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烦不劳烦!”红姑连连摆手,在前面引着宋晴晴与夏荷往三楼走去,这醉红楼一共有三层,一楼最为热闹嘈杂,二楼稍稍好一些,但也是恩客往来络绎不绝,唯有这三楼,清净雅致一些,倒是比下面要安静不少。
一边往楼上走,那红姑一边道:“这一楼皆是一些个寻常的姑娘,在楼下迎接恩客,二楼姑娘则是……”红姑说到此处尴尬的笑了笑,宋晴晴便也就了然了。
这二楼自然是姑娘们接客之地,那红姑瞧着宋晴晴眼中的了然,便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转而道:“这三楼最是清净雅致,也是咱这醉红楼最好的一处,偌大的三楼也不过只有三间屋子而已。
这两边分别住着楼里最为出色的两个姑娘,而这中间一间,则是住着京城中众选出来的花魁,半年前离心初夜之时,她上台一曲凤求凰惊艳众人。
当夜,汝南王便看上了离心,更是花了五百两黄金将她自青楼中赎出去,不瞒二位公子说,离心可是我耗费了两年多的心血培养出来的,自然五百两黄金也是不舍得送出去的。
只是那汝南王乃是当今陛下的亲皇叔,为高权重,无奈,我也只好让离心出去了。
自那之后,离心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也没了她的消息。自离心走后,这屋子一直空着,还是她原来在时的样子,二位要不要进去看看?”
宋晴晴蹙眉,却见一旁的夏荷微微摇了摇头,“罢了!不去看了,睹物伤情,不看也罢!”
宋晴晴这话还未说完,就瞧见一旁中间的屋子房门被人推开了,三人皆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粉衫的女子慵懒的靠在门框上,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正若有兴趣的打量着宋晴晴与夏荷。
“红妈妈,这才及时,便这般吵嚷了,奴家昨个儿夜里可是辛劳得很,都不曾好好休息,你领着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这楼上当真是扰人清梦。”那女子双眉一挑,眉眼间风情万种。
那身上甜而不腻的脂粉香味萦绕在鼻端,“百濯香残恨未消。万绪千丝,莲藕芭蕉。姑娘这百濯香当真是香甜动人,可谓是香中极品。”
宋晴晴浅笑嫣然,那倚靠在门框边的女子微微一愣,随即站直了身子,上前走了两步睨着宋晴晴,“公子当真是好见识,奴家这香料,乃是昌阅国灵云坊所制作,如今南赵国与昌阅交恶,这般好的香料,只怕也再难寻了!”
言罢,一双美目流转顾盼,倒是越发显得娇媚动人了些,宋晴晴摆摆手,“并非是见识好,只是从前见过故人用这百濯香罢了,如今闻着,便觉心中温暖。”
从前在北平王府之时,陌尘给她了许多的好东西,而这百濯香,便是其中之一,她还记得当初他一身红衣站在树下,寒风凛冽,吹的他衣衫翻飞,白雪皑皑,天地间皆为一片银白之色,唯有他那一身红杉,红的耀眼夺目。
与他苍白若雪的面色不同,却更衬的他面色白的如纸,他当真是一个奇怪的男子,总是喜欢站在雪中,任凭那寒冷的雪落满他一身。
宋晴晴记得自己有事夜晚间起床,也会看到他站在院子里,只是心境再也不复当年在南华山庄那般了。
即便知道他站在外面,即便看着那落雪落在他略显单薄的身上发上,即便心头微微颤抖,丝丝缕缕的痛楚若蚂蚁啃食一般,却也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推开门走到他身边,责怪他为何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犹记得那日午后,阳光明媚,落雪满地,他浅笑指着下人手中托盘里精致盒子说,“这百濯香乃是朝中的贡品,如今那灵云坊暂时关闭,百濯香更是千金难求。
这百濯香味道清甜却并不腻人,雅致又不失娇媚,能让人神清气爽,亦能助人安枕好梦。”
说至安枕好梦时,他目光闪过一丝疼惜,两人四目相对,宋晴晴总觉得自己每晚醒了偷看他,他皆是知道的。
心下不免有些心虚,她咬着下唇,勉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躬身行礼,柔声道:“多谢王爷这些东西,只是王爷该是知道我的,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王爷便将这一盒百濯香留下吧!其余的,便收回去吧!”
府中下人面面相觑,想来是没有见到那个女子得了恩赏还有不要的,不免对着宋晴晴多看两眼,那是她初初入北平王府,那日,雪花已经停了,只余满地白霜,铺的满眼都是银白之色,一直漫延至天边。
白云苍狗,蓝天之下,他浅笑,风华绝代,眉目如画,俊美的,让人呼吸都为之乱了些许。
往事总是匆匆而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不见,彼时的心境,也唯有彼时最为清楚明白,时日久了,就算是想起了,也只能想起从前种种罢了。
一切若云烟匆匆流逝,多思总是无益,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宋晴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面上恢复如常,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她不是在北平王府,而是在南赵国的云都,她面前站着的,也并非是那身穿红衣明媚张扬的男子,而是娇媚动人,媚眼如丝的醉红楼花魁。
“看来这百濯香对公子来说还有一段难忘的回忆!”那女人勾唇一笑,笑容摄人心魄,尤其是那双娇媚的眼睛,更是勾魂夺魄。
宋晴晴想,幸亏自己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只怕瞧见眼前这动人的花魁娘子,当真是不舍得离开这醉红楼了!
“红姑,既然你已经与我说了东儿的去处,在下便不多扰了,告辞!”不曾理会那花魁的调侃,宋晴晴转而与红姑道。
红姑一愣,看着夏荷手中的银票一双眉头皱的紧紧的,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挽留,只好苦着一张脸点头道:“如此……也好!”
宋晴晴暗暗一笑,想要马儿做事,自然是要给马儿喂草的,只是这草自然不能全喂,那两张银票不过二百两银子罢了,能从红姑口中得到夏荷妹妹的消息,也算是值了。
转身与夏荷便往楼下走,身后,那花魁却出声道:“你是来寻离心的?”
本不想搭理那女子,只是想了想,又觉得那样着实有些不礼貌,便回身道:“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
那女子红色的衣衫一动,身影已经快步走至宋晴晴近前,她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瞧着宋晴晴,眼角竟是带着些许的泪意,“那孩子,过得着实可怜,听说她入了汝南王府之后,日日被人欺凌,日子着实难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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