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恩怨的来由
在场有一大半的人,都不知道左路遥和苏剑恒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是模糊地听说,苏剑恒不断地给左路遥找不自在。扮演着一个不断在自己身边插科打诨的讨厌角色。
当年,龙族消亡之后,左路遥流落到人世。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并不对龙族的复兴抱多么大的希望。
小姑娘长得聪明伶俐,十分讨人喜欢。如果嘴再甜一些,被什么达官贵人收养也不是难事。那么左路遥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也能过得很滋润的。毕竟龙族和人类的外表,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但人类也能隐约感觉到左路遥的不同之处,总之肯定不是人类,也不是什么妖族。知道她是龙族的,很少。这一小部分人,也是最想得到她的。但他们是什么样的目的,左路遥也很清楚。
所以左路遥在流浪的时候,尽量避免与人类接触。鲜有人迹的地方,代表着荒凉。那么要生存下去,也是很艰难的。左路遥几次饿晕过去,后来,就被深山的一家猎户收养了。
在左路遥的记忆中,那可以称得上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猎户说左路遥长不大,就将猎得的好东西都做给左路遥吃,余下的才卖了补贴生活。对她很好,自己常年披兽皮。却给左路遥撕绸子做衣裳,打扮得像个深山名媛似的。
后来,左路遥随养父山中打猎,就遇到了苏剑恒。
苏剑恒这什么怪癖,披着兽皮扮作野兽,在山林中游弋。他有着光亮的皮毛,一定能卖上好价钱的!猎户张弓搭箭,一箭射出去。
猎户箭法很好的,为了不伤及皮毛,他甚至直指眉心。而且正中,却听见“铛”的一声,如击铁器。箭矢反弹回来,射中了猎户的肋下。
而且反弹的威力很大,箭矢贯穿了猎户的左肋。左路遥赶过去的时候,发现猎户的半年腰身已经没了,当时就已经不行了。
深山中缺医少药的,左路遥知道是救不过来的。她就那么看着猎户咽气。猎户一句话也没有说,如平常一样寡言少语。在从他的眼中,左路遥还是看到了不尽的怜惜。他死了,以后谁来照顾左路遥呢。
龙族的消亡,也没有让左路遥伤心。可是猎户的死,却分明让她动容了。
而那只野兽,腾一声站起来,浑身一抖,皮毛尽落。那样子,分明是一个人类。还咧着嘴冲左路遥笑着呢。
左路遥怒不可遏,捡起猎户的弓箭,伴随着盛怒的一箭射出。
苏剑恒不避也不让,他要用嘴衔住这支箭。
可是那箭矢射出嘶嘶而鸣的破空声,却完全不同寻常。苏剑恒一下没有咬住,那支箭甚至呲着苏剑恒的牙齿哧溜出去。余力尚且断了几棵大树,深深嵌入石壁当中。
不管有多么奇怪,苏剑恒当初确实有獠牙的,只被一箭给磨平了。他在刚被改造时,并不能适应新的身体。才会在山林中像野兽一样游弋,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那大概是,左路遥第一次在武器中灌注龙气。
苏剑恒见识到这个女孩的特殊力量,之后就一直跟着她。而且他的行为模式也越来越像人了,两个人也偶尔有一两句对话。例如:
你受死吧!
哦!
类似于这这样,左路遥动不动就要取苏剑恒的性命,而苏剑恒也乐意承受。但左路遥一直不能杀死她,除此之呢,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苏剑恒还是一直跟着她,就像是一个随身的宠物一样。
久而久之,左路遥也默认了这个事实。对于苏剑恒的恨意,也慢慢变淡了。毕竟来说,猎户的死,是他主动为之的结果。苏剑恒的尖刺护体,是不以自己的意志控制的。其实苏剑恒并不是会主动攻击谁,这才是左路遥允许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自从苏剑恒跟了自己,左路遥的流浪生活就变得更加艰难了。左路遥从猎户那里学会了打猎的本领,可身边却跟着一个吃很多的大胃王。
而且这个时候,左路遥已经对家的归属感有了一种奢望。
辗转多时,左路遥流落到一个小乡村里,被一户农家收养。
农家不同于猎户,对于苏剑恒没有什么威胁。苏剑恒也不会主动伤害他们,所以左路遥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户农家,是一对没有生养的老夫妇。就更加把左路遥当女儿看待了。本来收养一个男孩子才好,可以帮助分担农事。可是老夫妇就是喜欢女孩子,农事完全不让左路遥沾手。说她这双手,不是干农活的,怕伤着她细嫩的皮肤。
这个小村子偏僻祥和,邻里淳朴,左路遥甚至都有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想法了。
她还认识了很多朋友呢,邻居家的憨厚小伙。青年一代中,没有谁比他更会伺候庄稼了。这在村子里,算是一等一的有为青年了。而且长得还不错,透着股淳朴硬朗的帅气。
本来村子里的姑娘,谁都想嫁他。但他却看不上,不是他高傲。村里人也普遍认为,那些女孩子配不上他。自从左路遥来了,村子里人都说,这才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小伙子对左路遥很好,心中也有意。左路遥并不是完全不懂男女之事,以前在龙族之中,也有结为夫妇的。任何生物,都是如此繁衍的。所以对于出嫁这种事情,是人类的女儿家必经的一件事。
左路遥也乐于接受,只是对于小伙子,不冷不热的,并不是那么倾心。
相反对于身边这个苏剑恒,似乎关系更好一些。因为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牵扯,纯粹是一路的相濡以沫,无话不谈罢了。
而苏剑恒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啥事不做的二流子,左路遥还要养着他。他除了一个光鲜的外表,就再无其他了。
一来二去的,村里就有了非议。说两个人太过于亲近,怕左路遥和小伙子成婚之后,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村民这样也是出于好意,因为有左路遥的存在,他们也从来没有赶苏剑恒走。但两个人的关系必要确认嘛,总这样的不明不白的当然会招致非议啊。
左路遥也问过苏剑恒。苏剑恒说不会闹事,还问她成亲之后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左路遥说当然啊,结婚生子建设家园嘛,人类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只是一部分的人类,还有很多不同的。我们继续往中原腹地走,会看到更多。
何必舍近求远,现在的生活,我挺喜欢的。
左路遥说完,苏剑恒一言不发。之后他就不见了,左路遥以为他走了,也没有多在意。虽然两个人一路携行了很长时间,但他要走,左路遥也从不会阻拦的。
有一天呢,左路遥只身去村外办嫁妆。回来的时候,发现村民已经被苏剑恒屠尽了。邻家的小伙子,正拿着锄头与苏剑恒对峙呢。
他嘴角淌血,见到左路遥回来,大喊道:遥,快跑!
然后他就冲了上去,想给左路遥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结果显而易见的,他轻易就被苏剑恒给杀掉了。
左路遥眼见这一切,几乎要发狂。她与苏剑恒之间,进行了一场长达数十天的大战。是两人有史以来最激烈的冲突,左路遥完全是冲着杀死苏剑恒去的。
可是,最终仍然未能如愿。
当左路遥力竭的时候,苏剑恒对她说: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宿命,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的人类。他们想要将你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这是极其恶毒的。你这样的不同,应该走合适的道路才对。
之后苏剑恒还是一直跟着左路遥,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左路遥也再不敢与任何人类接触,会瞬间为其召来杀生之祸。而左路遥也一直无法杀死苏剑恒,他们之间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止过。
直到来到现在这里,疯人院。
左路遥会成为今天这样,一大半是苏剑恒造成的。如果没有苏剑恒,左路遥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女儿,或者农家女儿。平凡地结婚生子。可之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呢,龙族虽然可以与人类通婚,但寿命比人类长太多。左路遥的身份总有一天会暴露,这样会不会招致祸患呢?
这是苏剑恒的逻辑。而且,左路遥怎么这么早觉醒龙族之力,也要归功于苏剑恒。因为两个人不断地战斗,左路遥的实力才日渐增长。
来到疯人院之后,他们再没有对决过。因为时隔很久,两个都不能再预料到结果。
这种关系真是够纠结复杂的。苏剑恒一手毁掉了左路遥的美好向往,却将她引到了龙族中兴的大道上。严格来讲,真是说不出个对错。
但苏剑恒为此,牺牲掉了上百条无辜的性命。单从这一点出发,以南宫潇湘来讲,就已经觉得他不可原谅了。而且,南宫潇湘觉得苏剑恒的行为,不无私心。她知道人类有一种劣根性叫作嫉妒,是许多罪恶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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