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宋晴晴与莫宸萧相拥而眠,没有其他过分的事情,只是紧紧的抱着,莫宸萧原本是说要在床边坐着陪着宋晴晴,可宋晴晴却不愿意,她伸手拉着莫宸萧的手,摇晃道:“上来嘛!我刚自昏迷中醒来,身上冷的很。”
其实,宋晴晴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莫宸萧上床来休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憔悴的莫宸萧,不过是短短的三天时间而已,他却黑眼圈如此的重,面色也憔悴得很,认识莫宸萧这段时间一来,他从未有过如此憔悴的时候,宋晴晴心中是自责的,可自责的同时,却又感觉务无比的幸福。
前世,她从未得到过世人所心心念念的爱情,爱情于她来说,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从嫁给朱家老爷的那一刻起,宋晴晴便已经注定了没有爱情可言。可……她也羡慕在书房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上的故事,总是心里艳羡着故事里,主人公的爱情。
宋晴晴曾经无数次捧着一本话本子看,只因那话本子里的爱情那般唯美动人,心意相通,心心相惜的爱情,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就像是泡沫一般,轻轻一触碰,便会烟消云散。可越是如此,那般唯美动人的爱情于宋晴晴来说,却也是致命的吸引。
而她与那人的孽缘,若是说起来,也算是因着一本爱情的话本子,宋晴晴如今还清楚的记得,那日是下午时分,原本阴沉的天空下了一场暴雨,暴雨来的快,走的也快,转眼之间,已经是雨过天晴了。只是想来雨未下好,那空气里依旧沉闷。
宋晴晴遣了丫鬟去院子里摘些花,她前两日刚刚从小厨房里学来的一道糕点,便是需要这鲜花,这鲜花雨过之后采摘是最好的,花瓣娇嫩欲滴,盈盈的雨珠在花瓣上来回滚动,泥土的清香混合着青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因着雨过,花儿的香味也瑜伽浓烈,此时采摘,最是好了。
那丫鬟名唤青竹,也是一个机灵的丫头,平日里因着一直跟着宋晴晴,为人倒也实诚,如今听宋晴晴这般说,便道:“姨娘何须如此的费心,即便姨娘不用这些心思,老爷也是日日都要来的,姨娘又何苦如此。”
宋晴晴正对着铜镜坐着梳妆,瞧着铜镜中的女子,臻首娥眉,顾盼生辉,少了年少时的稚气未脱,多了几分女人的娇媚与温柔。眉目流转间,竟是有着倾城倾国的姿色。
那青竹手挽着篮子走到宋晴晴身旁,敲着镜中宋晴晴的身影,笑着道:“瞧瞧我们家姨娘这倾国倾城的姿容,便是放在京城之中,只怕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此风姿绰约,老爷又岂有不喜欢的道理,这院子里的姨娘太太们,便是加起来,也不及我们家姨娘一人得的恩宠多呢!”
宋晴晴凝眸,手指不自己的划过镜子,铜镜微凉,手指尖触碰之时,顿觉凉意袭来,宋晴晴蹙眉哀怨的叹了一声,“我便是再漂亮又有何用,早晚,免不得有老了的那一天,等我老了,便如院子里的其他姨娘一样,日日盼着老爷过来,却日日看着新人笑。”
青竹放下手中的竹篮,伸手将梳妆台上的一支金簪拿过来,仔细的插在宋晴晴的头上,对着镜子左右的瞧了瞧,见那金簪子戴的整齐,方才满意的笑了笑,“姨娘莫要如此的哀怨,如今还年轻,老爷又疼爱姨娘,自是要给自己想好后路才是,免得到时……老爷年纪大了,过不得许多年了,来日撒手而去,姨娘膝下无子,便无依无靠,要如何活下去呢!”
这青竹是宋晴晴嫁到这朱家来,那朱老爷给宋晴晴的丫鬟,对宋晴晴平日里也恭顺,便是院子里的丫鬟奴才都不害怕宋晴晴,她却从不僭越,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处处为宋晴晴着想。
如今听着青竹如此说,宋晴晴自然也是知道青竹说的对,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此生都不能生养了,没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如何能有个依靠呢!
青竹闻言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蹙眉细细的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笑着道:“瞧瞧我这脑子,实在是不好使的厉害,这七少爷的生母郑姨娘早些年间因为生七少爷难产而死,后来那七少爷也一直阳养在郑姨娘生前住的院子里,平日里很少与人交往,虽然老爷并不喜欢他,可到底是个依靠不是。”
青竹这番话把宋晴晴说的云里雾里的,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疑惑道:“青竹,你怎的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呢!那七少爷虽然生母已经去了,可到底是有生母的孩子,再加上,我平日里虽然也见过七少爷几次,可大多都是看他远远的站着,也不曾说过话,如何能求得他的庇佑。”
宋晴晴说罢,摇了摇头,镜中女子亦摇了摇头,头上的步摇碰撞发出清脆而又响亮的碰撞声,便就这般坐着,依旧美得像是一幅画一般。
青竹叹了一口气,看着宋晴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焦急道:“姨娘你还真是单纯的厉害啊!你这般的心思,实在是不适合在这里,只怕你这般温和纯真的性子,早晚要被那群人给害了。若不是我事事帮你留着心,怕是如何死的,你都不得而知。”
青竹埋怨完,却依旧详细的与宋晴晴说道:“其实啊,并非是要姨娘去讨好那七少爷,毕竟,七少爷现下无依无靠,唯一的娘亲亦去了,他现在在院子里,可以说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了,这般的他,哪里能让姨娘屈尊降贵的讨好他呢!”
“我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其实还有其他的深意,要知道,这皇宫之中,历代都有皇后无子,便将嫔妃身边的孩子带到身边养着,日后,与那孩子亲近些,那孩子登上了皇位,便也要尊称一声母后的。”青竹不厌其烦的与宋晴晴解释着,宋晴晴听完,方才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
青竹点点头,却听宋晴晴又道:“这将他带到我身边养着也不是不行,毕竟……我身旁没有一个孩子,若是有个孩子陪伴在身旁,于我来说,也没有那么孤单看。或许,等着七少爷来了,我们这院子里,也就热闹起来了,你说对吧!只是……我该如何去做呢!”
听得宋晴晴这般问,那青竹一笑,“姨娘你好好的想一想,这家里,除了老祖宗说话旁人要听,还有谁说话是一言九鼎的呢!又是谁,对姨娘宠爱有加,为了姨娘,甚至不惜花大价钱重新修建这院子呢!”
“姨娘要这般,这样,估计就能让老爷心肠软下来,只要老爷答应让七少爷过继在你的身边,这样姨娘名义上也算是有个儿子了,便是日后那老爷撒手而去,也算是有个依靠不是!”青竹到底是见惯了这些,不声不响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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