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主点了点头,面上竟是带着些许的失望,他转头看着陌尘,却见陌尘垂眸苦笑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便也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陌尘熟门熟路的点了一碗面,宋晴晴不知道点什么好,便也学着陌尘点了一碗面。
香喷喷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宋晴晴闻着那香味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她笑着道:“摊主,你的手艺可真好,光是闻着香味便已经觉得肚子更饿了呢!”
店主听宋晴晴的话笑的开怀,擦了擦满是水的手,笑呵呵的道:“姑娘既然喜欢就多吃一点,我这个小摊子位置偏僻,一天也就卖二十碗面而已,卖够了就要收摊了,不过对王爷不一样,随吃随有,姑娘想吃多少都可以。”
瞧着摊主的年纪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面上带着些许的憨厚,一双眼睛倒是像是饱受沧桑一般,看着摊主的眼睛,宋晴晴便明白,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却不知,他是如何与陌尘有交集的。瞧着宋晴晴与摊主有说有笑的,陌尘笑着道:“你们两个倒是投缘,她总是挑食不怎么喜欢吃东西,日后,你便时时做了面送来府上吧!再不然,我派人来取也好。”
听陌尘这么说,宋晴晴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这样太过麻烦了。”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四周唯有一盏灯笼昏黄的光芒照耀着,比之方才热闹喧哗的街市,这里,好似被那些热闹喧哗人来人往所隔绝在外面一般,若是白日里,想来这里还会有行人,可此时到了夜间,竟是半天都没有一个行人走过,更别提什么吃面的了。
宋晴晴皱眉道:“这里这么偏僻,为何你不选择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你做的面这么好吃,若是选择一个好地方的话,想来应该可以卖很多才是。”宋晴晴说罢,吹了吹散发着热气的面条,面入口中,带着浓郁的汤的香味,哪种味道沁人心脾,让人吃了一口不由得还想要吃第二口。
面上面飘着一棵棵的小青菜,那青菜绿油油的,被热水一烫,颜色格外的清脆好看。这寒冷的冬日夜里,喝一口热乎乎的面汤,任由那香浓的汤汁在嘴里弥漫开来,宋晴晴眯了眯眼睛,享受的赞叹道:“这汤方才是这面的精华所在,摊主,你的汤做的真好,我若是有你一半的厨艺,日后便是落魄了,也不怕没饭吃了。”
宋晴晴本是无心一说,那摊主却笑着道:“既然如此,姑娘若是有时间的话便来我这里学徒好了,只要姑娘不介意,我倒是很乐意将这一手的厨艺传给姑娘,如今我年纪也大了,膝下并无一儿半女的,家中亲人也早已经不在了,一直都怕这门祖传的手艺失传了,这些年来我也曾到处寻觅过有缘之人,可无奈有些人瞧见我如此的寒酸,便不愿意学了,是以,到现在都不曾找到一个真正的传人。”
摊主说罢,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又道:“我爹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一个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我们这门手艺是祖传的,相传从前祖上是在宫中做事的,因为得罪了高官,方才逃出京城隐姓埋名。是以,自那之后,我们这一门便一直在街头巷尾叫卖,我这二十碗面,是因为每日都会有二十个老顾客来吃面,卖完,便也就不卖了。”
“若是有新的顾客来,而且二十碗面还不曾卖完,便卖给他。姑娘,你若是愿意学的话,便有时间来我这里吧!到时候,我定然不会藏着掖着,定将把全部的手艺都传给你。”摊主话还未说完,便瞧着远处缓缓走来一个醉醺醺的大汉,那大汉光着肩膀,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走来,宋晴晴一愣,却听摊主扬声道:“你怎么又喝的醉醺醺的?”
那醉汉将手中的酒壶往桌子上一放,叹气道:“别提了,今儿个城里又死了好几姑娘,据说是那采花大盗做的,那采花大盗真是心狠手辣,祸害了这么多的姑娘,实在是可恶至极!”那人说着,恨恨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晃了晃,差点在醉汉的手下被一掌拍碎了,摊主笑着道:“捕头大人,你下手可要轻一点,咱们这桌子,可已经被你拍坏了八张了,若是再坏了这张,你欠的银两便正好凑足五两银子了。”
听着摊主如此说,那醉汉砸吧砸吧嘴,哼道:“你整日里想着讹我钱,明知道我穷的厉害,这燕都之中当官的一个个是高官厚禄的,也就我们这些小铺快,整日里做的比谁都多,拿的银两比谁都少,这不,今儿个又出了好几桩命案,上头催得紧,这会子吃完东西,我还要回去加班加点呢!”
说罢,竟是无奈的叹口气,摊主却笑了笑,“你呀,把喝酒的功夫用到抓坏人上面,有多少个坏人也被你给抓住了。今儿个吃什么?还是吃往日那一份吗?”
捕快点点头,趴在桌子上竟是呼呼的睡了起来,那呼噜声很是响亮,一旁宋晴晴却皱眉道:“陌尘,你知不知道那采花贼的来历?为何,这几日突然出现在了燕都?”
陌尘点头,“那人有一身极好的轻功,只是,这些日子的作案手段,瞧着倒是并不像那人做的,反倒像是被人栽赃嫁祸一般,具体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很多事情不能说。”
宋晴晴表示理解,吃完东西,宋晴晴便与陌尘起身要离开,摊主也不挽留,只走到捕头桌子前伸手推了推他,那人哼哼唧唧的抬起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吃着面条,倒不是骂摊主,而是在骂那个采花贼。晚间,吃过东西之后宋晴晴便觉得心中慌乱的厉害,明日,便是宸萧与静怡公主的大婚之日,想到自己与他成亲之时,他因为救景哥儿不在,自己一个人扛着村子里那些个人的闲言碎语,愣是独自完成了一切的礼数。
而明日,自己所爱之人,便要娶另一个女子为妻了,不管是假戏真做也好,还是逢场作戏也罢,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众人面前拜天地的,心中愁绪万千,宋晴晴便也没了睡觉的心思,披上衣衫走到院中,却见树梢之上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不知为何,她竟是张嘴喊道:“宸萧,不要走。”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脑海中竟然会闪过那个黑影是莫宸萧这个念头,她的话音刚落,那墙头上的人身影一顿,宋晴晴更是打定了注意,认定了那个人就是莫宸萧,她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墙边,借着月光凝视着那人的背影,泪水,已经凝结成泪珠,如同珍珠一般滚落在脸颊上,又自脸颊上滑落。
她低低的抽泣声仿佛钝刀割在莫宸萧的心头上一般,他飞身而下,伸手揽上她的腰身,低头,疯狂的吻上宋晴晴的唇,吸取侵略者,这次,他没了往日里的温柔体贴,有的,只是被思念逼疯了的疯狂,宋晴晴亦回应着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流入两人交缠的唇舌之间,带着淡淡的咸味和思之不见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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