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拉着玉小小的手不放,说了句:“可以,我们出去了再拆寺。”
“出去了我还拆什么寺?”玉小小捉急了,这种忽悠,当她听不出来?
顾星朗说:“我们出去看好了地形再拆,我帮你拆。”
玉小小怒道:“我不用看地形!”
顾星朗不吱声了,拉着玉小小闷头跑,不管怎样吧,他们先出了寺再说啊。
跑在最前面的大当家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他身后的前海盗们来不及收脚,撞成了一堆。
“跑啊!”二当家喊,他肩膀上扛了两口箱子,这一路跑下来,累得二当家直喘粗气。
大当家回头,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跑不了了。”
拱门外站满了人,男女老幼都有,缓缓地由南向北移动。
顾星朗站在拱门里往这条甬道上看了看,顾三少也看不出来这帮人是在干什么。
二狗子慌慌张张地喊:“后头的人追上来了,我们打不打啊?”
大当家觉得跑是一定跑不了了,喊:“抄家伙!”
“等一下,”顾星朗忙道。
大家伙儿一起看驸马爷。
顾星朗这会儿左胳膊下夹着一只木箱,右手死拉着玉小小的手不放,额头上青筋蹦了两蹦,顾三少说:“混进人群里去,别走散了。”
大当家说:“驸马你知道这帮人要干什么去?”
顾星朗拉着玉小小往着人群里走,丢给大当家一句:“不知道。”
前有“阻击”,后有“追兵”,还不能抄家伙动手,这让前海盗们只能跟着驸马爷一起混入了人群里。
追着这帮人过来的百姓,到了拱门处,一看甬道里的人流,也是发憷。
有眼尖的看见了混在人群里扛着箱子的混蛋们,喊了一声:“在那里!”
这一大帮子百姓跟着这位冲进了人群。
原本在缓步前行的人流一下子乱了起来,人挤人,人推人,很多小孩子耐不住这样的拥挤,哭喊了起来。
“快!”大当家催兄弟们快走。
前海盗们仗着身强力壮,挤开挡路的人群,很快就挤出了这条狭长的甬道。
大家伙儿原本以为,挤出这条甬道,他们就能撒腿狂奔了,结果出了甬道口一看,迎面的广场上还是站满了人。
大当家贴着顾星朗的后背站着,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说了句:“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顾星朗和玉小小这时一起抬头看广场正中央的石方台。
二当家掂着脚,眯着眼往方台上仔细看看,说:“坐那边的人,不是澄明吗?”
方台上各色经幡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方台正中一座鎏金的莲花宝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穿大红袈裟的僧人,双目微阖,面容安祥,似是在安睡中。
顾星朗也是微眯了眼,看了这僧人好几眼,然后道:“他是澄明。”
玉小小也认出这个人是澄明,确定道:“是滴,没错,他是澄明。”
大当家感觉不可思议地道:“不是他死了吗?”
玉小小听顾星朗说过,澄明是头骨破碎而亡,盯着澄明国师的头看了一眼,玉小小说:“死了,头骨碎了。”
大当家张了张嘴,说:“看不出来啊。”
有头骨碎了的尸体,看起来跟在睡梦中的活人一样吗?当他们这帮人没杀过人?
玉小小小声说:“他脑袋里塞了这不少东西,把他的脑袋撑起来了。”
饶是前海盗们全是刀口舔过血的汉子,听了玉小小这话,都是倒竖了身上的汗毛。
玉小小问顾星朗:“这庙里的人这么折腾澄明的尸体,他们想干什么啊?”
顾星朗平日里不烧香不拜佛的,看不出来这帮僧人是要干什么,冲玉小小摇了摇头。
“跪——”
方台上的一个僧人,高声喊道。
木鱼和钟鸣声随即响起。
广场上,还挤在甬道里的人,一起下跪。
大当家说:“我们怎么办?”
玉小小说:“我们蹲着吧。”这会儿公主殿下又不想着拆寺了,她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善男信女们跪着,公主和驸马带着前海盗们蹲着。
二狗子把自己抱着的木箱子放在身前护着,小声嘀咕道:“这姿式让我想拉屎。”
大当家回身就给了二狗子一下,威胁道:“我把你扔台子上拉去!”
“忍着,”玉小小回头说:“先看看这帮人想干啥。”
大当家蹲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跟玉小小说:“不对啊,我媳妇她们呢?”
玉小小一点不担心地说:“有景陌在,她们能出什么事?”
大当家说:“那家伙是好人?”
“不是好人,”玉小小说:“不过他还不至于跟你抢李家妹子吧?我倒是担心他会跟小庄抢明珠。”
有兄弟插嘴道:“大皇子看上钱大小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发现的,”玉小小跟大家伙儿说:“我觉得我得尽快让小庄把明珠拿下。”
大当家说:“怎么拿?”
“生米做成熟饭!”玉小小断然道:“就跟小二当年一样。”
大家伙儿一起瞅二当家,是呢,赵三小姐当年就是这么被这货拿下的。
二当家很无奈,说:“我们在和尚庙,对着一个和尚的尸体,说这事好吗?”
玉小小把身在的这个广场四下里都看了一遍,跟顾星朗小声道:“我没看见景陌他们。”
顾星朗说:“也许他们已经出寺去了。”
景陌这时候在哪里呢?
景陌这会儿跟厉洛站在一起,两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江卓君和苏昭也在旁边站着,显得也是束手无策的样子。
景陌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站下来跟厉洛说:“圆寂法会?把一个横死的人说成是圆寂?白马寺的人就是在跟你对着干!”
江卓君说:“现在怎么办?把人都赶走吗?”
景陌没好气地道:“赶走?来了大半个城的人,寺外的街上都跪着人,你要怎么赶人走?这寺门就不应该开。”
苏昭看一眼厉洛的脸色,低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这个法会不能让白马寺的人办成了。”
景陌说:“现在台子搭好了,戏子们也登台了,这法会已经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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