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凄惨景象,宋晴晴只觉得心越发的冒出一股股的寒意出来,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抬脚往前走去,身后,马儿不安的低低嘶鸣着,马蹄踏起尘土,在狂风中飞扬。
她的衣衫,亦被风吹动的来回摆动着,还未等她靠近那些个人,便有人上前道:“姑娘啊,你是来寻人的吧?”
宋晴晴点点头,定睛一瞧,只见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相憨厚的农家汉子,那汉子许是也经历了方才的坍塌,又或许是因为救人的缘故,一身衣裳湿哒哒的,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水。
看宋晴晴点头,那汉子叹口气道:“姑娘啊你若是寻人来的,还是让你的家人陪着你吧!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见得这般场面。”
这汉子也是好心,怕眼前这个弱柳扶风的姑娘若是见着自己的亲人已经离去,受不的打击,再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宋晴晴感激的对着这汉子笑了笑,“大哥也是这贯古河道上的河工吗?大哥可曾见过莫宸萧?今儿个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玉冠束发,面容俊美,很是显眼。”
那汉子细细的想了想,说出的话与那老汉说的如出一辙,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宋晴晴仍旧不死心的又道:“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再细细的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
那汉子摸摸后脑勺,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那俊美贵气的公子不就是整日里待在徐大人身边的哪位嘛!便是连徐大人都对他尊敬有加,他说什么,徐大人也只有点头的份儿,这贯古河河道几百里,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心,渐渐的沉下去,宋晴晴只觉得那块大石头咚的一声砸在了她的心上,将她整个人都震得晕乎乎的,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多谢大哥了。”
她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着,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寻找莫宸萧,那汉子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姑娘,你是哪位莫公子的妻子吧?莫公子对我有过恩情,你若是不嫌弃,我带你去瞧瞧崩塌的河道去。”
说罢,又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道:“只是哪里现在还很是危险,姑娘若是要去的话,也要答应我不要冲动行事,行吧?”
宋晴晴点点头,在没有寻到莫宸萧之前,她是不会做傻事的,就算是要死,她也要等到将他寻了回来,不过是共赴黄泉罢了,与他一处,赴黄泉,她也不害怕。
见着宋晴晴点头答应了,那汉子方才小声道:“姑娘,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哪里,此时已经被徐大人派人封锁起来了,我给你寻一套河工的衣裳,你将就着换上。
如今河道哪里混乱不堪,你若换上了那衣裳,定然可以蒙混过关的!”
“好!”宋晴晴点头答应了,远远的,就瞧见徐天来一身衣衫脏乱不堪,由着一群士兵将他护在中间,正在若无其事的巡视河道,他时不时的弯腰检查受伤百姓的状况,一脸的关怀。
按理说徐天来与莫宸萧也算是同门,当年徐天来拜在莫宸萧外祖父的门下,与莫宸萧一同读书识字,接受王云敬的教导,情义自然很是深厚的。
这些时日,莫宸萧与他也算是亲近,除了那一日他为了自己开罪了徐天来,这些时日,两人说话也都是和和气气的,如同分别许久的老友一般。
两个人如此亲厚,按理说莫宸萧出了这事,徐天来应该很是着急才是,可是远远的瞧着,宋晴晴却总是觉得徐天来好似一点都不关心莫宸萧的死活,即便莫宸萧如今生死未卜,他却仍然能面带笑意的巡视伤员。
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感觉有些东西堵在了心口处,憋闷的她难受,前面,那汉子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瞧着宋晴晴,“姑娘你在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被那汉子低低的唤了一声,宋晴晴猛然回过神来,想着那徐天来之所以会如此,或许只是为了不在百姓面前慌乱而已,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他作为徐州知府,这里的一切都要靠他来撑着。
虽然如此安慰自己,可心中,还是隐隐的有些郁结难以消散,比如,那徐天来为何要将莫宸萧落水的地方给封锁起来,若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被水冲走的话,为何此时已经停止了对莫宸萧的搜救?
若是莫宸萧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那么徐天来审时度势之后明白生还可能渺茫,不去为一个死人费时费力,倒是也说得通。
可偏偏莫宸萧却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他是当今圣上钦封的长平关督军,又是庆恩侯府的世子,他如今出事,必然是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这般不明不白,又算什么?
况且,在这贯古河河道上修筑堤坝的百姓说过,两人一般都是在一处的,可今儿个,为何莫宸萧受难,徐天来却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若说是巧合,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如此一想,宋晴晴心中也有了思量,那汉子又催促了两声,宋晴晴赶忙上前,跟上了他的步伐。
她此时势单力薄,没了莫宸萧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是,她能做的,就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那大汉来到崩塌的堤坝附近,还未进被围起来的地方,宋晴晴便已经感觉到有几个侍卫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瞧了,她刻意压低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大汉身后。
那大汉道:“俺是来挑崩塌的泥土的,这位是俺弟弟。”那大汉操着一口徐州口音,一听,便是地地道道的徐州人。
两个侍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那大汉,点点头道:“嗯,进去吧!”
那大汉点点头往里走,宋晴晴自也是跟在后面的,只是她刚踏出去两步,面前却已然有人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瞧着你粉头白面的,与这位糙汉子倒是一点都不像是兄弟,你若不说清楚,这儿你是进不去的。”说罢,戒备的上下将宋晴晴打量着。
宋晴晴蹙眉,“我俩是表兄弟,并非是亲兄弟,长得不像也是正常的。”说罢,伸手将一袋银两塞在那侍卫的手里,“还请军爷通融一下,放我进去。”
伸手接过钱袋子,那侍卫还不忘掂量掂量钱袋子的重量,听着里面银两碰撞发出的声音,那侍卫方才笑了,道:“你要进去就快些进去,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若是一会子让徐大人瞧见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宋晴晴连连称是,随着那大汉快步走了进去,身后,那侍卫与另一个侍卫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是徐大人好生生的将这坍塌的地方封锁起来,也不救人也不让外人进去。
后来又是这粉面书生,你说说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会想到来这种地方,最可笑的是,居然还为了进去,塞这么多银子。”
另一个人伸手推了推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银子塞到怀里,四下里瞧了瞧,见并未有人注意此处,方才松了一口气道:“守着这里的差事都能赚钱你就偷着乐吧!还在这里说三道四的,若是被人听了去,没得又要被徐大人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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