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能力的人，任他逃不掉。剩下的，自然是个中精英了，可以委以重任了。”锦少爷说。

　　“不是，这也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吧。”南宫潇湘说。

　　“四院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人情淡漠，因为他们都是妖怪啊。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和训练。你甚至想象不到，四院的人，都十分支持这种做到。因为从训练到选拔，到委以重任，通常要经历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一出这样的事情，只要能够逃出生天，那就等于已经一脚迈进了上升的殿堂了。这对于一直渴求地位的新人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锦少爷说。

　　“于是就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屠宰场之中？”南宫潇湘说。

　　“屠宰场，这个形容简直妙哉！那些妖族的首领，与四院高层心照不宣，达成一场默认的杀戮狂欢。被称之为大会过后的余兴节目，听起来就令人发指。谁能想到，圣洁的婚礼过后，会是这样一番刀光剑影呢。所以妖族首领也是很期待这样的狂欢的，他们绝不会放过，这样可以恣意杀戮的机会。”锦少爷说。

　　“可并不是每一个妖族首领都如此嗜杀，我想白苍炎肯定不会参与这么无聊的事情。”南宫潇湘说。

　　“他是不参与，但也无法阻止。这些妖族首领乃至下属之中，把杀人看作家常便饭的，比比皆是。”锦少爷说。

　　“如果是杀人还说得通，毕竟有着种族的芥蒂。可四院的这些人，也都是妖族啊。”对于这种事情，南宫潇湘就真的难以想象了。

　　“你想说自相残杀，一点也没有错。这是妖族的传统，而传统，有时候却会是让人深深厌恶的东西。我因一次大会之后，见识到了这样的情景，就再也没有办法待下去了。我每一次路过中心广场，仿佛都听见无数的冤魂在泣诉。你以为四院是什么地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曾埋葬过无数的尸骨啊！”锦少爷说。

　　“锦少爷，你根本就不像是个妖怪，更多是人类的思维。据我所知，四院不可能埋葬无数的尸骨。因为妖族对同类死亡的感觉与人类不一样，人类奉行的是入土为安。而妖族，奉行的是物尽其用。只有永远在一起，才能回归先祖的圣灵。”赫连诚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潇湘说。

　　“就是将死掉妖族的骨头，二次利用啊。”赫连诚说。

　　“骨头怎么二次利用？”南宫潇湘更加惊讶了。

　　“有很都用处啊，用来打造兵器啊，用来作为召唤仪式的法器。甚至用来煲汤，都可以的。”赫连诚说。

　　“煲汤？你别吓我，那不等同于同类相食么！”南宫潇湘说。

　　“别说了，我都已经恶心了。自那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喝过四院的汤。妖族同类相食的事情还少么！”锦少爷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说你不像是个妖族。在妖族的观念中，这不算是同类相食。噬其血肉，那才叫同类相食。因为妖族相信，血肉中包含灵魂。而骨头呢，他们相信是先祖赐予，所有的妖族都是一脉相连。所以需要回归于众。于是用来煲汤就是最好的方式了。更优质一些的妖骨，用来煲汤浪费的，就会拿去打造兵器的。他们相信这样有先祖的信仰加持，打造的出来的武器会很强的。”赫连诚说。

　　“简直一派胡言！”锦少爷快要听不下去了。

　　“这是妖族的传统，并没有什么好指责的。”赫连诚低头浅笑，温柔地对裕子说：“聊到这些，你怕不怕呢？”这小子，越来越熟练了。

　　“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裕子也很受用。

　　算了，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旁人也就懒得去管了。

　　“这算什么传统，简直太过残忍。”南宫潇湘说。

　　“你不要说什么残忍，你们龙族不也以同类的尸骨打造武器么？”赫连诚说。

　　“那不一样！我们龙族的尸骨，与其他不同，本来就是天生的灵物。所打造出来的武器，确实功效非凡。而且我们在打造之前，也会经过本人同意的。一切都出于自愿的前提。我们更加不会做出，拿同类的骨头煲汤这种离谱的事情！”一提到龙族，最路遥就按捺不住了。

　　“总之，我们尊重各族的传统。作为外族，没有太多资格指指点点吧。”赫连诚说。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没有哪个种族乐意外人对自己的传统横加干涉。

　　“我是妖族，我总可以说吧。我就极其厌恶这种传统，更加恶心的是，这种传统还要区别对待。我从未听说过哪个妖族王室死去之后，会将其骨头拿来煲汤，供普通妖族食用的。”锦少爷说。

　　“那应该算是比较优质的骨头，应该是用于打造武器吧。”赫连诚说。

　　“不，他们死了，会被厚葬的……”锦少爷说。

　　“我也没有深入了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有些说不过啊。”赫连诚说。

　　“岂止说不过去呢，简直就是触目惊心。所以人类会超越妖族，我一点都不感觉奇怪。要在化身的时候，是非观就已经很扭曲了，不具备成为一个大族群的素质。人尽其才的道理他们不懂，总是奉行着优胜劣汰的精英制。那些关于妖族成长的传闻，你们也该听过不少吧。几岁几岁被抛弃，几岁几岁暴尸荒野。只有极少数，能活到成年。而这些少数活到成年的妖族，还要为所谓的五灵之力争来争去。我觉得，五灵并不是给予妖族的力量，而是毒药！是会断绝妖族这一物种血脉的毒药。”锦少爷说。

　　“绝望会产生直指内心的力量，你对妖族绝望了吗？”南宫潇湘问他。

　　“你们龙族就剩下仅存的这么几支血脉了，你对龙族绝望过吗？”锦少爷反问她。

　　“我们的情况不同，我对龙族的情感没有你对妖族这么强烈，所以谈不上什么绝望。”南宫潇湘说。

　　“我出身于妖族之中，这些都是我的同胞。我向往人类，可我知道我永远也成不了人类。你说我对妖族绝望，这可能吗？”锦少爷说。

　　“这就对了嘛，只要没有绝望就好。你说五灵之力是毒药，实际要看在什么样的妖族手中使用。如果用得好，也能成为一剂良药呢。”南宫潇湘说。

　　“你什么意思，是要我和这帮家伙去争吗？”锦少爷说。

　　“你如果期望改变，只是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不如去争一争，当你拥有了力量，才有了改变的资本。拿一个鲜明的例子来说，白苍炎。他所经营的流觞国，就是新式妖族的典范。他摒弃了妖族所有恶劣的传统，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妖族世界。如果他不是身负火灵之力，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所以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南宫潇湘说。

　　“我与白苍炎又有什么可比之处呢。他天生的大环境，注定了他的一帆风顺。而我呢，是落魄的水族王室。我的先祖，我这一脉的族人，几乎全都死光了。我原本是水灵的正统继承者，最后竟连一争的资格都没有。我又拿什么，说是要改变现在的妖族呢。”锦少爷说。

　　“没志气呀，又要说与我携手并肩。你这种心态，怎么可能追得上我的脚步！”左路遥说。

　　“对呀，你忘了你比他们有着巨大的优势。你与一位杰出的龙族女子结为夫妻，可谓强强联合。在左路遥追寻龙族大道的路上，你不该一味追寻她的脚步，而是也要追寻属于自己的妖族大道。”南宫潇湘说。

　　“妖族大道？”锦少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概念。

　　“对于你们而言可能虚无缥缈一些，没有一个标杆。所谓大道就是鼎盛的时期，一个特殊的时代。龙族曾经辉煌过，所以左路遥追寻的龙族大道，就是重塑辉煌。而妖族的辉煌时期，就是现在的吧。可你并不喜欢这样的辉煌。你可以找个同路人嘛，白苍炎就很合适，可以作为标杆。但你也不一定要可以沿袭他的道路。你应该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按照这样的路去走。有左路遥的帮忙，你也会更加顺心一些的。”南宫潇湘说。

　　“想法倒是有过一些，只是不太成熟。”锦少爷说。

　　“说说看嘛。”南宫潇湘说。

　　“我曾经就想嘛，他白苍炎不是与人类为善嘛。那我也想效仿，来一个与己为善。我们妖族之间，和睦团结，不争不抢，愉快地生活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锦少爷说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看得出他有多么期待这种美好的状态。

　　当是南宫潇湘都不看好这种。这已经不仅仅是不成熟了，简直可以说是幼稚可笑。没有任何计划，甚至连现实这个目标的第一步都没有想好。就只是有一个简单的想法而已，简直就是标准版的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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