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锋芒乍现
“这件事情,也得到了内阁的首肯。前提是,你一生不能得到重要。只出力,不讨好,很残忍是吧。但你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平心而论,我并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父母的性命要算到我的头上,那倒也无妨,可你这条命应该要怎么算呢?你这一生都活在我的监视之下,现在死了又何必那么执着呢?当年追杀你父亲的人,一多半已经当场毙命了。虽然还剩下我一个,但我也没想着要去死。虽然不敢说有恩于你,但总算也是偿了你父亲的临终之愿,将你养育成人了。你犯下了必死的过错,有这样的下场实属咎由自取!”
大长老虽然现在是要巴结着袭枭,可他并没有净说好话。这般讨好,能够宽慰袭枭的心吗?
还有大长老所讲的那个故事,龙潇湘用大脚趾头也能照样编出个十段八段来。可是她讲述起来,却有办法像大长老那样,双眼闪闪发光。那是一种缅怀过去的眼神,他倒真不像在编故事,大体上应该的确发生过那回事,但具体的细节,他有没有什么隐瞒,这就不得而知了。
关键问题是,他说完之后,那杆枪上面的怨气结界就慢慢消散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袭枭真的上了他的当吗?
“我就知道,这枪果然聪慧有灵,能辨出真假。我所说的事情,不带半点虚假的,你也能够感同身受吧。”大长老已经握住了枪身,尽肆一挥,其中万般妙处淋漓挥洒,盛状不言而喻。“哈哈哈哈,真乃绝世的神枪啊,从今就和我一起,去征服这天下吧!”
这枪的厉害,握在手里的人自然能明白。即使是旁人,也能看清个一二。因为大长老在挥舞之时,完全就像换了另外一个人。他不在是那个昏黄老迈,满脸皱纹须发皆白的暮者了。实际上,龙族到他这个年纪,才是龙气最精粹纯炼的时刻。但同样的尴尬,人类与龙族都是一样的,龙族的肉体会更坚韧一些,但依然不能够逃过岁月的痕迹。
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开始衰减,已经不能够持枪在战场拼杀。修行之道,已经仅仅在于一个“气”字,气融汇于内外,形骸躯壳首先脱俗,生、老已经经历过了,现在主要想规避的,就是病、死。
实际上,大长老也才刚刚摸到这个境界的边儿上。虽然他自命精神矍铄,不服老。可毕竟和正值壮年的北冥君夜相比。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长老所倚仗的,是他战场的阅历和经验。但两个人之间的短兵相接,所谓的经验,又能占到几成胜算呢。要知道,阿修罗是为战而生,战斗的本能早已经刻到他们的骨子里了。
而现在情况可能大有不同,大长老握着那杆新生的神枪,眼神过分雀跃。好像满脸的皱纹,整个一抖,全都抻开了。那眼神中,盛装的是只属于年轻人的桀骜与不安分。满是渴望,他得到了难以置信的力量,渴望宣泄,渴望一个真正的对手。
“潇湘大人,您看他的眼神,这是要对付您呢。时不我待,您还是先走一步,我们在这里挡着!”龙潇湘的手下,对于与大长老硬碰,原先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可是现在,他又神枪在手,恐怕就不是他们几个能够有所作为的了。
可是龙潇湘并没有退却的意思,她这样的强者,都有一个坏毛病。碰到难得一见的高手,都想见识一下。还没交手就逃跑?那半道儿上就得给自己悔死。
“龙潇湘,你看到了吧,神枪择主而事。这说明我比你更适合做龙族之主。不,是整个世界的主宰!”曾经只是专注于龙族一方天的老汉,现在又有了新的野心。
“力量滋生欲望,欲望让人迷失。以往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伙,都已化作冢中枯骨。你眼望的龙族之主尚遥遥不可期,更何谈整个天下呢。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这等痴想,也是难为你了。在你疯魔之前,就有我来打救你吧。”龙潇湘说。
“龙潇湘,到了现在你何以如此狂妄!”
“别打嘴仗了,手底下见真章吧。”龙潇湘摆了一个摊手进招的姿势。
“你想空手和我打?这是明知不敌撒泼戏谑吧。女子毕竟是女子,打架之前,都要在口舌上讨个便宜。”
龙潇湘这么一来,倒让大长老有些吃不准了。这个龙潇湘从来都没有虚张声势的道理,她以前的每一仗都是志在必得的。北冥君夜,倒是个异数。他的阿修罗体质太过于特别,某种意义上说,对龙族的攻击方式自有一种克制性。
龙族的攻击,向来以凶猛凌厉见长。哪知道来了这么一个北冥君夜,他的攻势更加凶猛,更凌驾于龙族之上。
“废什么话,打是不打,不打就将把神枪交给我,我去退敌,可没有你这么拖拖拉拉的。”龙潇湘说。
“龙潇湘,坦白说吧。你是我们龙族的青年才俊,现在族中,没有人能比得过你。我日后成事,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和袭枭,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一张一弛,两个天才。我丝毫不怀疑你们将成为龙族后辈中挑大梁者,可是你们一个心怀叵测怨念深藏,一个性格倔犟离经叛道。我一直待你们如亲生儿女一般,现在袭枭已经死了,就剩下你和我。也算是本族至亲,只要你肯低个头,臣服于我,那么我们就可以共享这个天下了。”大长老说。
“大长老,您真是练出来了。还没做到龙族之主呢,就开始拢络人心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和眼神竟然没有一丝波动。无外乎是真的亲生儿子死了,不想沦为孤家寡人罢了。还有一点您也说错了,我出于辈分表面上敬着您,一生气却还是敢当着您的面甩脸子犯拧。这些不是所谓的性格倔犟离经叛道,是因为我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人,上天就给了我这么一副臭脾气。当我哪一天试图强行改变,那么我也将沦为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我虽不在乎活在谁之上,可就更不乐意活在谁之下了。而且,你最不可原谅的一点。就是刚刚葬送掉袭枭之后,还要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态度来劝降我。我龙潇湘,是绝不会在尝试之前就退却的!”
龙潇湘表明了态度,她与大长老之间的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龙族要决出一个老大来,不管这个过程再怎么复杂漫长,最后起决定因素的还是这一身的硬功夫。
“好吧,诸位看到了吧。我纵然有惜才的诚意,但她却不领我这个情,决意要与我一战。龙族自此之后,就不再有圣女了。真正能够统领龙族的,有一人就够了!”打终归是要打,但大长老还是要把表面说光堂了。虽然是武力服众,但又不能失了长老的德行。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想着做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事情。
“想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偏不给你这个台阶,请先进招吧!”龙潇湘大喊。
大长老的一式点罪,精练老辣。配合一杆绝世的神枪,这一击的威力,足以惊天。
单从那气势中龙潇湘也能看出来,要空手挡住,绝无可能。
眉心一点红,点罪的威力并不在让对手承受多么大的痛苦。洞穿肢解腰斩,或者大开大合的挑劈,劲气激起的龙卷。这些都不够细腻优雅,唯有点罪这一式,用到极致就是意思极细的气线,如针锋一般锐意又精巧。
因为创出这一式的龙族先祖,是一位女子。
这一点鲜为人知。一个女子,原来在龙族之中籍籍无名。而她却凭借精巧的技艺,在众多高手之中脱颖而出。作为龙族枪六式的起手式,可以说是代表了龙族的门面。先祖们采用了女子的这一式点罪,因为那的确出类拔萃。而却又将它的创造有意掩藏了,因为一个女人所创,又不是什么名门之后,说出去不太好听。
这件事,大长老应该是知道的。但他可能在骨子里瞧不上这一式最正统的用法,所以他使出来的点罪,依然是威凛八方,煞气十足。这样不要说是眉心一点红,不管是谁,都得叫他戳出碗口大的血窟窿不可。
为什么世人皆言龙族可怕,就因为这龙族枪六式,都是让人捞不上整尸首的大杀招。
龙潇湘对这个事情只是有所耳闻,具体的并不清楚。她只知道龙族有一位奇女子,她创出了一式独门的技法。
但龙潇湘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发觉,这一式点罪,应该不是其本来面目。因为腕劲和发力的形式,都和其他几式截然不同。这也是龙潇湘百思不解的一点。在破坏力上,大长老的方式比较形于外,也就是看起来比较霸气而已。
两种方式的最终结果是一样的,就是致人于死命。而原本一细线的点罪处理方式,其优势是在龙气的耗损量和技法的精巧程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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