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路的照顾，北冥君夜可没有丝毫的怠慢。还有将她从被困的水堡中救出来这一恩情，灿月应该知道分寸的。

　　“灿月啊，你醉酒了闹归闹，醒了可千万别受她的蛊惑啊！”北冥君夜看着熟睡的灿月，喃喃自语道。

　　“呵呵，你放心，我会等她酒醒了之后再行施法的。虽然要决你的生死，但也要照流程办事。”芜穹仙子撩拨了一下灿月的脸蛋儿，“你看着小姑娘，生了一副这般精灵俊俏的面孔。活脱脱透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你可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讲清楚，我什么时候伤害过她了？绕来绕去，你始终想把我往负心薄信的路子上推，可我一直拿灿月当妹妹啊。单以做哥哥的角度来说，我自认已经做得够好了。毕竟是头一次嘛，难免有些心神摇摆。我是动过妄念，但我现在已经回过味儿来，她一醒来我就会给她解释清楚的。”

　　“当妹妹，这算是你们最常用的托词吧。这话，你敢不敢当着灿月的面说呢，说你从来没喜欢过她，哪怕一点点心思。”芜穹仙子

　　“芜穹仙子，你枉称仙子，居然像个百般作难的刁妇一样。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三言两语说青醋呢，我承认，我是有喜欢她。但我的内心，被一种更强烈的情愫占据着。我虽然想不起那是什么，但我从里到外，都始终无法完全忘却。”北冥君夜说。

　　“这些话，你应该说给灿月听。”无穷仙子的手指点在灿月眉心，灿月就鬼使神差地醒了过来。而刚才那番话，她显然已经是听到了。

　　但她不知是得到了芜穹仙子的授意还是怎么的，不再是一个撒泼的小姑娘。而是和芜穹仙子一起，静静地看着北冥君夜。就那么看着，好像在说，你装，你再装，我就这么看着你。

　　北冥君夜知道，这两个女人一旦走近，就会如胶似漆。灿月不经世事，芜穹仙子又是一个好像经历很多，说话很有道理的大姐。灿月初遇感情的烦恼，在本能上是会倾向于向这种前辈倾诉与请教的。

　　而没有一个女孩，至少北冥君夜是没有见过。没有一个女孩会在这种事情上主动尝试与另外一个当事人沟通，如果大家坐下来好好地谈，事情就会容易很多不是么。

　　在这种事情上，男女的思维是有多么大的不同。

　　“怎么，你们都觉得我是知道而不说？我倒想要谁告诉我实情的原委呢，如果是真的，我绝对不负于人。如果是假的……”北冥君夜说。

　　“如果是假的，你就会退而求次，选择灿月是么？”这个芜穹仙子，看起来和灿月年纪差不多。但二者的阅历却相差很多，芜穹仙子绝不愧是一个顶级的插科打诨好手。“你觉得，这样对一个从未体验过爱情滋味的小姑娘，公平么？”

　　“芜穹仙子，你还真是会说话啊。这回事情还分个主次优劣的。我也没说过我能配得上灿月，我更加不想耽误她。”北冥君夜说。

　　“不管你怎么说，我只要用这咒术一试便知道了。”芜穹仙子又对灿月说：“这件事还要得到你的首肯，还要你的合作。你想见见他梦寐中的女子么？”

　　她这样一个问法，以女孩子的八卦之火，哪有不想知道的。可灿月心地善良，她还是要问一问：“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只是一个抉择而已。”芜穹仙子没有正面回答。这也是她与北冥君夜约定中的一环，咒术要形成，过程与结果都不能让灿月知道。

　　灿月也是天真，以为真的只是一个抉择，就爽快答应了。

　　于是芜穹仙子双手结印，从手中伸出一截细长的锁链。嗖地一下就从北冥君夜的心口穿过。是贯穿，但并没有什么痛觉。锁链只是一股无形之气，北冥君夜只感觉到一丝沁凉。然而也有不适的地方，觉得整个心神都不被牵住，不能使用玄气。看来北冥君夜原先设想的，在芜穹仙子释术的途中，一觉不对就强行打断这种方法是不可行的。

　　锁链又在北冥君夜身上绕了一圈，彻底封住他的七筋八脉。芜穹仙子叫灿月牵住锁链的另一头，术式就可以发动了。

　　灿月将信将疑，还是牵住了锁链。在那一瞬间，北冥君夜突然浑身一震。如果先前只是轻微不适的话，那现在的这股感觉，就是随时能被人取走性命。一颗心脏握于他人之手的那种感觉。

　　“北冥君夜，你感觉怎么样，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灿月还很天真的问他。

　　“我没事……”北冥君夜也想知道在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不然他才不会甘心中了这个术。而他也不知道芜穹仙子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重现自己的记忆，所以心里很期待，又有些紧张。

　　但咒术一般不是什么大动静的术，不比法术的杀伤，主要是针对单人。

　　而北冥君夜一阵恍惚，居然看见芜穹仙子幻化成另外一个美女的样子。而且她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眼熟。北冥君夜一见了她就很亲切，只在瞬间，就忘了她是芜穹仙子幻化而来的事实。

　　灿月也看到了，真的不失为一位绝世的大美人。虽然各有不同的风致，但灿月见了，也不免相形失色。这就是北冥君夜心中的念念不忘么？

　　“她叫南宫潇湘，可称为天楚国第一美女。北冥君夜在天楚国时，曾与她定过亲，还拜过堂呢。不过他失忆了，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嗯……他们之间，还真有一番惊心动魄的遭遇呢！”芜穹仙子还可以从中窥探到北冥君夜的过往。

　　“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即使失忆了还是念念不忘。”灿月说。

　　“你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些事情了。虽然如走马观灯一般，但也能知道一些了。”芜穹仙子说。

　　灿月于是闭上眼睛静观。等她看完那些事情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怎么样，你现在觉得自己没有一面能够与之相比的。在北冥君夜恢复记忆之后，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离你而去的。我有办法，让她永远找不回记忆，你想不想？”芜穹仙子说是为了公平，其实依然是单方面的诱导。

　　“只是……她是你幻化出来的影像，真的能瞒住北冥君夜吗？”灿月的确有些心动，也有自己的担心。

　　“虽然是幻化，但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北冥君夜中了我的术，他已经沉迷于影像之中。但我没有让他看到那些过往的事情，他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芜穹仙子说。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灿月问道。

　　“我说了，只是一个抉择而已。我待会就会给他解开惊蛰，让他在南宫潇湘与你之间，做一个选择。”芜穹仙子说。

　　“这样啊……”灿月闷闷不乐。她有些担心，北冥君夜不会选自己。她是很喜欢北冥君夜的，可以算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敲开她心扉的男人。灿月担心北冥君夜不会选择自己。虽然有过一些暧昧的举动，但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像是他和南宫潇湘那样刻骨铭心的事情。

　　“你不必担心，他无论怎么选择，都与你有益。他若选择南宫潇湘，就是背弃了你，那么他将永远遗失关于南宫潇湘的所有记忆。之后的事情，就看你能否把握住了。如果他选择了你，那就更好。代表他已经决心放弃前尘，那么你们就可以更加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芜穹仙子说。

　　虽然这种事情，怎么听都觉得不公平。但爱都是自私的，灿月真的很希望，北冥君夜能够真正地属于自己。可是还有一点……“如果他谁也不选呢？”

　　“那就是逃避，摇摆不定。这种男人最可恶了，自以为逃避是处事的中庸之道，却在无意之间，同时伤害到了两个女孩。那样的话，这条七情之链，就会真的刺穿他的心脏。无论他之前有多么强大，他都会，死！”芜穹仙子说。

　　这很残酷，灿月真不知道芜穹仙子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开发出这样的咒术。这不就是逼着别人要么选她，要么自杀嘛。

　　“那，你要我怎么做呢？”纵然知道这些，灿月还是但求一个结果。

　　“很简单。在抉择的过程中，北冥君夜会十分痛苦，这种内心的煎熬谁都无法想象。我只要你在这个过程中，不要被他痛苦的样子所影响，始终要牵住链子不松手就行了。”芜穹仙子说。

　　“我尽力吧，但我真的不希望他死啊。”灿月说。

　　“傻丫头。他在选择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事关生死，只当是一次单纯的抉择。但对你而言，就涉及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了。我还许你一个作弊的小技巧。你可稍以美色相诱，我之前试过了，十分奏效。”芜穹仙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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