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根红苗正的贵族青年,郑王殿下对于有了喜欢的女人以后就不能睡别的女人这么一个复杂的问题,实在有些接受不能,此时化身思考者坐在桌旁不语。
十分高贵冷艳。
诚王殿下作为一个好弟弟,实在也没办法欣赏到这种美。此时饿得眼珠子都发红的诚王,默默地吞了最后一块点心,含泪对远处躲着不敢过来触主子们霉头的贴身小厮看了一眼,见那小厮哭着摇头,眨眼就消失在了他的眼界之外,诚王心中破口大骂,等着回家收拾这么一个不忠不义之徒,耷拉着脑袋再看看蔫儿了的花朵,此时也恨不能大哭一场,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含泪道,“二哥!”
“嗯?”思考中,暂时没想出什么的郑王疑惑抬头,见到眼前弟弟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皱眉道,“你怎么还在?”
这年头儿,无情无义,过河拆桥的简直不要太多。若是从前的诚王,只怕要大叫一声上吊而死,不过如今经受了英国公府老泰山的一番折磨之后,诚王殿下的忍受能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此时忍着心里的憋屈,低头不说话。只有一声声肚子的叫声表达着作为一个弟弟的怨恨的心情。
“既然饿了,便在我这儿用过之后再回去。”郑王是个大方的,疼爱弟弟的人,此时也有些为弟弟心疼,便慢慢地说道。
“下回吧。”凤鸣便低着头小声说道,“王妃在家等着我呢,”一抬头,就见到郑王鄙夷的目光,凤鸣却好生炫耀地说道,“王妃今儿亲自下厨呢,我,我还说要帮她打下手。”
“君子远庖厨!”郑王的脸黑了,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个喜气洋洋的弟弟,觉得这真是太没出息,冷哼道,“你是皇子,是亲王!天潢贵胄!怎么能亲自往厨房去?!”他拍桌呵斥道,“莫非诚王府里,没有厨子了?”还有那个弟媳妇儿,竟然敢使唤自己的夫君,还有三从四德没有?!觉得弟弟是个傻子,郑王便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喜欢王妃,宠宠也就罢了,如今,是个什么事儿呢!”
“嘿嘿……”凤鸣只当没听见,小声说道,“王妃心疼我呢,舍不得叫我动刀子,平常在厨房,我也只劈柴添柴什么的,没干过什么累活。”
很显然,哪怕是亲兄弟,对于累活的定义也很不同,郑王听了弟媳竟然胆子这么大,叫个王爷给她劈材,鼻子都气歪了,有心说说,又不是自己媳妇,大伯子还能管到弟媳身上去?只指着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的弟弟恨道,“有你哭的那一日!”
凤鸣对兄长的诅咒充耳不闻,只眼巴巴地问道,“二哥,你还有事儿么?”
“滚吧!”郑王气死了,用力地指了指门口。
凤鸣从善如流,“滚”出了正堂,郑王哪里会这样叫弟弟走了呢?急忙送他出门,就见这如今越发傻乎乎的弟弟,正提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小厮骂道,“平日里吃的玩儿的你跑第一,如今主子有难,你跑的比猴儿都快!”就见那小厮求饶,四皇子大人便恨恨地说道,“不把王妃身边的绿玉给你做媳妇儿了!”一时之间,那小厮哭得更大声了,眼见这家伙哭了,诚王殿下心满意足地上马,对着已经目瞪口呆,浑身乱抖的兄长拱手笑道,“二哥别送了,我这就走了。”
又踢那哭倒在马下的小厮道,“还不带上花一起走!”蔫儿了也是一番心意呢。
小厮如同风一样卷起了花瓶,在主子身边一脸严肃地待命。
面对这么一对儿蠢货,郑王真心说不出什么来,只挥了挥手叫这两个赶紧滚蛋,又使府中亲兵护送弟弟回去,这才回身往正厅走,然而见华灯初上,满府里的灯光照影,如花的美眷簇拥而来,竟不知为何,有些羡慕弟弟如今过得快活的日子。
不提诚王如何回去哄媳妇儿,也不说眼下郑王的纠结,只此时的阿元,便觉得这一回大概是冲撞了二皇兄了,虽然有些后悔,觉得很应该说得委婉一些,不过却不觉得自己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又担心受了封建礼教荼毒,三妻四妾惯了的二皇兄抽她,最近一段时候,公主殿下特别的老实,只在太后宫中做起了大家闺秀来,寻思着若是二皇兄过来,她也好赶紧跑太后面前求救命。
这么老实,太后就不习惯了,虽然心里欢喜阿元日日陪伴自己,太后却还是有些疑惑,这一日,眼见阿元绕着自己殷勤地给自己捶背,不要宫女侍候,太后一回头,就见这小丫头的脸上竟是快活无比,眼睛亮晶晶的,便笑问道,“这就这么高兴?”
“孙女儿一针一线都是皇祖母赐予的,也只有这么点儿力气与心意是自己个儿的,能孝敬皇祖母,阿元开心。”阿元一边给太后捏肩膀,一边认真地说道。
她是真心敬爱太后,为她做这些事情,也是心甘情愿。
“小小的人,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呢?”太后见阿元额角全是汗,便心疼极了,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拱在一个软榻里,这才给她擦汗,见阿元笑嘻嘻地在自己手里胡乱擦了几下就完,便嗔道,“外边儿虽然暖和了些,这天儿也厉害着呢,仔细受了风病了。”见这孩子老实地应了,便笑叹道,“也只你知道这些鬼花样儿。”到底心中熨帖,只摸着阿元的小脖子笑眯眯地问道,“说说,这如今怎么就这么老实呢?”
阿元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我说话没轻没重,只怕冲撞了二皇兄呢。”
“是什么?”阿元最机灵了,哪里会说错话呢?太后也觉得好奇起来,使人端了茶来喂给阿元喝了,便问道。
阿元犹豫了一下,见左右也无旁人,便红着脸趴在太后的耳边小声说了。
太后听完,心里也觉得阿元这般为安国公家的女孩儿上心欢喜,然而听了阿元的某些话,便摇头道,“竟是个傻丫头。”阿元的性情,是她最放心不下的,看似圆滑,可是对于一些事情,却格外地较真。就如同眼下,别说皇子,都说外头的种地的多打了几斗米都要多娶个媳妇儿呢,怎么可能有只有正妃的皇子呢?
肃王、诚王,这才是异类,若不是太后从前吃过苦,实在不愿意再叫这苦头给下头的儿媳妇孙媳妇吃一回,哪里会有眼前的自在呢?
“我总是看不惯的。”阿元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小声辩解道,“想想这个,我的心里就不快活。”
“你这样的心性。”太后一叹,见阿元鼓着小脸,心里发软,也想到从前自己的悲哀,只觉得或许这个孩子是说的不错的,没有妾,那是何等的快活呢?心里怜惜她,太后便低头问道,“阿容,你可问过他么?”
“他许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呢。”阿元脸皮再厚,与长辈说这个有些脸红,然而心里却快活,只厚着脸皮如同小松鼠一样爬到祖母的耳边,与她交换这个秘密。
太后含笑听着,低下头就见到阿元肖似自己的眉眼间是一派的欢喜快活,没有一丝阴鹜,不知为何,太后竟觉得想要落下泪来,看着这小小的孩子依偎在身边,小声说着与心上人的开心话,她一边笑,一边用力搂了搂这个孩子,这才觉得,这巍峨却空旷的太后宫里,还是有一些热乎气儿,叫人过着有盼头的,许久,低头见阿元偷吃了鸡的小黄鼠狼似的鬼鬼祟祟地偷笑,太后的心里默默地做了个决断,却不动声色,只含笑说道,“难得阿容是这样的好孩子,他如今忙着,只怕也辛苦,你也该常去看望他,叫他心中有数。”
阿容年长,太后也是舍不得阿元早嫁的,只怕这婚事就要蹉跎。太后不赌人心,只想着用一切的办法拴住这个孙女儿喜欢的少年,叫他能给阿元幸福的后半辈子。
“知道了。”阿元缩了缩脖子说道。
“你二皇兄不是个小气的人,你怕什么呢?竟是做贼心虚。”太后只笑道,“与你二皇兄好好儿说,皇祖母听你的好消息。”见阿元点头,她便笑道,“不管如何,也叫你二嫂谢你。”
“这是哪里的话呢?”阿元不好意思地扭着自己的小身子说道,“怎么说,也是阿元正经的表姐呢。”
太后含笑应了,顿了顿,见阿元可算放心了,只想了想便笑道,“左右天气不错,你出宫去,给皇祖母跑了腿儿。”见阿元侧耳倾听,她便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手腕儿上的象牙数珠,慢慢地说道,“湛家的老大媳妇儿,是个不错的人,又知礼仪,哀家很喜欢。可巧儿小厨房出了一道糖蒸酥酪,甚是美味,哀家本是欲赏京中几家公府的,如今,算上她,也不多这么一份儿。”
太后常赏点心料子首饰与外命妇,然而大抵不过是安国公府或是与太后有亲的几家罢了,如今竟然赏了城阳伯夫人,这实在是难得的荣耀,比之前叫阿容带回的首饰郑重许多。城阳伯夫人素日在京中多因出身被人诟病,哪怕城阳伯如今权势不小,无人敢露在脸上,不过背地里非议的不是一个两个,眼下太后竟愿意给城阳伯夫人撑腰,谁还敢记得从前呢?眼馋还差不多。
阿元快活的不行,急忙拱手道,“多谢皇祖母!”
“我赏了她,你谢什么呢?”阿元赤诚,珍惜的人恨不能将自己的真心双手奉上,太后如今只庆幸城阳伯夫人母子都是心中纯良之人,不然还不将阿元给卖了啊,只摇头点了阿元的额头一记,无奈地说道,“带着哀家的赏去吧,回头回来,与皇祖母吃饭。”见阿元欢欢喜喜地应了,太后这才满意,使人将赏赐装了叫阿元带走。
城阳伯夫人出身不高,如今,太后偏要抬举她,叫人不敢小看她。日后若是给阿元赐婚,方才能显得将她嫁到城阳伯府去,并不是失宠。
“谢祖母对阿元的一片慈心。”阿元什么不明白呢?心里暖洋洋的,拱了拱太后的手忍着心里的快活说道。
“快去快回就是。”这也是叫阿元去见见阿容的意思了,太后便催促了一声。
阿元这才带了太后的赏赐,一路沿着大街很是显赫地往城阳伯府去了。听见外头有避道在侧的人询问,又有一些小宫女说了是太后赏赐的话,阿元这才满意,给城阳伯夫人在外头刷足了存在感,阿元这才一路奔着城阳伯府去,这一次更郑重些,就见城阳伯府的中门大开,城阳伯夫人领头,府中能动弹的女眷俱出来迎接,显然是早就有内监通传了,城阳伯夫人按品级装扮,格外地郑重,此时迎了阿元下来,阿元先一本正经地宣了太后的口谕,这才笑嘻嘻地将手边精致的食盒递给城阳伯夫人,见她脸上有淡淡的疲惫之色,便疑惑地问道,“姨母的精神不大好?”
城阳伯夫人恭敬地接了太后的赏赐,含笑看了阿元一眼,温声道,“你这孩子,竟给姨母要了这么大的体面。”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有了太后的青眼,她日后在京中立得更稳当更风光了,只怕再也无人能够小看。
“皇祖母喜欢姨母呢。”阿元扶着城阳伯夫人笑道。
京中外命妇多了去了,太后能想到一个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伯夫人?城阳伯夫人摇了摇头,却不再说什么,只拉了阿元会后院,叫阿元坐了,自己恭恭敬敬地将这糖蒸酥酪供起来,这才换了身上为接赏赐穿上的大礼服,换了家常的打扮回来,见阿元左顾右盼,便笑道,“阿容如今接了个差事儿,忙得很,这不到晚上是不要想回来的。”见阿元被自己看破讪讪的,也不取笑,拉了阿元坐在自己身边温声道,“你最近在宫中,可还好?”
“没有比我更好的了。”阿元急忙笑了,只是见城阳伯夫人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一旁的二太太也是带着几分怒火,便疑惑地问道,“姨母可是有什么无法决断之事?”
“还不是阿镜!”城阳伯夫人摇头不语,一旁脾气本就暴躁的二太太便脱口骂道,“也不照镜子瞅瞅自己,就是个四品官的嫡女,满京城多了去了,相看个亲事活脱脱要了她的命似的,这是又哭了一场了,只说咱们要害她呢!”见城阳伯夫人皱眉,她便急忙与阿元说道,“殿下评评这个理儿,亲事是老三,她亲爹给寻的,我与嫂子为了忌讳,通没插一根手指头的!就这样儿呢,还说咱们心怀叵测呢!”还敢说她闺女阿瑶傻不愣登却嫁了高门的话,只叫二太太恨不能给这死丫头一耳光!
“阿岳今儿放假,说要回来,叫他与阿镜说吧。”城阳伯夫人对于这样的人,哪里愿意管呢?也懒得给阿镜分辩湛三辛辛苦苦寻来的这门好亲多么难得,只淡淡地说道。
从前翰林院的亲事早就黄了,城阳伯夫人听说那家的夫人也是手快的,如今已经定下了安阳伯家的小孙女儿,正经的大房出身,以后兄长袭爵的。毕竟能与清流结亲,是勋贵们最喜欢的亲事了。如今湛三寻的,却是同僚家的幼子。因恐阿镜无能,湛三战战兢兢,连长子都不敢相看,定了这不用担大事儿的幼子,虽这同僚不过是五品,比他还低了一层,不过家中却很是富贵,不愁生计,家中人口也简单,那同僚虽也有几个妾,不过几个儿子都是嫡出,因此十分和睦。婆婆妯娌都是出了名儿的老实人,简单说,就是面团一样的脾气,包子一样,很能撑得住阿镜的事儿精脾气。
阿岳作为兄长,早就没口子地点头了,只觉得这是天作之合,然而城阳伯夫人听见了这家中的条件,就觉得够呛。
这家的官职,还不如湛三,一个五品。只怕眼高于顶,只觉得自己能当娘娘的阿镜不会愿意的。
果然,湛三这话一出口,今日阿镜在府中就是一通的大闹,只哭得什么似的,觉得父亲这是被人撺掇了要糟践她,说死都不愿意,只叫湛三大怒,拂袖而去了。
“要我说,只一通板子下去,她就知道好歹了。”给脸不要脸,阿元的脸上就冷淡了,只皱眉与城阳伯夫人道,“随她闹腾去,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闹腾出什么花样来!”见城阳伯夫人含笑点头,知道这姨母不是心软的人,阿元这才哄了她露出笑容,又说了些闲话,正等着阿容回家,就听见外头有少年带着怒气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就见阿岳一脸怒容地进来。
阿元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间,见正是阿容得到的玉佩之一,心中便对这少年与阿容的亲近多了几分了悟,虽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然而见他面容白皙清秀,彬彬有礼,也十分赏心悦目,又与城阳伯夫人亲近,便心中点头,觉得湛家三房还是有明白人的。
“这是怎么了,竟气成这样?”城阳伯夫人只将阿岳拉到身边问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阿岳一回家就听见了今日之事,还没走几步,就有湛家三太太的丫头来请,显然是要与他抱怨的。只是他是真没有觉出来这里头谁有什么坏心思,只对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妹妹失望透了,此时急忙给屋里的人施礼后,这才与城阳伯夫人说道,“大伯娘别惯着她的毛病!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她忘了自己的出身了!既然不愿意好好过日子,便由她去!”
“她是你妹妹。”城阳伯夫人叹道。
“叫我娶表妹成全仁义道德,把国子监祭酒家的亲事退了的妹妹?”阿岳冷笑一声,目中生出了怒意来。
借了前一阵子太后赏城阳伯夫人与阿容的东风,国子监祭酒家再清贵,可是也是随风儿走的,眼见城阳伯府一家子都得宠,阿岳自己又争气,哪里还会不愿意呢?虽端了端读书人的架子,不过城阳伯夫人却深知三顾茅庐的,上门提亲了三次,备了叫读书人喜欢又不失贵重的大礼,里子面子都给了,也算是有心,冯大人觉得很不错,清高地点了点头,又有意无意地命女儿出来见客,那么一个知礼仪懂诗书的女孩儿,重要的是,对长辈十分尊重,一下子就叫城阳伯府的男人女人们喜欢了。
这样的好亲,也就阿镜能说出煞风景的话来。觉得兄长这是背弃了青梅竹马,娶了一个只是能给他前程的女子,实在市侩外加无情无义,立逼着哥哥去退了这亲事,别辜负了表妹,还似乎想着与人家冯大人家的小姐说道说道,可是叫满意这婚事,正偷着乐的阿岳气得浑身发抖,呵斥了一回,叫人看住了这不知道好坏的妹妹,却不肯去见她了。
见了脑仁儿疼。
阿元都惊呆了,心说这可真是没有最脑残只有更脑残。
“那这亲事。”城阳伯夫人便迟疑道。
“父亲已经婉拒了。”阿岳冷冷地说道,“父亲说了,妹妹既然立志服侍母亲,不愿意舍了母亲嫁人,日后,便给她与母亲个庄子,好好儿地住着,别出来了!”那庄子上服侍的丫头婆子不会少,衣食也不会克扣,只叫她们过上好日子,却不能叫她们再出来了,日后,他只怕也不会愿意见到母亲与妹妹了。想到日后只怕这两个还要离间他与妻子的情分,或是毁他前程,阿岳便觉得毛骨悚然,低声道,“不能再叫她们出来了。”
他舅舅那一家子,已经叫父亲坑到大狱里等着定罪了,只是父亲这一次出手很重,只怕舅舅这一家不死也是个流放,这是为了他的以后,然而想到母亲如今恨父亲欲死,他就觉得心里难受。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好日子在后头呢。”湛家二太太是看着阿岳长大的,忍不住安慰道。
“侄儿知道。”阿岳抹了一把脸,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见两个伯娘都担心地看着自己,他急忙安慰道,“侄儿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好生安抚了两位长辈,阿岳正想着告退,却见外头,又有个丫头有些不安地进来,请了安,这才与城阳伯夫人禀道,“太太,外头,有给二姑娘提亲的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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