成语出来遛遛,比如:时光飞逝,岁月如歌!眨眼间,时光就如同那白驹过隙,哧溜一声就跑没了影。
借此以显摆给老师看看:我这语句虽然不怎么通顺,但是咱文笔华丽啊!
现如今想来,成语不愧是成语,真真的言简意赅啊。
还记得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人家伟人的三十八年都只是一弹指的工夫,更别说我这个俗人的三十八天了,我这俩手指头还没碰一块儿呢,就眼睁睁看着这三十八天哧溜一下子过去了。
其实,这三十八天说短也不短了,它足以让我知道很多光明或隐晦的事情。
比如:当今皇帝性子柔弱,先帝当时是极不喜的,只因有人对着齐晟说了一句“好圣孙”,皇帝才能顺利继位。
再比如:齐晟虽为太子,可皇帝最喜的却是那九皇子楚王,几次欲废了太子另立皇储。
又比如:张氏的祖父曾是成祖的亲卫,后又随成祖转战江北,立下了赫赫战功。张氏的父亲乃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军权在握。
再比如:这东宫里黄良媛的胸最大,李承徽的腰最细,陈良娣的脸蛋最漂亮!可最最勾魂的还要数王昭训的那一双直溜溜紧绷绷的修长大美腿!
……
当然,三十八天也足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言谈举止。
说话由干脆爽快改成了细声慢语。
走路由大步流星改成了弱柳扶风。
坐着由大马金刀改成了状似鹌鹑。
……
唉,真真的一言难尽啊,就连和宫女内侍们一起玩蹴鞠,球向我直撞过来的时候,我都已学着不再下意识地去捂裆,而改成了去护胸……
唉!真真的悲哀啊!
太子齐晟再未见过,据说是那日从兴圣宫直接去了江北大营。
这样也好,我也实在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这个老板,甚至都想这样一辈子不见才好。真想对那兄弟说上一句:你且放心去吧,我定会替他照顾好这一宫美人。
说到美人,顿时又勾起了伤心事,这些个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实在苦煞我也。
殿里燃着香,我默默地倚坐在贵妃榻上,表情很淡定,内心很蛋疼。
宫女绿篱端着碗药轻手轻脚地从殿外进来,走到我身旁蹲下,柔声道:“娘娘,该进药了。”
我低头看一眼那黑药汤子,顿时头大,其实喝药我倒是不怕,只是一想到这药喝下去我那胸更大,小腰更细,声音更软,我就怕了。
于是,真诚地瞅着绿篱,商量:“能不喝吗?”
绿篱只当我嫌苦,忙把手边上的蜜饯小碟往我面前递了递:“有新进的蜜汁小枣,您吃一颗就不觉得苦了。”
乖乖我的绿篱啊,蜜枣是不管用的啊,不过你若能让我香一个,倒是比一盘子蜜枣都管用啊。
可这话也就是想想吧,再借我俩胆我也不敢说啊。
唉!
终归是被绿篱逼着喝了药,然后继续坐在我那榻上,装我的淡定。
其实,我是在考虑“太子妃”这个职业的职业规划,如何能从太子妃一路稳升到太后的宝座,最好还要做个年轻小寡妇,学一学吕后、武后等前辈,搞个垂帘听政之类的,然后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呀!好诱人的前景。
就这样一连想了几日,也没能想出个头绪来,眼看着各色美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终淡定不下去了,于是一日饭后便与绿篱商量道:“我今日想私下出宫一下。”
绿篱不愧是这张氏的心腹,只这一句话,只一会儿的工夫,两套行头就给我捧了来。这一刻,我才深深地意识到,原来讨好老板这件事,她可比我熟练多了。
可是,绿篱,你给我搞两套衣服来做什么?我说过要带着你一起去吗?
无奈太多话都说不出口,只得蔫蔫地让她帮着我换了装,然后站在那穿衣镜前照了照,看看这欲说还休的眼,再看看那此地无银的胸,我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绿篱啊绿篱,到底是你们女人是傻子还是把咱们男人都当成瞎子?
唉,还是什么也不说了,先出宫吧。
待出得宫门,绿篱叫了轿子过来,直接就要扶我上轿。
我忙问:“这是哪去?”
绿篱看看我,很是诧异:“不是要回府?”
回府?出了东宫再进尚书府?我何必要给自己找这不自在。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我说完,生怕绿篱再追问,连忙向前走去,大步子一迈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绿篱在后面追了半条街,终气喘吁吁地停下了,直喊:“娘——啊,公子,您慢点!”
慢点?笑话,我要再慢点,你不就追上我了吗?
我脚下迈得更快,回头对绿篱笑道:“你不用跟着了,先回家等着,到时候我自会回去。”
说完,赶紧又紧迈了几步转过街角,彻底把绿篱丢在了后面。绿篱啊绿篱,不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我要去的地方实在是不能带着你去啊。
一路上问了几个人,这才问到了喝花酒的地方,可在门口来回走了四五趟,愣是没敢进去,如今这个身板怎敢随意进去,万一便宜没占到,反而让人占了便宜去可如何是好啊!
唉,这可恨的司命星君啊!
许是街上卖糖果的老大娘看我在这转悠的工夫有些长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娘子,这是过来逮你家官人?”
我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便又听那大娘叹道:“唉,自古薄幸是男人啊,守着这么美貌的娘子,偏偏还要到这里寻欢作乐,男人啊男人!”
瞧瞧这话说的,咋就让我脸也这么红呢?算了,这里还是不要进了,且换个地方吧,男人嘛,还能不知道哪里能吃到腥了?
于是又找了个奢华的酒楼进去,对着迎过来的小二交代着:“我要请人吃饭,给弄个好地方,再给我找两个唱曲儿的姑娘来。”
小二立刻应声道:“好嘞!您里面请,里面有临湖的水轩,风景秀丽,环境优雅,唱曲儿的姑娘一会儿就给您叫来。”
我还有些不放心,临进去的时候又赶紧叫住那小二,偷眼看了看四周,嘱咐道:“呃……要性子活泼的,胆大点的。”我又伸手拍拍他的肩,嘿嘿一笑,小声道:“呃……你知道的。”
要说还是人家小二有职业素养,我只这一句话人就明白了,冲我也笑了一笑,眨巴眨巴眼睛,回道:“放心吧,您哪,小的知道!”
我心里顿时觉得透亮起来,还是和聪明人说话痛快,真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干脆跟着我回东宫做个内侍好了,东宫缺少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才啊!
在水轩里等了一会儿,菜还没上齐,那唱曲儿的姑娘便到了。小曲儿这么一唱,小酒这么一喝,我这些时日里的不快顿时便如同被风吹了一般,散了个干干净净。怎么说呢?论长相这唱曲儿姑娘自然是不能和东宫里的那些美人比,但是人家胜在风情啊,摸摸小手也不急,喝喝小酒也不恼,只一会儿工夫就把我灌了个晕晕乎乎。
我心里就琢磨着吧,事情做到这样也就够了,毕竟天也黑了,时候也不早了,再进行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能让自己徒增烦恼罢了,干脆打赏了那唱曲儿姑娘,结了酒钱,趁着小酒的晕乎劲儿,哼着刚刚听过的小曲儿往外走。
人才刚走出水轩,突然觉得内急起来,于是从小二那里问清了茅厕的位置,奔着茅厕就去了。
因为酒楼档次不低,于是这茅厕倒也算干净,可能是为了防止客人掉茅坑里去,里面竟然还点着油灯,虽然照不太清楚,却也聊胜于无,我不由叹道:果真是以人为本。
里面还有一个兄弟在那站着小解,我也没太注意,只走过去嘴里说着:“兄弟,让让。”
谁知那人却不肯动地方,只转过头来看我。
我随意地瞥了他一眼,长得倒是有些面熟,不知在哪见过。唉,算了,就算认识也是上一辈子的事了,不想了!
他仍怔怔地看着我,我又低头瞥了他那物件一眼,暗道也不比我的大多少,你牛个什么劲呢?
不过,我这人向来不爱与人争是非,见他不肯让,便只在边上站定了,也不管他为什么还一个劲儿地盯着我,我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嘣地响了一下,只一刹那,冷汗唰一下子就下来了。
然后,酒劲全无……
眼角余光扫过去,那人还侧头盯着我看。
脑中瞬时闪过几个对策:
一、淡定帝:抽几张草纸,转身蹲下去,做大解状。
二、冷漠帝:系好裤带转身就走。
三、抽风帝:同情地看着他,茅厕君在看我,我在看墙……
正在这难言时刻,茅厕外突然有人喊:“九哥,你掉进去了?怎么还不出来?”
过了片刻,身旁的茅厕君才轻声应道:“哦,就来了。”
说完不再看我,淡定地转身离去。
我长吐了一口气,连裤腰带都来不及系好,先腾出手来抹了把汗。哎,原来茅厕君才是真正的淡定帝。
外面两个人的声音渐去渐远:“九哥,快点,人都等着呢,说今儿找了个妙人来,要唱***的,咱也去听听。”
茅厕君笑着:“哦,好,去听听。”
***?不就是刚才我嘴里哼的小曲儿吗?心中顿时不屑,真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听个***还高兴成这样。
经这一吓,酒意尿意全无。系好裤腰带,整好袍角,继续哼着我的小曲儿,大模大样地出去。
“伸哪咿呀手,
摸呀咿呀姊,
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哟,
阿姊头上桂花香,
……”
心中只是纳闷,只听说酒能吓醒的,还没听说尿也能吓没的,真真那个奇怪啊。
待回到宫门外,绿篱正急得在那里绕圈子,见我回来赶紧迎过来,压低着声音道:“我的娘娘啊,您怎么才回来啊!这宫门眼看着就要进不去了!”
我笑笑:“不是还能进去嘛,急什么呢?”
绿篱无奈,取了披风刚给我系好,这头脸还没遮上,我这里却忽又急了,只夹紧了双腿对绿篱急道:“快,快,快,赶紧回宫!”
绿篱颇为不解,直愣愣地瞅着我。
唉,绿篱啊绿篱,你让我如何说得出口?尿意毕竟不同酒意,攒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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