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总是轻轻的吹着,带着夏日里独有的闷热,时间已经是六月中旬,天气也越发的燥热,树上的蝉声阵阵,许是也在诉苦,诉说这夏日里炎热的阳光灼烧一般的照着。
院子里,四周皆是树木花草,细细去看,能看出栽种的时间不长,那树木根茎之处的泥土颜色还是那般的崭新的,风,吹动着柳枝摇晃,池塘边的荷花已经盛开,朵朵清莲在水中微微摆动着自己娇艳的身姿,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大抵便是如此吧!
莲叶空隙之间,不时能看到一两只鱼儿在莲叶间穿梭着,红色的身影在清澈的池水中显得格外显眼,宋晴晴理了理耳畔被风吹乱的发丝,一旁夏荷上前将她身上的披风整了整,方才道:“少夫人可是迎着风,身子不舒坦?”
这风虽然暖,可不知是不是自从小产之后身子就大不如从前的缘故,这般被风一吹,只觉得脑袋里嗡鸣的厉害,眼前也时不时的发昏。
宋晴晴倒也不逞能,只淡淡点头,与夏莲、影、玄冥道:“今儿个风大,有什么话便回屋去说吧!玄冥风尘仆仆的,想来也有许多话要对我说才是。”
玄冥颔首,笑嘻嘻的凑到宋晴晴身前,轻声低语道:“我极为想念京城中那五十年的女儿红,只是这手头上紧张,着实难受的厉害。”
玄冥爱酒宋晴晴早就知道了,那香河苦寒,近年来悍匪作乱,如今更是生出叛乱之事,香河的百姓躲避战乱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酿酒?就像当初在长平关之时,莫宸萧给玄冥买的那一坛酒,可是足足花了几百两银子。
长平关是大城,即便连年战乱,可却总是被朝廷重视着的,几国之间在长平关的贸易往来也从未中断过,唯有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才会关闭长平关的城门,可这不代表从前城中的东西都丢了。
是以,虽然稀少,却并非是全然没有,然而香河却不一样,香河闹悍匪不是一日两日的时间了,前世,她记得自己十岁左右的年纪里,便听闻朝廷征兵,当时官府给出的理由是,香河此时缺少官兵驻守,方才在各家各户征兵。
宋晴晴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记忆深刻,全然是因为当时征兵的时候,那官府的人看上了宋存勇,宋存勇虽然是个老实的,却力气大的很,加上宋家当时两个男丁,所以宋存勇便理所当然的要去当兵的。
可是宋张氏哪里舍得自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愣是哭天喊地的,逼着宋翔将家中的两头牛给卖掉了,卖了之后拿着二十两银子大点了官府,这才将那宋存勇留下来,为此,家中好几个月都见不着一点荤腥,可宋翔与宋张氏却甘之如饴,连连道:“人还在就好,人还在就好。”
后来宋晴晴想过,亏得当时自己年纪不大,若是自己年纪大的话,只怕被卖掉的便不是那两头牛了,反倒是自己了。
是以,对于当初那件事情记忆犹新,如今想来,香河应该从五年前就闹起了悍匪,只是朝廷只觉得是小打小闹,遂从民间征调上一些个兵役,去打压一下也就罢了,并未在乎。
却不想,当初的悍匪在岁月变换之中,竟然渐渐的成了气候,成为一方叛军,更没有想到的是,朝廷为了剿灭这些个叛军,愣是折损了三位大将,以至于经过这番惨痛的教训之后,朝廷方才开始重视香河,可是已经晚了,朝中大臣皆被打怕了,一个个缩手缩脑的,没有一个人敢再去趟香河这一趟浑水。
也是为此,皇上赵谦昊为此头疼不已,宋晴晴记得,前世的时候,宋晴晴记得香河平定并非是在今年,而是南赵二百三十六年,也就是三年之后,可是今生,不知是不熟因为自己的缘故,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轨迹,这原本应该在三年之后才平定的香河,竟是早早地在三年之前就平定了。
想到此处,宋晴晴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她不知道改变命运的后果,人……当真可以逆天而为吗?哪怕自己转世重生,本就是世人看上去极为荒诞的事情,可如此,便要逆天,是否太过自大了?
许是瞧着宋晴晴一个劲儿的出神,一旁的玄冥上前伸着手在宋晴晴面前晃了晃,笑着道:“晴晴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要你弄一壶好酒而已,你即便再不舍得,也不至于如此吧!”
听得玄冥的调侃,宋晴晴方才猛然收回翻飞的思绪,紧紧的抿着唇,面上有些难看的道:“我便是这般的小家子气不成?你想喝酒,我让人去给你寻了来,这云都城的酒坊之中不似长平关,多少好酒摆在地窖里,就看你有没有银子了。”
这话倒是深得玄冥的心,他笑的想输一只狡猾的狐狸,尤其是那双凤眸,勾魂夺魄,一瞬间的眼波流转,竟是生生的将几个人都看痴了,绕是莫宸萧那般清冷出尘的男子,风度翩翩,云淡风轻,眉目俊朗,却也不及这玄冥,若妖孽一般的容貌。
盯着玄冥的脸,宋晴晴不由得去想,这张脸,该是得了多少的世间精华,方才能凝聚的这般惊心动魄,他不笑时清冷疏离,面上带上笑容之后,更是俊美无双。
瞧着宋晴晴盯着自己的脸一个劲儿的瞧着,玄冥无奈的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便是再喜欢看,也不用这般傻傻的瞧着吧!木头那家伙本就嫉妒我的医术,我也不想我这美貌也被他给嫉妒上了,你知晓的,木头心眼小得很。”
玄冥这番样子倒是逗笑了宋晴晴,她无奈的摇摇头,玄冥还是当初那个玄冥,她依稀还记得,当初初相见之时,他一身白衣坐在宋家门口的那棵大柳树上,那时候也是夏日,风拂过,柳枝不断的摇晃着,他亦坐在树干之上,双腿如那柳枝一般前后摆动着,歪着脑袋瞧着众人,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当时不知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他那若少年一般的面容,纯净的不染丝毫的凡尘。
后来,宋晴晴才知道玄冥原来比自己与莫宸萧还要大一些,只是阴差阳错,才导致这张脸再不变化。
不知是不是上天也不忍心这般杰作被岁月流年给毁了,方才制造出这样的阴差阳错,如此,这张俊美的面容,方才可以得以保存。
回过神来瞧着玄冥近在咫尺的脸,宋晴晴缩了缩脖子,微微一挑眉,笑的坦然,“我在想,玄冥是得到了多少的恩宠,才会生出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面容,便是如此看着,都觉得心情舒畅。”
“你若喜欢看,便给你一直看,可好?”玄冥凑近了宋晴晴,笑着道。
若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宋晴晴定然要有所防备的,可是此刻却是玄冥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却没有丝毫的防备,只浅浅颔首,道:“好!玄冥既然愿意,我便看一辈子,只要玄冥不嫌我厌烦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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