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走后,那守卫方才上前拱手道:“不知是哪位大人的马车,如此匆匆出宫所为何事?”那守卫统领说的倒是还客气,毕竟,今夜进宫的全都是朝野上下的官员,而且一个个还都官职不低,更有甚者,是些皇亲国戚,不管是谁,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卫统领可以惹得起的。
是以,这说话的语气便也就客气几分,以求不得罪人,陈诚掀开车帘,微微探出头去,那守卫统领一见是他,忙恭敬的道:“原来是陈大将军,将军如此匆匆的出宫不知所谓何事,此时宫中宴会应该还未结束才是吧!”说着,那守卫统领遥遥望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昶露殿,昶露殿此时歌舞升平,华灯锦簇,正是热闹非凡之时。
那守卫统领收回目光,眼中,却带着些许的羡慕,毕竟,紧紧隔了不远的距离,那厢朝中大臣皇亲贵胄在大殿之上饮酒作乐,温暖的碳火将整个大殿烤的暖融融的,升腾的熏香缭绕在大殿之上,盘旋在头顶之上,琉璃灯盏的璀璨目光明亮似白昼一般,而这宫门口却是寒风瑟瑟,冷然的北风呼啸着吹着,刮得人脸颊生疼,如同被利刃割着一般。
与之里面的热闹温暖相比,这里,却寒冷刺骨,几个守卫虽然身穿铠甲,内里,却并没有穿多么厚的衣裳,因为穿着铠甲本就不方便动作了,若是再穿上厚厚的棉服,行动起来便更是缓慢,如此,又如何守卫宫禁的安全呢!这儿正好是一个风口,即便在马车里,透过车窗吹进来的风还是让宋晴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莫宸萧将她身上的披风裹紧,方才能挡住那刺骨的严寒。
在马车内穿着厚实的衣裳外面还披了披风都如此,更何况那些个在外面迎着寒风却不能离开还要打起精神来看守的守卫,一个个早已经冻得面色发青,不比第一道第二道城门,那里,在甬道里,风被两面高高的城墙所隔绝了不少,所以,并没有这边这么冷。
陈诚微微摆了摆手,“那宫中宴会实在是无趣的很,每一年每一次都是哪几项内容,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今年看着更加无趣,便想着早些回去,正好此时也不早了。”说罢,略显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似是已经很疲倦的样子。
那守卫统领看陈诚这番样子,自然也就不疑有他,点头道:“原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这宫中的喜宴从清晨便开始,一直到了如今这般晚了,也实在是累人,陈将军既然觉得乏味,回去也无妨,只是……将军方才也听见了,这宫里的南赵国的质子跑了,陛下震怒,要求我们严查过往的马车,实在是抱歉,也请将军配合一下。”
这人倒是说话好听,听他与陈诚说话的语气,两人似是从前就相识一般,陈诚点点头,道:“你这也是例行公事,要查便查吧!我这马车里,除了我,便是几个随从了,你要看,便看吧!”听得陈诚这般说,那守卫统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那些个大臣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不答应盘查,到时候出了事情,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话若是说重了的话,又会得罪人,没办法,谁让这些能进宫的要么是朝堂之上的肱股之臣,要么便是皇族的皇亲国戚,这些人不管是哪一个,随便拎出来都不是他能与之抗衡的,哪一个,都得罪不起,不盘查出了事情他亦吃罪不起,这差事两头不讨好,也着实需要一些心思。
叠声谢过陈诚,他摆了摆手,身后的几个守卫便上前一把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宋晴晴暗自抓紧了莫宸萧的衣角,莫宸萧安抚似的拍了拍宋晴晴的手背,随后,将她洁白如玉纤细修长的手握在手中,两人十指相扣,宋晴晴低声道:“宸萧,有你在,我便不怕。”
生死于她来说倒并非是一件极为恐惧的事情,相反,有时候,宋晴晴更觉得死是一种解脱,所以,她并不恐惧死亡,只是不舍,因为心中已经不再是无牵无挂,心中有了挂念之后,死亡,竟让人开始畏惧起来,宋晴晴总是想,若是死了,会去哪里?地狱,还是继续重复着轮回,亦或是,她变成了另一个人,过着完全不属于她的生活,不过,不管怎么样,若是死了,她都不会是现在的她了,而莫宸萧还会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呢?
宋晴晴不知道,或许,那个时候的他早已经不记得她,或许,那个时候的他,心中早已经住进了别人,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了,若是如此,她对世间还有什么眷恋呢?宋晴晴不愿意去冒险,毕竟,太多的未知,毕竟,若是来世失去了莫宸萧,她亦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与方向。
掀开车帘的守卫一愣,想来,是没有想到小小的一辆马车上面居然足足坐了五个人,短暂的愣神过后,几个守卫便上前盘查,根据路上他们几人商量的说,几个人说的一致,又有陈诚在,那守卫统领便也就点头,答应让众人的车通过最后一道宫墙了,正当马车要往前行驶的时候,突然有个守卫喊了一声,“等等!”众人目光皆望向他,而那守卫统领更是黑了一张脸,上前呵斥道:“怎么了?没事大惊小怪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说罢,将那士兵给拉到了墙角处,士兵微微垂眸,小声附在守卫统领的耳畔,嘀咕道:“回统领的话,那马车上的另一个男子……另一个男子他……”守卫统领一愣,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另一个男子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那守卫深吸了一口气,侧眸看了看身后马车之上的莫宸萧,伸手指了指他,“就是那个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他……他是当今驸马!统领你不觉得奇怪吗?当今驸马在新婚之夜不在宫中与公主在一处,反倒坐上陈将军的马车要出宫去,这实在是说不通,而且最重要的是,统领别忘了,驸马是哪里的人!他的身份,与我们可不同。”
那守卫统领也不是个傻子,自然,守卫这般一说,他也明白其中的蹊跷,蹙眉道:“你说的也对,驸马是南赵国的人,却突然来到昌阅国要迎娶公主,昌阅与南赵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此时突然要和亲,实在是让人怀疑他的居心。这也就算了,偏偏还在他们成亲之时,南赵国的质子却在宫中失踪了,说不定,还真与那驸马有关系。”
说到此处,他又看了那小守卫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狠狠的道:“你确定那个人就是驸马吗?这种事情要是乱来得罪了驸马爷,被扣上一个污蔑驸马的罪名,弄不好的话那可是要脑袋搬家的事情,不止是你,便是我,也逃不掉连带的责任,到时候别说是前途,便是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呢!你再给我好好瞧瞧,到底是不是驸马?”
那守卫被统领这般一说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咽了一口口水,揉揉眼睛又细细的瞧了瞧,“是是是,统领,我确定那就是驸马,他与公主在一处时,我见过他的,那般风度,定然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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