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稳操胜券
“你做了这个残忍的事情,对你而言都不算什么。你甚至都没有想过为此而付出代价。我只是让你离开,已经是如此宽容如此廉价了,现在你又要夺走我身边唯一的亲人?”狐王说。
“那是玉儿自己的选择。你如果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的话,就不会随意将她丢弃在一个地方。你利用她来接近我们,而她现在却成了我们最亲近的家人,是我们家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杀猪匠说。
“可她始终是狐狸啊,是我族唯一的继承者。你知道狐狸怕火,所有的动物几乎都怕火。可是真正关乎到狐族生死存亡的事情,你却不知道。我的外孙女,她是个半妖。你知道半妖在狐族,乃至整个妖族之中,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妖族对于异类的处理方式吗?”狐王说。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给我好掂量掂量。如果你敢打他们的主意的话,我不介意再背上更多的罪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杀猪匠指着狐王的鼻子说。
“喔喔喔,你居然反过来威胁我?”
狐王十分诧异,他不知道本来稳操胜券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难道是咄咄逼人地太过火了?
不会呀,我这还没有使出杀手锏呢。狐王百思不解,这一点无论他学习人类再多也永远不会体会到。
因为妖族的亲情观念十分单薄,狐王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拿杀猪匠的家人来威胁他。
对于杀猪匠而言,原本以为会孑然一身的人。
突然就得到了一个家庭,还有几个家人。于是杀猪匠对家人的重视,就超过了一切。
他没有那么博爱,即使拿整个城镇百姓的性命相抵,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他的杀戮本性,从来没有消失,只是被自己刻意隐藏了。
杀猪匠的眼神,再度让狐王感到极度害怕,背后发凉。
就如当年他射出那夺命一箭之后的冷眼一瞥。
其实狐王当年并不是自主躲过那一箭的,他只是脚受伤了,当时歪了一下。如果双方都在全盛状态的话,杀猪匠的一记冷箭,早已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杀猪匠现在已经不用弓箭了,他用的是更加干净利落的剔骨刀。
现场的气氛依然很欢乐,就如同节日一样。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就连包铁汉,也没有意识到父亲自此杀机毕现。因为他已经和玉儿一起去敬酒了。
新生儿长着一对狐耳,这里的人没见过,就问包铁汉。他们没有恶意,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铁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早知道就听玉儿的,不带女儿出来见大家了。
“因为她是一只小狐狸呀。”没行道玉儿居然直说了。她有自己的用意,看看这里的人,是否能接受他们认知以外的事情。
“小狐狸?可她长着人模样呢,还这么可爱,怎么会是狐狸?”
“那么狐狸在你们眼中到底该长什么样呢,有了耳朵之后不是显得更加可爱一些吗?因为她是我和包铁汉的女儿,而我就是一只狐妖呢。”玉儿说。
狐妖?简直难以置信,如果狐妖都长得这么漂亮,谁还会认为人类是最美丽的造物呢。乡邻们听说了之后,倒不是十分害怕。因为玉儿已经在这个镇上生活几年了,与大家相处得都很不错。从未做过坏事,还时常帮助人。可她毕竟是妖怪啊,谁也难保她会不会有妖性大发的时候。
“我想知道,你们会不会让我和我的女儿,继续在这个镇上生活下去呢?会不会让你们的孩子,和狐儿一起玩耍呢?”玉儿直言儿女他们。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如果是成年人的话,应该有自制。加上有杀猪匠和包铁汉在,玉儿应该还不至于有多么大的威胁。可是一个小孩子,本身拥有与人类不同的力量。又不懂得自制,她如果稍稍一生气,很容易就会伤到其他小朋友的。相邻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和一个半妖一起玩耍,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其实人类对妖族依然知之甚少。妖族的性格,是两极分化很严重的。善良的越善良,恶的越恶。只可惜,他们见识到的,多半是恶的那一类。
“谢谢你们,你们已经很善良了,至少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立刻炸锅。但我已经知道你们心中的答案了,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但现在婚宴还在继续,请你们务必尽兴,不要让这件事影响到你们的心情,好么?”玉儿说完就离开了,但依然表现得彬彬有礼。
这一切,都被包铁汉看在眼里。
“你看到了吧,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生活在这里的。”玉儿对包铁汉说。
“可你这么问太具有导向型了。这跟直接问她们我是妖怪,你们怕不怕我有什么区别?正常人类当然会害怕,这么突然一个消息,换了谁都不可能瞬间接受。我们应该尝试着慢慢让他们接受。”包铁汉说。
“可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被当作异类,镇上出了什么事情,全都一股脑归咎在她的身上。这不是什么笑谈,我就经历过。人类只在同族之间才存在所谓的善良和包容,这甚至还要细化到家族部分。可我们不是他们的家人,从来都不是。”玉儿说。
“但你在这里有家人啊,我和父亲,我们会照顾你和狐儿的。”包铁汉说。
“我的父亲他已经来了,他如果有心把事情闹到,你们还能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还是未知数呢。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你们的事情,就自行解决,与我无关了,我只要我的女儿。至于她为什么怕你,这其中一定有缘由的。我也不想问,也许问过之后,我们再也无法保住这最后一丝美好的关系。反正你与女儿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了,婚礼过后,我就会带着女儿离开。”玉儿说。
“玉儿,你为何要这样的残忍。”包铁汉说。
“人生总要面对各种残忍,我很庆幸,妖族并不是那么过分感情化的生物。这是我从父亲那里唯一继承到的东西,他在抛弃我的时候,也从没想过何谓残忍。我能够遇到你们,已经是很大的造化。这机会让我拥有了一颗,与人类同样脆弱敏感的心脏。希望你能让我,在我还可以承受的时候离开。这总好过,在曲终人散家破人亡时,悲戚地离开。”玉儿哭着说。
“玉儿,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劝得动你呢?”包铁汉试着将玉儿揽在怀中。
玉儿却避开了,“不要再试图用这种温存,让我的心变得更加脆弱。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现在已经很难受了么?”
玉儿的脸上,明显的两抹泪痕。选择离开这个决定,对她而言依然是痛彻心扉的。她曾经是想过要喝包铁汉一起生活下去的,后来才发现,这些终究是奢望。
看着渐行渐远的妻子,在这个热闹非凡的婚宴上,包铁汉的心却一点一点地碎裂。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只该死的老狐狸!
包铁汉变得不再理智,对于一个即将失去一切的人而言,到底什么才算是理智?他冲到前面去,一把就将狐王揪起。
“怎么,你还打你老丈杆子?”狐王已经被杀猪匠盯得发毛了,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还直接来这么一下。
“快放手,你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杀猪匠对包铁汉说。
“爹,事情现在很已经糟糕了。你所有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只能是他的变本加厉。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闹事而不是解决问题来的。您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包铁汉说。
“终究是要解决的,也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和我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不要来趟这滩浑水。”杀猪匠说。
“这不是什么浑水,而是泥沼。我们都已经深陷其中了,如果真的抽身不开,那还不如一起陷落!”
只是杀了狐王,就能解决问题吗?这源于异族的不可相容,从包铁汉认识玉儿的那一天起,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包铁汉现在所做的,仅仅是泄愤而已。他将狐王举起来,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主家席的宴会桌,当时就碎了。一声巨响,欢乐的氛围被打破。
狐王又算漏了一样,没想到这小子的力气这么大。瞬间的爆发十分惊人。他突然的这么一摔,狐王居然完全无法反抗!
“可以的,你终于不像上次我们见面时那样手无缚鸡之力了。这样做我的女婿,还稍稍有点资格。”狐王说。
“我要杀了你,了解所有的恩怨!”包铁汉摸出剔骨刀。他使刀的力道,已经与杀猪匠不相伯仲了。
好在,他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应对所有突发事件的准备。狐王大喊一声:“动手!”
早已埋藏在土层里,拥有遁地技能的妖怪突然冲出来,劫走了襁褓中的狐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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