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换做雅黛的丫鬟瞧着年纪也应该有三十来岁了,成熟稳重,是一个十分懂得分寸的人,听莫宸萧这般说,她不过是微微点头,道:“如此,奴婢便先回去了,夫人不喜奢侈,所以这府中伺候的人也不多。
比不得庆恩侯府丫鬟婆子的一大堆,怕是要委屈世子与少夫人了。”
莫宸萧淡淡摇头,“无妨,从前也不是没有住过,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莫宸萧此话说罢,雅黛方才行礼离开,扶着宋晴晴进了屋,莫宸萧小心将她鞋袜脱下,又将棉被给宋晴晴盖上。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子上还摆放着冒着热气的茶壶,壶中茶香阵阵飘来,那香味宋晴晴熟悉,是毛山银针,莫宸萧最爱喝的茶。
躺在床上,宋晴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要与莫宸萧说几句话,却发现连抬眼皮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沿着床边坐下,莫宸萧伸手将宋晴晴额前的碎发抚顺,勾唇道:“好了,都困成这样了,快些休息吧!我便守在这里,不离开!”
“嗯!”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宋晴晴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这一觉,宋晴晴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她梦到昌阅国再次攻打长平关,黑压压的军队一望无边,鲜红的战袍好似血染一般。
轩逸将军一身银白色铠甲站在城墙上,孤烟大漠黄沙滚滚,夹杂着黄沙的寒风刺骨凌冽,吹着他身后的战袍不断的翻腾,城墙之下,战士们厮杀声震天,血顺着冰冷的战袍粘腻的滴落,一滴滴,粘稠而又腥臭。
战场上,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断臂残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昌阅国的南赵国的,将士们的尸体到处都是,堆积成山。
渐渐的,昌阅国占据上风,渐渐的,南赵国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护着轩逸将军,他那一身银白色战袍被鲜血染红,他粗重的呼吸,仿佛就在宋晴晴心底响起。
一声一声,揪着她的心跳。
一把锋利的长剑划破天空,对着轩逸将军迎面砍过来,宋晴晴只觉得呼吸一紧,眼前,却已然是另一副画面了,画面里,那被丫鬟婆子们团团围住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芊芊。
她身上只着了亵衣亵裤,雪白的里衣上遍布着一道道鞭痕,衣衫褴褛,身上的鞭痕遍布全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紧紧的咬着唇,眼中满是恨意的盯着上座之上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了一身极为华丽的衣裳,高高的坐在上座,手里端着一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方才冷声道:“白家二房凭什么就要比大房低一等?为什么就要巴结着你们大房?
当真以为自己多么高贵吗?哼,如今我到要瞧瞧,当初白家那趾高气昂心高气傲的白家大小姐,如今像是一条狗一样气息奄奄趴在这里,还有什么高贵可言?”
冷冷的讽刺一声声落在趴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女子呼吸粗重,每一声呼吸,都仿佛用上了很大的力气一般,她倔强的高昂着头颅,眼中满是恨意,洁白的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唇,血,顺着嘴角一滴滴的坠落,滴在她身下华丽的地毯上。
坐在高坐上的男子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又道:“瞧瞧,便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是如此的桀骜不驯!作为叔叔,你这个性子实在是兄长没有管教好,如今兄长不在了,我这个做叔叔的理应好好管教你才是。
若是不好好管教一下,日后莫说是嫁人了,就算是卖去那青楼妓院,只怕人家都不会要你的。”
他这话说罢,一旁一个女子捂着嘴娇俏的笑了,笑声清脆若清晨枝头上蹦蹦跳跳的杜鹃鸟儿一般,女子一手捂着嘴,一张小脸被手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一双满是鄙夷与不屑的眸子,含着讽刺的寒芒看着那趴在地上的女子。
“爹爹,你说错了,她这种货色,哪里还有人愿意出钱买啊!别忘了,表姐当年可是倒贴那徐天来徐大人的!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便是京城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她说的声音极轻,可字字句句却都如同一把刀一般戳着白芊芊的心口。
瞧着躺在地上的白芊芊露出满是恨意的眼神,那女子勾唇一笑,手中的帕子捂着鼻子,啧啧嫌弃道:“这表姐也算得上是被人休了,原以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情郎,却不想,人家看上的全是白家的权势。
如今没用了,便如同丢掉一块破抹布一样,没有丝毫的留恋就将你丢弃了!爹爹,女儿想,便是那青楼妓院,只怕也是不愿意出钱买表姐这个半老徐娘吧!”
她说的讽刺,眼底满是恨意,躺在地上的白芊芊低低的呸了一声,口水吐在地上,竟赫然全是血水。
“从前你不过是我身边阿谀奉承的,如今一朝得势,竟然也开始狗仗人势起来。如今我还记得,从前你看上了我的一条项链,竟是趁着我熟睡偷偷潜入我的房间。
只可惜,我本来就跟着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虽然是大家闺秀,却警惕得很,睡觉从来不会睡得很沉,我如今,还记得你跪在地上求我的样子。
你觉得你现在高傲了吗?呸!你永远都是一个下贱胚子,就如同二房里的每一个人一样!毕竟,叔叔的好种,如何不出好苗呢!”艰难的自地上爬起来,白芊芊勉强支撑着上半身,艰难的说道。
一席话说罢,她口中的血不断的往外流,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竟是慢慢的,将身下一片汇聚了一摊的血水,高座之上的那人恨得咬牙切齿,那女子更是气愤不已,指着白芊芊的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
终于,女子忍无可忍,狠狠地道:“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狠狠地打!白芊芊,我的好表姐,白家最高贵的大小姐,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棍子一棍子的打下去,你会不会向我求饶。”
指着白芊芊,女人眼中的恨意汇聚如同翻滚着巨浪的大海,她一声令下,早有拿着棍子的下人候着了,此刻听她这般说,将腕口粗细的棍子高高的举起,对着白芊芊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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