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晴说到此处微微叹了一口气,垂眸,眼神中满是对孩儿的慈爱之情,“对不起,孩子,娘亲实在是没有办法,那一刻,娘亲只想要孤注一掷,哪怕……哪怕让皇上失了对赵谦凌的信任,也是好的。
所以娘亲赌了一把,娘亲赌你爹爹一定会及时将娘亲救上来。赵谦凌与你爹爹有积怨,当年他被送去昌阅国,是老侯爷向先帝提出的。
若是此刻不在他势力最弱的时候遏制他,日后待到他在南赵国站稳脚跟的时候,只怕就会对庆恩侯府下手了。庆恩侯府是我们以后的家,娘亲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毁了我们的家。”
一席话说罢,宋晴晴只觉得心中舒坦多了,低着头抚摸着小腹,房门却被人自外面推开了,她抬眸望去,就见玄冥站在门口倚靠着门框,闲散慵懒的瞧着她。
宋晴晴心下有些慌乱,也不知这家伙何时来的,自己方才那些话他可曾听了去,瞧着玄冥那双眸子,宋晴晴便觉得一阵心虚,只好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许久,见宋晴晴不理会他,玄冥方才无趣的撇撇嘴,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圆凳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你这般做,可知若是伤了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他一杯水喝了一半,剩下半杯水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宋晴晴低头,明白自己方才的话玄冥是听了去了,“我也是没办法。”
玄冥摇摇头,上前走至软塌边,沿着边坐下来,叹息道:“这些话亏得不是木头听了去,若是让他听了去,此刻只怕是要翻了天了!你呀!就算是再想打压那赵谦凌,也不该拿你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不是!”
宋晴晴亦知道自己那般做确实是有些冒险了,侧眸瞧着玄冥,她勾唇笑了笑,因着面色苍白的厉害,这笑容也显得越发的苍白了些,“可是……我赌赢了不是嘛!”
方才宋晴晴醒了之后莫宸萧与她说过,那赵谦凌因为这件事情,被皇上斥责,只是因着这件事情关系着皇家的声誉,所以皇上并未声张,对外,只说八殿下回京之后身子不适,要安心休养,暂时不能见客。
这些不过是表面上的说辞,内里,其实是将那赵谦凌软禁了起来,让他静心思过。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只怕皇上对赵谦凌已经有了芥蒂,便是日后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了,那赵谦凌怕是也不会再得到皇上的重用了。
自己虽然落水受了苦,可这点苦比起一举困住了赵谦凌来说,实在是太小了。
玄冥伸手弹了一下宋晴晴的额头,摇头道:“你还敢说,好在这落水之后并未发烧,也是你与肚子里的孩子命大,若是落水之后发烧了,只怕你的命能保住,这孩子也是要作为代价没了的!”
说罢,瞧了瞧宋晴晴眼中的不安,玄冥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语气缓和了一下,方才又道:“晴晴,不是我说你,那些个朝堂是男子的事情,原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够参与的。
况且,木头智计无双,他绝对不会让那赵谦凌逼至绝境的,二人之间的较量胜负还不一定,你又何必如此?”
听着玄冥的话,宋晴晴笑了笑,撑着身子半起身,伸手将关上的窗户微微打开了些,任凭那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方才道:“若是能一击让敌人失去反抗之力,若能在最快的时间解决问题,那便是最好的办法。
当日在徐州城刺杀宸萧的人还未找到,此刻赵谦凌又回到了京中,若是赵谦凌在京城中得势的话,宸萧当真可谓是腹背受敌。
明知道放任赵谦凌不管的后果是如此,自然要在他羽翼还未丰满之时就将他的羽毛都剪了才是。”
赵谦凌此人为人阴狠毒辣,若是日后得势,必然不好对付。况且,赵谦凌还与江湖中的势力有勾结,又是皇帝的亲弟弟,日后若是他得势,只怕莫宸萧也难奈他何。
宋晴晴一席话说罢,那玄冥只是神情不定的看着她,许久,方才不知是喜还是忧的叹口气,“晴晴,你如今有着身孕,实在不该如此思虑,听我一句劝,安心将养着,莫要去理会那些事情,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只此一次,我如此,也不过是怕宸萧吃亏而已。”宋晴晴笑着仰头瞧着玄冥,见她眼中星辰一般闪烁的光亮,玄冥才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玄冥,宋晴晴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一手伏在窗框上,探着脑袋往外面瞧着,只见这翠荷轩之中竹影深深,墨绿的竹子摇晃着细长的身姿,一阵风吹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夏荷端了一碗药自后面走过来,见宋晴晴探着脑袋往外瞧,不由得笑道:“夫人总是这般的闲不住,这才在榻上躺了一晌午,夫人便受不住了吗?”
她说这话儿已经进了屋子,将那放着药碗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夏荷方才转身去将房门关上,又走至窗边,将窗户合上,“夫人刚落了水,哪里能受得住这般的风吹?
若是再着凉了,只怕夫人又要受苦喝这些个苦涩的药剂了!”夏荷眼中满是心疼,宋晴晴笑嘻嘻的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碗,撇嘴道:“哪里就这般娇弱了!不过是春日里的微风罢了,又不似冬日里那般寒冷刺骨。”
“是!这春日里的风不似冬日里那般的寒冷刺骨,可这风夹杂着潮气,吹在身上越发的伤身。
况且,夫人落水本就伤了根本,如今还未来得及调理,竟是又在这里吹起风来了。”夏荷嘴里一边唠叨着,手上倒也没有闲着,拿了一块放糖递到宋晴晴的面前。
宋晴晴无奈的叹口气,咬了咬牙,仰头咕嘟咕嘟将碗里的药给喝了个精光,那药当真是苦涩的厉害,喝在嘴里,便是嗓子都苦涩的忍不住一阵阵的抽着。
忙将药碗放在矮桌上,伸手拿过夏荷手中的放糖放入口中,那放糖入口之后片刻便开始融化,甜蜜蜜的将嘴里的苦涩驱赶,待到那苦涩的味道全都没了,宋晴晴才舒展开紧蹙的眉头。
一旁夏荷端起桌子上的空药碗,一边往托盘上放一边笑着道:“夫人这般讨厌这苦涩的药,可偏偏与这药有缘,奴婢跟随夫人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却见夫人喝了不知多少次的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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