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人，你是说何四么，他哪里有这个头脑。”顾老海说。

　　“不管怎么样么吧，我话先出口了，只要开出的条件在我的承受范围，我就答应。到时还要在青鸾区摆一桌和事酒，最高规格的，费用全算在我的头上。”包铁汉说。

　　“你是在这里跟我显摆有钱是吧，那你听好了。我有两个条件，你可人选其一。一、让出工作区之主的位置，并且委托我委任新人。二、交出你所有的财产。我说的不光是明面上的，还有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少拿出一个铜子儿，这交易就不成立。”顾老海说。

　　“老哥，您这明显是不想好好谈啊！”包铁汉脸色变了，这简直是蹬鼻子上脸。狮子大开口那上下颌还有个限度，这种条件无异于是异想天开。

　　“我是认真的，也足够诚意。答不答应的就看你自己了，反正我这里没有余粮喂他，那家伙也活不了多久了。”顾老海说。

　　“不是我不答应，工作区之主的位置，是四院委派的。卸任的事情，不是由我说了算的。再说了，即使是我能力不济，甘心卸任。四院自会另选贤能，哪里轮得上您老哥来委派新人呢。”包铁汉笑笑，笑他的天真。

　　“既然这个不可能，那你的财产，你自己可以做主吧。我要的不多，只是你全部的财产。凭你的才华，再在工作折腾个百八十年的，也能挣回来吧。”顾老海也甘示弱，给了他一个前辈式的不屑与嘲讽。

　　包铁汉很生气，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他没想到顾老海会如此恬不知耻，胃口这么大。要我的全部身家，是我这一百来年都为你打工了么，妄想！“你我话不投机，再聊也是多余！”

　　“话已经说到这里，我的条件也已经开出来了，你就看着办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穷与富的，对我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倒是你，过惯了那样的日子，一朝沦为穷光蛋，怕是真的不好受吧。哈哈哈哈！”顾老海放肆大笑。

　　“告辞了！”包铁汉拂袖而去。嘴里还不停低声咒骂着：“这老东西，气死我了！”

　　顾老海回到屋里，一脸的畅快。

　　“怎么，都说了？”南宫潇湘问他。

　　“都说了，你是没看到他的表情，简直太精彩了！你这鬼丫头，是为了让我找回面子，才故意导演这么一出的吧。”顾老海说。

　　“也不全是，没有人跟钱有仇的。我固然贪不下他的全部财产，但取我所需，然后让他大大地放血，这还是能够做到的。”南宫潇湘说。

　　“你还有后招？”顾老海问她。

　　“等着吧，现在该着急的，是他包铁汉。”南宫潇湘说。

　　包铁汉回到工作区，气急败坏。智者连忙上来问：“事情进行地不顺利吗？”

　　“顺利，顺利之极！老东西要我的全部身家，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照给啊！真是气死我了！”包铁汉大吼道，“这与强盗有什么区别！我是干这个出身的，都还没那老头子心狠！”

　　“您先别着急，这种条件自然是不能答应的。顾老海可能只是有心羞辱与您罢了。”智者说。

　　“你什么意思，他抓了马半斤，就只是为了羞辱我。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啊，为什么还扣着不放呢。”包铁汉说。

　　“这事情就有些怪了。我们假设一下，马半斤并不在他的手上。他只是事先知道了您在找马半斤，才故意借机羞辱。也就是说呢，他原本就没打算从您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才会开出这种无法谈成的条件。因为如果谈成了，他又交不出人来，这岂不就是自己打脸么。”智者分析道。

　　“你说的有些道理，的确有这种可能。那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宝库的事情呢？这事只有你我几个心腹知道啊。”包铁汉说。

　　“大人，恕我直言，您长久没去下面走动了。您的宝库，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工作区自监工以上，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情。”智者说。

　　“那是什么时候传到外面去的呢？”包铁汉问。

　　“应该没有传到外面，不然的话，绑架马半斤的，就应该其他片区之主中的一位了。”智者说。

　　“也就是说，顾老海会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内部人员透露的？”包铁汉说。

　　“这事不能妄加猜测。恕我斗胆一问，您真的听清了么，他说的是宝库？”智者说。

　　“这倒没有吧，他只让我交出全部财产，包括那些见不得光的。这不是在暗示我么。”包铁汉说。

　　“我的大人呀，您怎么犯糊涂了。各区之主，谁还没有一些背地里的收入，这在疯人院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您怎么就能凭此判断顾老海是在暗示呢。”智者说。

　　“都是让他给我气的！那你说现在这事该怎么办？”包铁汉说。

　　“稳妥些，就该做两手准备。假若人是顾老海劫走的，那我们就要防着他借机发难，必要的时候，要借助四院上层压一压他，迫使他放人。”智者说。

　　“那以什么为由头呢？事情如果闹大了，恐怕会有些麻烦的。”包铁汉说。

　　“无故扣押我工作区的一名监工，这还不算是由头么。马半斤只是暗地里做您的账房，您又没有公开。就以监工首领论，顾老海他在这件事情上就不占理。但您不能把这件事情的文章做得太大，以免引起四院的怀疑。找个机会上去述职的时候，顺带那么一提，博一个放人的手谕，也就行了。”智者说。

　　“可是……可是我私设监工的事情，还没有向四院报备呢……”包铁汉支支吾吾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哎呀，我的大人呐！这事我一早就提醒你向上报备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四院一向就在意这种有名有实的东西。您不会再这里呆一辈子的，总有一天会回归四院的。到时候给你冠一个私权力的由头，就会落下口实，影响晋升啊！”智者说。

　　“哎哎，我知道啦，一时忘了嘛！下次，下次我去四院的时候，一定报备！”包铁汉。虽然打架是一把好手，但着实不懂得经营也权术之道。这也是他如此依赖身边这位智者的原因。搁从前，他是最瞧不起这等文人的，光凭一张嘴皮子了。但他现在知道，要把话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是太晚了，算是亡羊补牢吧。而且呢，报备的事情不能跟马半斤被抓的事情一起提，不然就逃不掉一个先斩后奏的口实啊。”智者说。

　　“先生大才！这也就是说向四院求助根本就不赶趟呗。”包铁汉说。

　　“只是权宜之计，做一手准备罢了。照此看来，马半斤也不大可能是顾老海抓去的，从没有听说过他在疯人院内部活动的消息。这里就要说到另一手的准备，也是比较麻烦的了。马半斤极有可能是被不属于任何一个片区的自由人给抓去了。”智者说。

　　“我听说过，一个神秘人，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远超四象的境界，是四院有意安插进疯人院的一颗钉子。还有一个新人，据说是几乎拒绝了所有片区的邀请。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失去了行踪，也没有听说他们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没想到啊，这头一件大事就是拿我工作区开刀！”包铁汉说。

　　“也不一定，我的探子来报，已经很久没在疯人院境内看见苏剑恒的行踪了。”智者说。

　　“苏剑恒，就是那个像跳虫一样活跃的家伙？一天看不见他，那的确是够奇怪的了。”包铁汉说。

　　“如果不出我的预料，他可能已经成为了神秘人的第一个牺牲品。”智者说。

　　“能不动声色做掉那个苏剑恒，看来这个神秘人还真有些本事呢。那鸾羽区呢，他们有什么动静呢？”包铁汉说。

　　“他们隐而不发，在暗中调查呢。这事儿挺严重的，传扬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智者说。

　　“乖乖，疯人院终于要开始风起云涌，不太平了！你猜这件事，四院会知道多少呢？”包铁汉饶有兴致地问。他和多数人不一样，他希望疯人院热闹起来。能乱到四院出面平事就更好了，一番大乱之后，会死很多人吧。那么必然会有新人补充进来，四院也只有在这种事情才会放弃五年纳入新人之期。到时候，包铁汉就又能大发其财了。

　　“大人，这事不能单以好处去想。我料四院不会不知道，而是在静观其变，因为毕竟苏剑恒现在还生死未卜。我在意的是，苏剑恒的事情与马半斤的失踪，这之间有什么联系没有。神秘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智者说。

　　“你可能想得太多了，苏剑恒应该是与神秘人狭路相逢，手段不济，被做掉了。至于绑架马半斤，单纯是为了求财吧。”包铁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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