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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宣泄

候爷的农家妇 闲筝 2701 2021-04-02 19:36

  阳光,在夏日的晌午总是那般的不怜惜的洒向大地,带着最为炽热的热情,院子里,有些个女眷早已经吩咐了下人撑了油纸伞来遮挡那恼人的灼灼烈日。

  宋晴晴站在院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氏,柳氏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色绣牡丹长袍,袍子上还绣了一只振翅而飞的凤凰,凤凰的羽毛上镶嵌着各种各样的珠宝玉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的雍容华贵,逼的人不敢去直视。

  便是单单只看上一眼,都会觉得眼睛被那刺目的光芒给闪的难受,宋晴晴就这般盯着柳氏,生生将眼睛看的酸涩了,那种涨涨的感觉,就好似心中那无限的恨意得不到宣泄时,胸口的感觉一般。

  似是感觉到了宋晴晴的目光,柳氏抬起头来,那原本娇柔魅惑的脸上满是汗水,头发粘腻的贴合在额头处,那般最是爱惜自己的柳氏,与现在这个邋遢的柳氏,真真是云泥之别。

  看到宋晴晴的那一瞬间,柳氏先是一愣,随即嘲讽的笑起来,“宋晴晴,你是来看我热闹的吗?仗着莫宸萧回来了,有人给你撑腰了,便又硬气起来了?是吗?”

  宋晴晴不语,只是目光中带上些许的怜悯,怜悯她为了权利为了满足自己的荣华富贵,变得丧心病狂,怜悯她在欲望之中迷失了自我,沦为权势与富贵的奴隶,柳氏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眉头紧蹙,恨声道:“你为何这么看着我?我没有觉得我输了!”

  “你不觉得你输了吗?你现在有什么?权势?还是地位?还是无尽的荣华富贵?你说得对,便是宸萧回来了我有了倚仗,可那又如何?到底,这个倚仗是我的,不是你的。

  若你也能有个倚仗,此刻跪在这里的,又怎么会是你呢?姨娘没有觉得自己输了,可姨娘现在拥有的,我只要想,便都能夺了去。”宋晴晴一席话说的很轻很轻,却足够柳氏听个清清楚楚,她面上逐渐失去血色,摇着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莫宸萧会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不相信他为了你连往后的前程都不顾了。”

  柳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世间男子皆薄情寡性,在他们的心中,权势地位才是要紧,家族利益在其后,女人,不过是一件衣服,衣服久了坏了小了大了,都是随时可以换掉的。

  这么些年,她也一直是如此告诫自己的,要小心翼翼的活着,要好好的抓紧莫清雄的心,小心的讨好他,如此,才不会让他抛弃,如此,在这庆恩侯府她与她的一双儿女才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莫清雄对她,宠着,比之府中其他的姨娘,她可谓是独得恩宠,可是爱呢?有几分?亦或是,丝毫没有,便是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她从来不敢对莫清雄闹脾气,更不敢对他说上一句重话,只因为男尊女卑,女子,就如同男人的附属品一般。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莫宸萧会为了放弃一切,宋晴晴,你未免也太过于高估自己了吧!”柳氏眼中满是嘲讽和不甘心。

  莫宸萧上前走了两步,与宋晴晴并肩而立,“为了晴晴,便是辜负了天下人又如何?为了晴晴,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为了晴晴,哪怕是留下千古的骂名,哪怕沦为后世史书之中的浑人,又如何?我莫宸萧,甘之如饴。”

  一字一句,莫说是柳氏,便是在场的宾客与莫清雄,都愣在当场,他没有想到莫宸萧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话,岂止是大逆不道这般简单!

  “晴晴,你不劝劝萧儿,怎得还怂恿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旁老夫人拉下脸来,她虽然脸上满是不赞同,却也只是说了宋晴晴一句,宋晴晴转头瞧着老夫人,“老祖宗,外子乃是个稳重之人,他又如何会无缘无故的如此?

  外子离开云都城去香河平定叛乱的这段时间,庆恩侯府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祖宗事一清二楚的,在场的宾客不明白,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前因后果,难道老祖宗也觉得,世子的做法是错的吗?”

  堂堂庆恩侯府侯爷,仗着世子不在云都城便欺负宋晴晴这么一个弱女子,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这云都城的百姓那些个达官显贵会如何看待这庆恩侯府,老夫人顾忌庆恩侯府的名声,自然不会帮着宋晴晴,只冷了声音道:“不管如何,作为女子合该相夫教子才对,你不仅不阻止夫君的荒唐行径,反而还在这里振振有词,这便是你为人妻的所作所为吗?”

  “既然为人妻子,自然要支持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世子乃是我的丈夫,不论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宋晴晴沉声说着,语气不卑不亢,素日里这府中之人便是莫清雄对老夫人都是小心顺着她,她那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气的一张老脸涨红,伸手指着宋晴晴道:“旁人都瞧不上你,都觉得你配不上我们这侯府门第,是我这老婆子从中游说这侯府才有了你的立足之地。

  我没有想到,竟是看错了人,没想到引入这庆恩侯府的不是一个乖巧的孙媳妇,而是一个不知尊卑没有教养的乡野村姑!”

  “老祖宗明见,当初老祖宗也是瞧不上我的,后来为何转变,这其中缘由我并不知晓,只是老祖宗应该知道,如今我是世子的妻子,是这庆恩侯府名正言顺的孙媳,老祖宗如此贬低我,对庆恩侯府又有什么好处?

  我是乡下出身,从小也没有上过私塾,可我却认得字,并不是大字不识一个之人,我知道情理,更分的清楚黑白对错,柳氏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世子不过想要讨回公道,何错之有?老祖宗前来阻拦世子,丝毫不顾及那还未出世便被人害得夭折的玄孙,这便是为人祖母的道理不成?”宋晴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心中的恨意与怒火,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一直积压在心中的话,顿时忍不住的涌出来。

  老夫人没有想到一个乡下丫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伸手指着宋晴晴,你了半天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气的一张脸红一块青一块的。

  楚婆子瞧着老夫人是真的被气到了,忙上前扶着老夫人帮着她顺气,一边顺气,一边紧张道:“来人啊!来人啊!快去喊太医来!”她这么一喊,便是一直坐着的莫清雄也忙站起来走到这边查看。

  “别喊了,不过是一口气上不来而已!这样就好了!”一个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自院子里的那颗大槐树上响起,众人闻言望过去,只见那少年一身白衣胜雪,斜坐在树干上,一双腿来回的挡着,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杯酒,他随手一扬,酒杯里的酒水倾洒下来,竟是尽数落在了老夫人的脸上。

  冰冷的酒水拍打在脸上,本来失去了意识的老夫人猛然睁开眼睛,身子也因为突然碰到冰冷的东西而下意识的缩了缩,坐在树枝上的少年笑的越发灿烂了些,他勾唇,嘴角微微上扬,那本就俊美无双的面容,此刻更是明媚的如同一副精美绝伦的画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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