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别苑里,四季如春,总是有花房的人不断的送来新鲜的花草,一眼望去,此处真的如同这名字一般,落樱别苑,落英缤纷。
落樱别苑的清晨,宁静而又美好,若是从前,宋晴晴总是要等到天色大亮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温暖的光芒落在脸上发丝上,那光芒中细碎的光影微微跳跃着,像是一只只活泼的小精灵一般。
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带着对世间无限的热情,将那温暖的光芒洒向大地,她总是喜欢在那温暖的光芒照射中懒洋洋的翻身,听着夏莲在旁边带笑的说,“如今月份大了些,少夫人也越发慵懒了,像极了奴婢见着的那些个孕妇。”
每每此时,她总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叹息道:“傻丫头,我本来就是孕妇啊!”她声音带着些许的慵懒,眼中也是驱不散的疲惫,夏荷端着面盆走进来,温柔的轻唤宋晴晴,“少夫人,让奴婢帮少夫人梳洗吧!”
再次回到落樱别苑,一晚,宋晴晴都睡得不是很安稳,夜间,总是做噩梦,梦里,是那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刑房,是刑房深处咔啦咔啦铁链子在地上拖动发出的声音,是那冷的若寒冰又带着许久不曾开口说话的嘶哑与涩涩的声音。
一幕一幕,再眼前来来回回的播放着,她梦中不知哭了多少次,只记得莫宸萧温柔的将她唤醒的时候,她脸上满是泪痕,身下的枕巾已然被泪水浸湿,他没有问她做了什么噩梦,只是轻柔的将她拥入怀中,低低的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一夜里,宋晴晴不知自己如此反反复复的醒了睡睡了醒多少次,不记得自己留了多少泪,只记得,他一遍遍的说着,“我在这里,我陪着你,你放心。”渐渐的,那颗慌乱的心被这些话给安抚了,她仰头看着月色下他俊美无双的面容,那银白色的月光将他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好似天上下凡的谪仙一般。
她迷迷糊糊的记得,天还未亮的时候他便起身,听闻外头小厮低声说,应是宫里派人来通传,说是皇上宣他前去商量一些事情,莫宸萧本就睡得浅,小厮这般一唤,便睁开眼淡淡道:“知道了,去回了福禄公公,,告诉他稍等片刻。”
那时她才真正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不觉想着,一般宫里有事要传唤,也不过是派寻常的太监或是侍卫前来,福禄乃是皇上近前的首领大太监,这样跑腿的事情,着实不该由他来做才是的。
如今他前来,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不能与旁人说的事情,心中本是有些担忧的,奈何身子本就柔弱,经了一晚上噩梦的折腾,此刻好不容易有了困意,自然抵不过那疲倦,意识也渐渐飘远,心中还想着什么,却也迷迷糊糊不知想的到底是什么了。
只记得,迷迷糊糊中莫宸萧轻轻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语气中满是疼惜与爱怜,“晴晴,对不起,让你深陷这般境地,若不是因为我,你此刻的人生该是安稳的吧!”后面的话,她已然听不清楚,不知是自己意识渐渐流逝,还是他的声音越发的小了些的缘故。
翻了个身,宋晴晴蹙眉凝视着外头,此时天色微微亮,晨起的公鸡正扯着嗓子在打鸣,那是落樱别苑后院养的,落樱别苑的后院西边四所房子,是给别苑中丫鬟婆子们居住的,那些个不用就近伺候的,素日里就做些个洒扫工作的丫鬟婆子们,住在哪里。
平日里她们做完手里的活计闲来无事,也会在院子里养些鸡鸭,种些小菜什么的,宋晴晴原本就是农家女儿,自然不反感这些,她们乐意如此,她倒也无所谓。
是以,这落樱别苑的早晨,总是能听到公鸡的啼鸣声,似是在大声的喊着清晨的到来,昨日夜里一夜的折腾,便是夏莲夏荷也没有睡个安稳觉,只铺了毯子坐在廊下,此刻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忙起身询问道:“少夫人可是醒了?”
宋晴晴嗯了一声,夏莲急忙询问道:“少夫人可是又做了噩梦?世子临走时去了玄冥公子医处一趟,玄冥公子开了安神静气补血养身的汤药,奴婢吩咐了人去抓了药,此时小厨房已经熬好了,奴婢这就去端了来,伺候少夫人服用。”
还不等宋晴晴说早上起来不愿意喝苦药,门外已然传来咚咚咚小跑着离去的脚步声,躺在床上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还是这般的毛手毛脚的。
“夏荷,你进来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回过神来,宋晴晴方才出声唤了夏荷一声,夏荷应声推开房门,就见宋晴晴仰躺在床上,双目怔怔的望着床上的床帐,夏荷跪在地上,垂眸道:“少夫人要问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起来吧!你与夏莲跟着我也有半年多的光景了,素日里无人之时,不必如此拘束着自己,如此你们难受,我也难受。”淡淡说罢,宋晴晴抬头看向窗外,窗子敞开着,天色还未大亮,只能透过掺杂着灰暗的天空分辨出那些许的光亮正努力的想要穿透清晨厚厚的云层照射下来。
若是正午,这般瞧着天空定然要眼睛不舒坦的,可此时,却无碍,今日这个时辰还未大亮,想来这一日又要是阴雨连绵了。
江南的夏日里便是如此,总是阴雨一阵接着一阵的,这雨一下,总是要下个几日方才能见着晴天,屋子里也总是要因为这连日的梅雨而潮湿难受。
叹了口气,由着夏荷搀扶着坐起身来,宋晴晴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闭上眼睛缓了缓方才又道:“今儿个世子大清早的便走了,可有说是什么事儿?”
“那前来宣纸的福禄公公人不错,曾偷偷与小厮说,是为着轩逸将军与公主的事情,想来皇上急着与蛮夷联姻,世子初初回到京中,便将世子宣了去。”夏荷这番话说的淡然,只是头却低着,她素日里总是会看着人说的话,可今儿个却是不同,好似在刻意隐瞒什么一般。
瞧着夏荷许久,夏荷抬起头,正好撞上了宋晴晴的目光,吓得忙又低下了头,“少夫人如何这般瞧着奴婢?”
“你一面忧心忡忡,一面又怕将实话说出来惹得我担心,左右为难,这般明显还当我瞧不见是不成?”宋晴晴语气清淡,虽然话中有些责怪,可语气,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夏荷垂眸,仍然想要狡辩,“少夫人多虑了,奴婢……奴婢不过是一夜未睡,有些累了罢了,少夫人莫要多想。”夏荷此人,宋晴晴还是了解的,她虽然素日里稳重,却不是个能言善辩,能说会道之人,更是不屑于撒谎骗人这些把戏。
如今瞧着她如此别扭的样子,便是她不说,宋晴晴也大致了解了。
“好了!即便你不说,我也猜测了个七八分,可是因着昨日世子将皇上百官晾在城门口,自己则从西城门进城的事情,惹得朝中文臣不满?遂今日早朝之时,才会去朝堂上大闹,皇上没办法,便派了福禄来请世子入宫?”昨日她便有这般的忧虑,即便皇上不在意,那些个百官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天底下,哪里有君等臣子,臣子还不顾君上,从侧门跑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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