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情势急转
杀猪匠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此时玉儿是什么样的身份,他早已经漠不关心了。就算狐王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当面质问。杀猪匠也敢高声说,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这么一来,倒弄得玉儿无所适从了。本来已经准备孤寂地离开,却瞬间又被这对爷俩像伺候女王一样供着。包铁汉扶玉儿坐下,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
“你怎么这样?没有你这么赖皮的吧,都说好了的。”玉儿说。
“我可没答应让你离开啊。”包铁汉说。
“可我跟爹已经商量好了啊。”玉儿说。
“他这不也改口了么。”包铁汉说。
“你们这父子俩,是亲生的吧,脸怎么都变得这么快。”玉儿说。
“我爹他老人家就是这样,冷静的时候,好像不近人情冷静地可怕。可他一旦高兴起来,就像是这样,智商就迅速下降,跟个孩子是的。”包铁汉说。
“你们硬是把我留在身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和我父亲刀兵相见的那一天。”玉儿说。
“你放心吧,我们尽量拖延。虽然说这一天总会到来,我保证绝不会在你眼前发生。再说了,我一个做父亲的人。你不让我亲眼看到自己孩子的出生,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包铁汉说。
“等他出生了,再从你身边离开,那样更残忍。”玉儿说。
“那我们可以一同抚养嘛。”包铁汉说。
“别想那事了,我一定要离开的,孩子也必须跟着我!”玉儿的态度很强硬。包铁汉能够理解。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与自己的父亲开战,那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一件事。但是她也无法阻止。
这所有的矛盾的根源,就在于狐王。如果能跟他和平共处的话,那就是两族联姻其乐融融了。可是,这想想也不可能办到。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包铁汉全家主动离开,避免这场冲突。那么就会狐王所说,整个城里的人,都为他们的行为做了牺牲品。
这是一个抉择,情与义之间的抉择。玉儿没有逼迫包铁汉做出任何抉择,她知道任何一个抉择,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而任何一个抉择,都会改变一生。
直到后来的包铁汉,做了山大王之后的包铁汉,才对当初的选择后悔不已。他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和一生的挚爱。就因为他当初年幼无知,选择了一个“义”字。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实际上到最后,城里死的人也并不少。那之后,包铁汉就对这个“义”字产生抵触甚至反感。他觉得义气实在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可偏巧呢,包铁汉干的又是义字当头的山寨。
义气是嘴上说的,兄弟是拿来出卖的,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包铁汉一直秉持着这种思想,表面上装作义薄云天,实际上却是两面三刀。他能够迅速做到做强,然后一朝之间覆灭,其实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
其实人为自己的私欲并没有什么错。如果包铁汉当初选择离开的话,现在他说不定已经享受着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了。
但事情并不会一直按照如果和假设的路程行进。包铁汉选择规避仇恨,避免冲突,可是这个仇恨并没有消失啊。他如果真的离开了,狐王轻松夺取一城。然后继续做大,总有一天他还是要找包铁汉父子报仇的。
所以结果依然是未知数,不能说选择哪一种就一定能善终。这其中的原罪,始终是仇恨。
回到眼下。玉儿说要带走孩子,包铁汉虽然能理解,但是很伤心。他真是太想和玉儿一起生活了,于是打算和父亲商量。
杀猪匠此时已经完全进入疯狂的躁动状态,刚出去剁骨头炖汤了。这时又突然伸进脑袋来问:“对了,取了名字没有?”
“爹,孩子才几个月大,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呀。”包铁汉说。
“这名字很重要的,要早做准备。不是知道是男是女,就一样取一个呗,没准是个龙凤胎,那两个就都用上了。”杀猪匠说。
“是啊,是该取个名字的。玉儿,你说该叫什么好呢?”包铁汉对玉儿说。
“你自己想!”玉儿气呼呼的。没想到自己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才决定离开的,竟被这一对父子忙忙叨叨的,瞬间拆了个干净。感觉虽然是不错,但这两个人只考虑当下,之后就要承受得更多了。
“你们商量着,想好了可得有我来拍板儿啊,我先去炖汤了。”杀猪匠走了。
包铁汉握着玉儿的手,贴在脸颊上,感觉无比地温暖和幸福,“玉儿,从今天起呢,咱家就都围着你转了。你只要躺在床上,要吃要喝的,吆喝一声就行了。”
“你当养猪呐!再说了,这才几个月,就躺着不动。你当我像你们人类女子那么娇气吗?”玉儿说。
“人类女子,这个时候还要下地干活呢,你的待遇可比她们高多了。”包铁汉说。
“那我还得感激你呗?”
“不用谢,谁叫咱们是两口子呢。”包铁汉一改往日的形象,不停地撒娇起腻。
“刚才有爹在那里,我不便说。关于孩子取名字的问题,我想好了,他不能跟你的姓包了。”玉儿说。
“为什嘛!”包铁汉一听就跳了起来,“他是我的种,怎么能不跟我的姓啊!难不成……”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当初人家的第一次都给了你,这你还不知道么……”玉儿羞怯地说。
“是啊,那一夜的情景……额呵呵,是我乱想了。”包铁汉说。
“你会这么问就是不信任我,你不信任我就是不尊重我。你不尊重我,我们还能一起生活下去。”没想到玉儿会借机发难。
怀孕的女孩子,这点小脾气这么快就显现了。包铁汉没有办法,只有不停安慰道歉的份儿了。“好好好,就算不跟我姓,那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因为孩子始终是要跟着我离开的,有一天她问起姓氏的由来,和他爹的时候,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呢?”玉儿说。
“你就照实直说嘛,他爹虽然算不上一世英雄,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吧。”包铁汉说。
“你要这么说我们就真的没法谈了。好了,那他要是问,他这响当当的汉子爹,为什么没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呢。我该怎么回答?因为你爹联合你的外公,一起杀了你的爷爷。照实的话,我是应该这么说吗?”玉儿说。
“好吧好吧,那你说嘛,你想取什么名字。”包铁汉说。
“那就取我的姓,一个狐字。男孩呢,就叫狐小猛,女孩呢,就叫狐儿戏。”玉儿说。
“狐小猛倒是有我的风范。至于这狐儿戏嘛……老婆,儿戏在人类中可不算什么好词儿,换一个吧。”包铁汉说。
“我平时就她狐儿,戏是她的字,也是我的美好期望。希望她能够游戏人间,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玉儿说。
“好吧,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段感情形同儿戏呢。”包铁汉说。
“儿戏也不会到生孩子这种程度,现在才几个月,我是可以打掉的。”玉儿说。
“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再威胁我了,我这小心脏受不了!”包铁汉把父亲叫进来,虽然两个人都对这两个名字不太满意。但是为了照顾玉儿的情绪,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故事讲到这里,南宫潇湘突然醒觉。狐儿戏?不会就是她认识的那只小狐狸吧。如果真是这么巧的事情,让他们父子俩见上一面,也算是了却了包铁汉的一桩心愿吧。
可是包铁汉的故事还没有完呢,他一口气讲出来,非常的顺。记忆好像就在眼前,信手拈来。
“你如果想听完这个故事,就不要跟他说。如果被突来的感情所扰,非但故事你听不下去了。对于包铁汉的这场战斗,也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胜机。顾老海因为和他是老熟人了,才会让他临死前把故事都讲出来。你想让包铁汉带着无限的遗憾死去么?”赫连诚说。
于是南宫潇湘没有打扰,包铁汉的故事就继续了。
杀猪匠的家里,迎来了这么一件大事。父子俩顿时就把与狐王的恩怨,抛到九霄云外了。可是狐王那边并不这么想啊,他也不知道玉儿已经怀有身孕了。在得知包铁汉已经逃走的消息之后,他大发雷霆,重重地责罚了那个看守。并且开始谋划新的方案了。
本来包铁汉被抓那是意外之喜,狐王原本就没有想到。现在既然他逃走了,那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原计划就是挑动群众斗群众,狐王开始动员手下,大肆侵扰百姓,并且将所有的锅都推到杀猪匠的身上。
官府一天之内收到几十条上报,全都是冲着杀猪匠来的。说他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使邻里遭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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