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虽然阿难面上看起来已经淡定了很多,就算听到每日城下杀声震天,也只是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已无那日惊惶跑到城守府的模样了。可是,每当战鼓响起,她的心总随着那鼓声起伏不定,神思不定。
特别是晚上睡觉时,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个人睡了几晚后,阿难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少了她家王爷这个暖床的兼抱枕,让她难以入睡,觉得这冬天是特么的冷啊。
于是,短短十几天时间,阿难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肉又没了。
如蓝等丫环看了干着急也没用,阿难睡眠质量不好,吃的自然也不好,生生让自己瘦了下来。何夫人一见,只能暗叹一声,说了些开解的话。可有些事情,任你说得再多,当面听着时觉得很有道理心里觉得就是这么样的,可等一个人时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些日子,只有木圆儿时不时的回来同她报告一下,然后马上匆匆忙忙走了。阿难只得每日让厨子做一些楚霸宁爱吃的吃食送去,可东西是送过去了,但人却没有见着楚霸宁,每次都是木圆儿亲自出来取的。
阿难也不知道楚霸宁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忙到这程度,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
现在,听到下人来报楚霸宁终于回来了,阿难也松了口气。
阿难兴冲冲地跑出去,因为大高兴了,已然忘记了保持王妃该有的矜持,让一干丫环嬷嬷在她身后追得辛苦。
远远的,阿难便见到已经进了门的楚霸宁。
战争从来都是残忍的,楚霸宁经此十几天的战争,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添了的抹肃冷的杀意,浑身上下沉淀了一种难言的气势,比起以往更加的让人难以直视。
阿难跑到楚霸宁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他。
楚霸宁此时的形像实在是颠覆了他以往干净整洁的模样,头发略微凌乱,不再一是一丝不苟,有几绺乌发从鬓间垂落,添了几分落拓的美感,而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锁甲,因为外头霜冻的原因染上银白色冷霜的色泽,行走间发出“喀嚓”的声响。最让阿难心惊肉跳的是他锁甲上泼洒的一些血渍,阿难心里极害怕那是他的血,不过看他神色间除了疲惫一些,倒也没有受伤的萎靡之色,心方安下来。
楚霸宁见不管不顾跑来的小妻子,十几天未见,确实有些想念,本欲将她搂进怀里,眼角瞄见自己身上的锁甲披覆的一层冷霜,不愿意冻着了她,只用手扶托住她的腰肢。
“王、王爷,你回来了……”因为看到他太高兴了,阿难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用双眼贪婪而仔细地打量他的眉眼,想确认他完好无缺。
楚霸宁没回答,只是微皱起了眉,不赞同地说道:“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再出来?”说着,双手圈住她的腰肢掂了掂,眉头皱得更紧了。
“瘦了……”
阿难闻言大窘,很想说难道王爷您双手是称砣不成?而且周围还有很多下人呢。
下人们:=__=!王妃放心吧,咱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楚霸宁牵着阿难的手往他们所住的卧房走去,有些责备地说:“边城比不得京城,这天寒地冻的,你可不能如此任性……”
阿难温驯地听着男人低哑的声音说着责备的话,心中既甜蜜又揪心。他的声音素来是正常的男中音,只有在特殊时候才会带上低哑的暗音。此时这声音听起来,分明是许久未得休息造成的疲惫沙哑,如何不教她心疼揪心。
不知不觉中,这男人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每每想起,让她既甜蜜又揪心。
回到正房,阿难马上吩咐人去准备洗澡水,自己亲自去给他解锁甲。
“小心点,这东西重。”
楚霸宁自己脱下沉甸甸的锁甲丢到一旁,露出里面有些脏的棉衣长袍。
“王爷,战争怎么样了?那些北越人退兵了么?”阿难问道。
“暂时退了,不过他们驻守在离城十里的地方原地修整,也许随时会再来。”
阿难一听,苦下脸,心里有些诅咒老天爷,既然舍得让她穿越,为毛不让她穿个和平的年代,搞几个外敌随时虎视眈眈地盯着中原这块宝地算神马啊?她果然不是老天爷眷顾的女主角……
楚霸宁摸摸她的脸,温声安抚道:“别担心,总有结束的时候。”
阿难抿了抿唇,眼睛盯着丢在桌上的锁甲上的血渍,她现在知道那血不是他的了,可是不管是敌人的还是同袍的,都让她揪心。
“你……你要保重自己。”她低声说。
楚霸宁将她圈进怀里,低首温柔地厮磨着她的唇,说了声好。
洗澡水很快便烧好了,阿难帮楚霸宁准备好干净的衣服拿进耳房,却见楚霸宁当着她的面将衣服脱了惊光后,直接跨进浴桶。阿难看见男人赤-裸精壮的上半身时,忍不住面红耳赤地背过身。成亲半年来,她从来没有在这大白天中看过他的裸-体,一时瞧见,自然是被吓了一跳。
阿难原本是打算将衣服放下就走的,谁知楚霸宁却没有什么计较,直接出声让阿难帮他擦背。
帮个男人擦背这活儿阿难两辈子以来头一遭,手里拿着毛巾一时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楚霸宁坐在浴桶里,转头瞧她。水珠已经打湿了他额间的发,晶莹的水珠从男人俊秀的面容滑落,慢慢地滑落在赤-裸结实的胸膛上,白茫茫的热气使得那双幽深难测的黑眸变得潋滟温和……整个耳房雾气弥漫,其中人影也是蒙上一层白雾,看得不甚真切,却是这种若隐若现的诱惑让阿难差点喷鼻血。
楚霸宁见她傻傻站着,长臂一探,直接将她捉入了水中,阿难一身衣服顿时全都湿了。
楚霸宁三两下便将她扒光,带着茧子的手指直接罩上她胸前的绵软搓揉,动作有些粗鲁,却奇异的挑逗人心。
楚霸宁让阿难双腿张开直接坐在他腰腹间,一手扶着她的腰,低首在她锁骨间轻啃厮磨,一只手在她身下的女性私-处揉弄,然后在她情动时伸出一指探入花道中轻轻抽-送着。
阿难情难自禁地呻-吟着,双手掐住他的肩膀,脚趾头都有些蜷缩起来。想是经历了这场战争的洗礼,让他想确认什么,动作不免有些粗鲁又直接,等感觉到她身下涌出的湿意,楚霸宁一手扶住她的腰略略将她抬高,阿难只觉得自己最柔软的下-体被一个火热的东西抵住,下一刻,那又硬又粗的东西整个贯进了体内。
阿难一个哆嗦,感觉体内的饱胀,腰眼一酸让她只能搂着他的脖子,张嘴咬住他的肩膀,不想让外头守门的丫环听到自己的叫声。而这噬咬的力道,让楚霸宁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还未等她适应时,就自己动了起来,将她整个人大力贯穿。
阿难只觉得自己就像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他穿刺的动作起起伏伏,腰肢酸忍,最终无力地摊软在他怀里。而楚霸宁扶着她的腰肢,动作越发的大,浴桶里的水摇晃不止,甚至有一些水泼洒到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阿难只觉得自已再也承受不住再多的快-感时,终于觉得体内一热,脑袋一片空白,牙齿叼住他胳膊上的一块肉,浑身哆嗦不止……
两人成亲这么久,终于洗了个鸳鸯浴,其中的滋味嘛——看某人脸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就知道了。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申时了。
阿难将自己的头发随意擦了下,便拿毛巾为楚霸宁擦干净头发。
楚霸宁坐在床边享受小妻子殷勤的伺候,不到一会儿便靠着床头睡着了。
阿难看着他有些瘦削的脸庞,心疼万分,等将他的发擦干净后,她用了吃奶的劲儿将他弄到床上。其间楚霸宁一直未醒,可见是累着了。
不过躺到床上后,阿难正要帮他盖被子时,楚霸宁朦胧地睁眼看了眼她,然后直接探臂将她拖到怀里,再次安然睡着了。
阿难已经有了经验,也舍不得叫醒他,便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身体将自己整个人裹住,在昏暗的光线中将他脸上的线条一一描摹。
*********
第二天一早,楚霸宁又去了军营,这一去,又是几天没有回来。
冬天天寒地冻,可北越人却丝毫没有退军的意思,像打了鸡血一般天天来攻城一回,两军死伤无数。
阿难天天呆在家里抱着小狐狸当闲妻凉母,一时间有些无聊。
而阿难养的两只小狐狸既管天天啃素菜,但因阿难也常给它们灌羊奶牛奶这些东西,所以两只小狐狸并没有因为未食肉而消瘦,反而十分健康迅速地成长着,一个月就大了一圈,不再像以前刚捉回来时的小猫一样的模样,终于有些狐狸精的样子了。可惜的是,因为两只小狐狸是按宠物的标准养的,狐狸的习性完全没有,倒是将猫咪邀宠撒娇那一套做得十分娴熟。
“小姐,咱们也许得给大白小白缩减口粮了。”
这天,阿难拿一片白菜叶子喂两只小狐狸时,如翠如此对阿难说。
阿难呆了一下,说道:“为什么?难道咱们的钱不够了?”阿难这个被封建思想荼毒了的腐败分子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
如翠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阿难一眼,说道:“哪能啊,离京时,您不是带了很多的银两过来么?还有太后娘娘赏赐的,您就算躺着吃一辈子都吃不完。而且奴婢觉得,有王爷在,就算饿着了咱们也不会饿着您的,只是现在是冬季,青菜这种东西有钱也难买啊。”
阿难恍然,前世时科技发展,冬天的反季节疏菜有的是。而重生在这个世界,因是丞相家的女儿,冬天里也是从不缺少素菜的,所以她根本没有那种“冬天没有青菜吃”窘迫感。而桐城地处极北的边疆,冬天比之京城内地冷得不止一圈,一般的疏菜是种不活的,而百姓们也是大多不种农作物的。
阿难支起下巴想了想,“要不咱们自己种吧?在院子里开垦一块地种些冬季的疏菜。”阿难说完后自己就笑了起来,自己竟然为了两只小狐狸的口粮大冬天的想去种菜,想想都觉得好笑。说出去还不知道怎么惹人笑话呢,这不是坐实了自己二的名声了么?
谁知如翠这丫环却是双眼发亮,用一种“你怎么这么聪明”的表情崇拜地看着阿难,兴高采烈地说:“小姐,这主意好,咱们只要给菜地保持正常温度,应该种得活。哎呀,奴婢记得收拾行李的时候,好像也收拾了一包菜种子过来的,奴婢去找找……”
这些日子,两只小狐狸都是如翠照顾的,如翠已经照顾出感情了,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吃得差点不要紧,绝对不能短了两只小狐狸的口粮。偏偏两只小狐狸被两个二货养成了吃素的狐狸,在这大冬天的,很多人突然发肃王妃养的两只小狐狸的口粮竟然比人吃的还要精贵。
如蓝看得压力山大,表示:也只有二货养出的狐狸才会吃得比人还精贵。
阿难一点也不觉得被个二货丫环崇拜是件荣幸的事情,纠结地看着某丫环兴致高昂的去找菜种子,阿难默默扭头吐糟:她才没这么二呢,那些囧事都是那二货丫头自己干的,她真是冤枉的。
于是,桐城的临时肃王府里,所有的小厮下人都动了起来,将院子里的一块地改成了方格子的菜地,因为他们的王妃要自己种菜给宠物狐狸当口粮……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o(╯□╰)o
在阿难和如翠兴致勃勃地客串临时农妇,过上有点钱有点田的小日子时,外头的战争越发的惨烈了。
而阿难边种田边关注战争时,从何夫人那里听到了一个让人喷饭的消息。
战争狂热分子赵琦华终于逮着了机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穿上大楚士兵的衣服混上了城楼。幸好发现赵琦华的是赵将军的一个心腹,及时将赵琦华给弄走了,没有让多少人知道竟然有个女人跑上了城楼。为这事情,赵将军暴跳如雷,竟然直接让人将他那宝贝闺女用绳子缚起来关进军中的营牢里蹲着。
赵将军这举止不只何夫人百思不得其解,连阿难也极诧异那么宠女儿的赵将军竟然舍在这数九寒天将自己的女儿关进牢里,难道赵将军终于反省自己教女儿的方法不对了?
这事情阿难初听到时,还在心里事不关已地为赵将军头疼,养出这么个女儿,他前世到底是做了多少的虐啊,今生才会摊上这么个女儿。谁知,过了两天,阿难听到一个消息后,恨不得直接飙去军营的牢房将那赵琦华拖出来虐上千百遍。
原因是,她家王爷竟然为了救胆大包天地跑到城楼上的赵琦华而被暗箭射伤了!
阿难初听这个消息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懵懵的都忘记了反应。等她被丫环小心翼翼地推醒神时,心里一片冰凉,明明室内的地龙烧得热呼呼的,却比隆冬腊月更让她觉得寒冷刺骨,四肢僵硬,已然忘记了反应。
“林校尉,王爷怎么样了……”阿难机械式地问,只觉得喉咙干涩得难受。若不是身后有丫环扶着,她相信自己已经腿软地摊倒在地上了。
那回来报告消息的林校尉见阿难的样子不对,赶紧说道:“王妃请放心,今天早上王爷已经渡过了危险期,顾大夫说王爷的高热已经退了,人也清醒了,已无生命危险……温军师说,既然王爷已经醒了,就让王爷回来好好养伤。稍会王爷就会回来了,军师让属下来通知您一声,让您作好准备。”
阿难闻言,一时间没了反应,只觉得一股热气由胸口升腾而起,硬在了嗓子眼里,有种未语先哽咽的酸涩,反应过来时,发现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她竟然哭了。
如蓝见阿难这模样,心中大急,赶紧推了推阿难,王爷还受着伤,王妃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阿难知道此时不是自己慌神的时候,赶紧将眼泪擦干净,忙追问是怎么回事,为何王爷会受伤。
林校尉便将事情交待了一遍,他是赵将军麾下的一名将士,也是赵将军的心腹,自然知道事情的全过程。等阿难听到校尉说王爷是为了救变装跑上城楼参战的赵琦华时,阿难只觉得脑袋气得发晕,她也不知道是气楚霸宁还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赵琦华。
阿难记得三天前,她去城守府串门子时,听到何夫人说赵琦华的事情时,还在心里事不关已地为赵将军有这种女儿叫屈,现在,她是恨不得将那妞抓来S.M一万遍不止,又气自家王爷为了个女人竟然置自己的安危不顾,为了别的女人而受伤,难道你丫的以为自己还是年轻的小伙子,是个十几岁的中二少年,还能为了个女人热血上脑不成?
王爷,你的洁癖呢?你的淡定呢?
阿难听到林校尉说,王爷是三天前受的伤,刚好那天她去城守府串门子时听何夫人说了这事情,竟然不知道这事情背后还涉及了楚霸宁受伤,怨不得当时赵将军勃然大怒,竟然舍得将宝贝闺女关进军营地牢中受苦。阿难现在是完全明白了赵将军为何会这么做了,赵琦华竟然害一个王爷受伤,怎么说这事情都饶不得她,罪行可不小。而赵将军为保护女儿,只能先斩后凑,忍痛先将她处罚了,在这种战争的非常时期,别人想说什么也只能作罢。
这些还罢了,等阿难听到林校尉说,当时情形极是凶险,那支箭是贯胸而过,差一点点就刺中了心脏,导致血流不止,王爷几度昏迷不醒。而楚霸宁在昏迷前,命令人将他受伤的事情瞒着,别影响了军心。当然,这事情特别要瞒着王妃,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担心……阿难听罢,只能沉默了,然后又暴躁了。
尼玛!!你丫的以为瞒着我不让我担心就是为我好?老娘才没这么脆弱,老娘不只不脆弱,反而很暴躁!!
阿难面上挂着矜持礼貌的浅笑打发了林校尉,转身磨牙霍霍,心里狞笑着,决定呆会她家那伟大得为了个女人受伤的王爷回来,定然让他知道为了个女人受伤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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