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被雨水淋湿的衣衫,一股子寒意自头顶脚心蔓延开来,赵谦凌嘴角含笑的瞧着莫清雄,摆手道:“侯爷不是拘泥这些个小节之人,再说侯爷也知道本王的性格,便是那丞相,本王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本王敬重侯爷,想来侯爷也当的起本王的京中才是。”
赵谦凌淡淡的看着莫清雄,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里隐隐含着些许的笑意,整个人淡然自若,好似不过杯盏交错的酒席间,与人客套的攀谈一般。
他虽然面上淡然,可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莫清雄蹙眉,眼前这男子绝对不是一个好惹之人,并非是表面这般的吊儿郎当,明白了这个事情,莫清雄看着赵谦凌的目光满是戒备,“并非是我不给殿下面子,只是宋氏本就有孕在身,这般大清早的便折腾,只怕身子是要受不住的。”
莫清雄言罢,瞧了瞧赵谦凌身后那一众侍卫,垂眸淡淡道:“这样吧!时候不早了,不如殿下先行回去,等着天色大亮了,宋氏也起来了,我再问问她的意思,说到底,她也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不能不听她的意见。”
莫清雄一味的阻拦着,让赵谦凌身后的追风心生厌恶,上前冷哼一声道:“侯爷莫要一人把话说完了,愿不愿意,自然要听昶华夫人一言,再说,此刻天色已见鱼肚白,昶华夫人不是懒散之人,想来迟迟也该起床了,侯爷这般阻拦,难不成是不愿意昶华夫人陪圣上下棋不成?”
追风本就是个急性子,加上看不惯莫清雄这般嘴脸,自然说话语气冲了一些,他一席话说罢,莫清雄脸色难看的厉害,僵硬的站在那里半天,一群小厮侍卫的守着,堂堂庆恩侯却被一个王爷身边的侍卫如此质问,面子上肯定是挂不住的,想要发火,看看追风身边的赵谦凌,终是将满肚子的怒火都忍了下去。
这些年,他忍了王家的人,忍了莫宸萧,忍着明明身为庆恩侯却被架空了权利,忍辱负重这么些年,他早就习惯了何为隐忍,如今看着那得宠的八殿下,便是一肚子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不知尊卑的侍卫给千刀万剐了,他也不得不将那怒意隐忍下来,皱眉道:“八殿下素来心直口快朝中尽人皆知,只是不知,八殿下身边的奴才也如此。”
莫清雄这话含了三分的薄怒,明显是在责怪赵谦凌没有管教好手下之人,才让这追风这般的不知轻重不懂尊卑,谁知这话便是在场的侍卫与小厮都能听的分明,可赵谦凌却好似不懂一般,呵呵一笑道:“追风自小跟着本王,在昌阅国时亦跟在本王身边,许是本王太过宠信他了。”
言罢,上前走了两步走至廊下,他身后撑着油纸伞的小厮见状忙将油纸伞合上乖巧站立在一旁,那追风面色坦然,没有丝毫因着自己顶撞了庆恩侯惹得庆恩侯恼怒的觉悟,反倒神情自若,从容不迫。
莫清雄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中怒意渐生,赵谦凌抬手搭上莫清雄的肩膀,淡淡道:“这追风素日里这般惯了,本王也不愿去约束他,侯爷莫要见怪才是。”
这话,倒等于给了莫清雄一个台阶下,莫清雄面色稍稍缓和,本想借坡下驴也不至于自己面上挂不住,谁知赵谦凌紧接着又道:“不过追风这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话糙理不糙,倒也并非全无道理,不如侯爷便将昶华夫人唤来,若是侯爷不便,本王大可以自己去寻昶华夫人,左右本王与夫人也算是故交,当年在昌阅国时,夫人还曾救过本王一命,说来也算是本王的半个救命恩人呢!”
赵谦凌倒是一点都不见外,说气话来格外的自来熟,追风站在一旁瞧着自家主子与那庆恩侯勾肩搭背的样子,忍不住抖了抖,他印象之中,主子总是做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即便有时候要隐藏锋芒,也从不会如此。
如今……竟是为了那个女人甘愿这般毁了形象,真不知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如此一想,不免对未曾谋面的宋晴晴越发的嫉恨起来,赵谦凌一席话说罢,莫清雄的脸色已然难看的厉害,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巧笑声,寻声望去,就见柳氏着了一身浅蓝色长衫,手中撑着一把水墨油纸伞,脚步轻盈步态婀娜多姿的走来。
一阵风吹过,柳氏身上的脂粉香味扑面而来,那种甜腻的感觉让赵谦凌眉头一皱,身子竟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笑声未落,柳氏已然如水蛇一般走到了众人面前,巧笑道:“不知八殿下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说着,微微一福身,礼数倒也周全。
赵谦凌不在意的一笑,“本王不在乎这些个虚礼,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庆恩侯府中乃是昶华夫人为当家主母,哪里有这主子还未来,下人便先出来的道理?这般李代桃僵,着实不合规矩。”
赵谦凌丝毫不给柳氏面子,就这般直白的说着,柳氏面上几番变化,从白到青再由青转紫,最后又化为恼羞成怒的羞红,深吸了几口气,柳氏方才恢复了方才的娇俏,笑着道:“咱们侯府的事情,王爷不知道也是有的,侯爷才晋了妾身的位分,从今往后,妾身便是这侯府的正妻了。
若是细细算来,这少夫人不过是晚辈,自然这庆恩侯府当家主母的是妾身的之责,少夫人如今有了身孕,理当多多修养才是,殿下既然说少夫人是殿下的救命恩人,那妾身应该更加用心照顾少夫人才是。”
柳氏面上笑的和善,上前挽上莫清雄的胳膊,与莫清雄面面相觑,两人亲昵的样子若新婚的小夫妻一般,将柳氏拉到自己身边,庆恩侯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柳氏面上一僵,眼中显然流露出些许的惧怕,忙实话实说道:“侯爷,您原谅妾身的自作主张吧!妾身实在受不得自己儿子被人如此伤害,一想到琰儿有可能因为那宋氏丢了性命,妾身这信中便慌乱的厉害,妾身这一辈子也不过这一双儿女而已,如何忍心看他们受到伤害啊!”
柳氏双目红肿,显然是哭了许多次了,莫清雄瞧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柳氏,心里多少有些心疼,叹口气安抚道:“罢了罢了,你爱子心切我也是理解的,我何尝不想用宋氏的性命来换琰儿往后的安康,只是……只是宋氏到底是宸萧的妻子,如今又怀有身孕,更何况……更何况她还是皇上钦封的昶华夫人。
若是她真的出点什么事的话,到时候皇上与莫宸萧一起追究起来,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啊!依着莫宸萧的性子与宋氏的神情,只怕这庆恩侯府往后便再无宁日了。”
这些,便是为什么莫清雄没有直接处死宋晴晴的缘故,他最为在意的,便是这庆恩侯府能够长此以往的繁荣昌盛下去,为了这些,他一直在忍耐,自然也不允许旁人破坏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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