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现在全看你了，是杀还是留。”北冥君夜一指玄气压制住金何叹，并对南宫潇湘说。

　　面前这个人，的确是北冥君夜没错。但南宫潇湘发觉他的眼神变了，变得极具攻击性。眉宇之间，有一股霸道的气势。虽然还在询问南宫潇湘的意思，可是手底下已经暗暗用力。势将金何叹置于死地。

　　“这里不是斗技场，你知道在这里杀了我意味着什么吗？”金何叹发狠，希望能唬住北冥君夜。

　　其实他说得没错，在斗技场之内，生死各安天命。这是天界立下的规矩，没什么可说的，四大宗门也得遵守。可是在场外私斗，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不仅会开罪四大宗门，距离天界如此之近，恐怕众仙也不会视若无睹吧。

　　“还是留着吧，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既然北冥君夜征询自己的意见，南宫潇湘也是有意留他的性命，毕竟金何叹是灵兽五强之一，还算是金宗的二当家。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好不好那暂且不论，如果他死了，对于金司马来说，的确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可以免死，但我要他从此成为废人！”北冥君夜并没有收手。现在在他的眼中，除了那蓬勃的斗意，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足以睥睨苍天的自信，难以掩藏。在他成功轮回转身，化身修罗之初，本来就是想要杀人立威的。

　　修罗擅斗，但并不一味草莽。北冥君夜向南宫潇湘征询意见，也是为了找一个台阶下。杀是杀不得，但重创他一下，既可以让天界知晓，也不至于犯下即斩之罪。

　　金何叹从他的眼神中也看出他是认真的，知道怕了，立刻向林瑟求救道：“林瑟大人，您是这里的主管，场下私斗，是什么样的后果，您应该知道啊！”

　　在现场，也只有林瑟能够阻止事态的发生了，而且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可他现在对这件事却有些爱理不理的意思。本来他是希望借北冥君夜的手杀掉金何叹的，即使废掉他，那也是符合他的大盘机会。

　　“哎哟，现在知道叫我大人了。以前你是什么态度，仗着宗门在后面做靠山，对我一直是阳奉阴违。要你做点什么事情，我还得诚意恳求。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作你的顶头上司了？”林瑟正好借机发难。

　　“林瑟大人，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发誓，只要您这次肯出手救我，我金何叹一定对您言听计从，马首是瞻！”金何叹连连讨饶。

　　尽管林瑟明知道金何叹这番话是事实所逼，不是出于本意。但是现在金何叹向他求助了，他如果全无反应的话，到时候在金司马面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位好汉，能否给我个面子，饶他一命呢？”林瑟对北冥君夜说。

　　北冥君夜一手指的玄气压制住金何叹，另一只手却向林瑟招摆，“只要你能拉我出玄气压的力场之外，我自然就放过他了。不过，这途中你的力量控制不可太大，也不可太小。太小没有效果，太大的话，我会控制不住，直接将金何叹秒杀的。到时候这家伙的性命，就要算在你的头上了。”

　　“搞什么呀，玩儿拔河的吗！你这样挑衅我，就没有调查过我的本事吗？”林瑟对北冥君夜张狂的态度也有些不满。林瑟他们没有像北冥君夜这样急于选择转生，是怕投入错道，一不小心堕进三恶道了。都是走的人道重修的路子，虽然短时间内没有北冥君夜这么强的爆发力，但是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毕竟不管怎么说，在六界众生之中，人类也是非常高贵优秀的种族了。因为天生灵性，最适合修仙了，即使再拙笨之人，也可以勤补之。人类投入人道是首选，当二次飞升之时，就极有可能遁入天道了。

　　总之，一个人类非出于自愿，是不会甘心堕入三恶道的。

　　但是北冥君夜的境况却又不一样，修罗道介于人道与天道之间。不仅有非凡的力量，本质上还是人类的体貌特征。如果不变化的话，寻常是没办法分清了。只因天生好斗心非常，与天道对立，此生即使二次飞升，也难遁入天道。

　　也就是说，修罗道众生。混不好就堕入三恶道了，要么就是一生修罗。那要是混好了呢，修罗道的极致又是什么？

　　北冥君夜知道修罗道这一特性，既然天命如此，北冥君夜接受，但绝不认命！即使是做修罗，也要做最强的那个。

　　“我对你的本事，略知一二，所以更想试试了。”北冥君夜对林瑟说。

　　“好好，话已说到这里，我再不接招，世人都以为我怂了。”林瑟扎马御气，两臂向前，做拔河状。

　　就有一股力道缠在北冥君夜手臂上，不是任何有形之力，根本无处可寻。林瑟开始发力，明明是横向用力的架势。北冥君夜却感觉一股力道左右上下乱窜，几乎要四散撕裂开来。这股力道自然是十分强劲，而且林瑟显然没有动真格的。

　　北冥君夜只知道有创造空间的法术，却不知道力道却可以使空间扭曲。林瑟那样的架势，只是摆个装模作样的姿势，其实他全身各处都可以出力。佯装成一种扭曲空间的力道，看起来十分可怕，实际上，却只是一种高级的空间法术罢了。

　　修罗道不愧为战斗而生的，他一出手北冥君夜就能看出他的路数。那这并不代表着不屑，林瑟这一手空间法术十分之高明。甚至比扭曲空间之力还要厉害，而且不需要耗费多少玄气。因为那本质上，更像是一种空间置换的法术。

　　北冥君夜发现虚空的间隙应该是出自林瑟的两只手，运用起来十分复杂。北冥君夜只看到林瑟的令一只手中出现了自己手臂的虚影，然后自己手臂肘部关节就咔嚓一声碎了。

　　林瑟具体怎么能做到这样，北冥君夜以修罗之眼也无法看出来。

　　“如不介意的话，将你手臂撕下来，也算是赢了吧？”林瑟说。

　　“你试试看！”北冥君夜虽不知道怎么破他的空间置换，但林瑟要移除他的部分身体，本质上仍然是撕裂。这一点是林瑟有意透露，好让北冥君夜能有办法应对。北冥君夜也承他美意，御修罗道之力，手臂浑起云青纹气壳，瞬间接回原位。并且有修罗护体加持，青纹横走贯通经脉，其他的部分皆变成灼炭一样的漆黑色。

　　“这便是修罗本体么，果然是有杀神的气质！”林瑟瞬间来了兴致。平素里，就算是林瑟有意提点，多半的对手也破不了他的空间置换。若以蛮劲相克的话，林瑟大不了换一条置换的路径，对手的蛮劲，即刻就化作一股反推力，将自己葬送。

　　空间置换的发动，既没有起手式，也无迹可寻。所以林瑟经常可以在不动声色之间打击对手。先前教训那一个呱噪的小辈，林瑟就是瞬间他的脏器移走，然后归于原位。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既不致命，也可以让他陷入短暂的失器惊蛰之中。

　　可对于力道的路数，没有人比北冥君夜更加清楚。北冥君夜的半臂修罗本体，并不是与空间置换强克角力，只是将自己的手臂极致硬化，并以玄气封住周围的气域，让林瑟无法移走。

　　没想到，北冥君夜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相出堪称完美的应对方法。林瑟忍不住在心里为其叫绝。这样的对手，又是修罗道初成。如果这么早葬送的话，的确是太可惜了。

　　林瑟却又忍不住挖掘得深一些，还想知道他更多的斤量。一招不下，林瑟本可以顺手卖个破绽，甘拜下风便是了。这样你也不能说他每有尽力，金司马即使怪罪下来，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本来是林瑟一贯的处事风格，两两相迎。在他眼中，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双方在同等价值下，只有利益的权衡。林瑟之所以学空间置换这类的绝技，因为这技巧最讲究守衡，与人的相处之道一样。既然是置换，林瑟的另一只手必然要拿另一件物品与之交换。

　　就比如说，林瑟要移去北冥君夜的半条手臂，或许可以用其他动物的手臂，哪怕是一块板材接上呢。这样既挫败了对手，事后还可以重新接上，又不得罪他。

　　但是现在，林瑟难得遇到了这么有趣的能力。要让他浅尝辄止，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林瑟的性格看起来很温吞，什么事都求稳。但一旦碰到他感兴趣的事物，他一样可以不计代价的。

　　“对对，就是这种程度，再稍强一点点，我就可以脱身了！”此刻贴在墙壁上的金何叹，深深地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沦为两个人的赌注。而且只是拿来衡量一次短兵相接的强弱，并没有真正在意他的死活。

　　北冥君夜分神两处，这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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