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古人也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
宋晴晴瞧着面前这个落魄的书生,被一群乞丐围着打,他双手抱着头,脸上满是泥污,乞丐一群人将他围在中间,口中念念有词的咒骂着。
“你个落魄的书生,真当自己还是那三甲之一不成?如今惹怒了新科状元,得罪了咱们南赵国最为尊贵的凤舞公主,你能活着已经不错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一个乞丐不屑的呸了一声,吐出一口痰来。
宋晴晴微微蹙眉,却听那人沉声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周云峰活了二十几年,如今方才领悟到这个道理,娘啊!孩儿知错了!”
虽然如此说,可这书生去极为有骨气,即便被这群乞丐如此围着打,却愣是一声不吭,咬着牙,丝毫没有求饶的架势。
瞧着他如此,那为首的乞丐蹲下身来,一手捏着书生的下颚,一手拿起地上干巴巴混合了泥土的脏馒头,递到书生面前,“喏!你不是肚子饿了嘛!这馒头,大爷我赏你了!
也让咱们瞧瞧,昔日里风光无限的三甲榜眼,如今落魄到与咱们这些个乞丐抢吃的是怎样的风采!”
他嘲讽的看着书生,一席话说的极尽讽刺,书生暗暗捏紧了拳头,眼中满是屈辱,“我便是饿死了,也不会吃那朱家赏赐的东西!你们喜欢,大可以去吃,今儿个你们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吃的。”
“有点骨气,兄弟们,咱们拿了驸马与公主的东西,自然要为驸马与公主修理这个出口不尊之人,你们说,对不对?”他本就是为首之人,这般一呼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落在了书生身上。
书生那张清秀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有血迹渗出,他身上的衣裳沾染了泥污,许多处已经撕裂,露出里面雪白的内衫,“便是如此落魄,还将自己整理的如此整洁,倒是有些骨气。”
宋晴晴坐在马车上望着那书生幽幽一叹,莫宸萧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耳畔的碎发,启唇道:“还记得你当初让我查的那个人吗?那个与朱晁珩一同入了三甲的周姓男子。”
听闻这话,宋晴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落魄的躺在地上都无人认识的书生,“怎么会?即便周云峰不是新科状元,可也是三甲之一,再说,依着往年的规矩,榜眼最少也要分封一个县令,可这周云峰,为何会落魄至此?”
“这自然要拜新科状元朱晁珩所赐,前段时日临西知府上书陛下,说这周云峰并无真才实学,奏折更是字迹潦草语言不通,想来这科举该是买出来的。
随着奏折,临西知府还附带了一本周云峰的奏折,陛下看了大怒,没有当即杀了周云峰而是寻了一个理由将他贬绌,已经是顾及着皇室的脸面了。”也对,今年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次科举,若是三甲之一的周云峰作弊的消息传开,对皇上的名誉也不好。
只是瞧着眼前席地而坐,满身泥污颓废的书生,宋晴晴却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前世周云峰科举中了状元之后,得了一个官职,他勤勤恳恳,做事公正无私,职位上升的也很快。
按理说,若是他真的没有真才实学的话,前世应该早就被废黜了,哪里会安安稳稳的直到她临死,他还是翰林院大学士?
心中认定了周云峰绝对不是那种徇私舞弊之人,这其中,定然是那朱晁珩搞的鬼,转头看向莫宸萧,却见他正瞧着那书生,眼中神色清明,隐隐含着笑意。
“晴晴,你猜当日你让我派人差周云峰,查出了什么?”他意有所指,显然是查出了些许的猫腻,不然依着莫宸萧的性格,也不会多此一问。
“查出了什么?”微微一挑眉,宋晴晴紧张道。
伸手将马车的帘子落下,莫宸萧手指抚摸着手中的白玉扳指,那白玉扳指温润中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让人心神清明,“科举之前,朱晁珩曾经去寻过周云峰。”
“竟有这样的事情!”宋晴晴讶然。
淡淡一笑,莫宸萧倒也不藏着掖着,继续道:“当初周云峰的母亲重病,他乃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只可惜,百无一用是书生,还未曾参加科举,他手无缚鸡之力,自然难以凑钱给母亲诊治。
只是自从朱晁珩去见过周云峰之后,周云峰竟然突然有钱了,给老母亲取的药也都是好药,那些个药,前前后后没有千两银子是买不到的。”
“宸萧……你说会不会是那朱晁珩让周云峰替他写试题?”宋晴晴这话并非是吐口而出,而是细细思量了许久,当初知道朱晁珩高中状元的时候,这个想法便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了。
原本她也想着或许因为世事变幻,前世的一切已经偏离,朱晁珩此人的命运轨迹也改变了,或许,他的性格也因为某件事变了,考上了状元,也不是无可能。
只是再细细一想,当初在岭南关的时候,朱晁珩的样子,那些个阴险的手段,与前世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既然性格不曾改变,如何学问就突然比前世高了那么多?
既然不寻常,自然是其中有猫腻。
朱晁珩的学问,宋晴晴多少了解些,若是按着前世那些个墨水,莫说是让他考状元,便是入三甲都是一件登天的事情。
伸手牵着宋晴晴的手,莫宸萧微微一笑,笑容入了眼底,隐隐还透着一丝赞许,“晴晴越发的心细如丝了,当初我都未曾发现这朱晁珩与周云峰有所来往,你倒是比我心思玲珑的多。”
宋晴晴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莫宸萧这话,她若是没有前世今生的话,自然不知道有周云峰这么一个人,可是她前世活了一辈子了,前生的事情,她自然是知晓的。
只是这话,要她如何与莫宸萧说呢!
踌躇良久,宋晴晴方才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女儿家心思总是要比男子更为细致一些的,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言罢,转头掀开窗帘看向马车外面,街道上,一派繁荣昌盛,到处是红绸与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盛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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