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谦凌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轩逸将军只是将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半晌,只道:“殿下明白便好,如今长平关动荡不安,本将不愿意在这段期间有人在这长平关在本将的眼皮子底下闹事,殿下,应该理解本将的心情吧?”
说着,轩逸将军侧眸看着赵谦凌,赵谦凌笑了笑,笑容之中隐藏着些许的阴冷的感觉,让人看了不舒服,“将军心系百姓心系军队是长平关之福是皇兄之福,也是南赵国百姓的福气,本王虽然不曾参与过朝堂之事,但是体恤百姓,本王还是懂得,将军教导的对,国之本,是为民也。”
轩逸将军侧眸望着远处的宋晴晴与莫宸萧,冷然道:“本将是个粗俗之人,既然殿下已经懂了本将的意思,本将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此杯酒,算是本将代表长平关百姓与将士为殿下接风洗尘,欢迎殿下回到南赵国。”轩逸将军举起手中的酒杯,淡淡道。
赵谦凌亦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豪爽道:“将军盛情,本王心领了,满饮此杯,亦是本王对将军的敬仰之情。”两人说着,却并非是心里的话,不过是一些官场上的客套话罢了,轩逸将军的心思全都在比武的两人身上,对赵谦凌冷淡的厉害。
再看众人,方才那些个不懂武功的人还看得格外的有意思,如今回过味来,也觉得这场比武格外的诡异,一个一味的攻击,招招皆是用了十分十的力气,而另一个步步退让,左躲右闪,从不主动攻击。酒桌之上的众人渐渐的安静下来,唯有伴随着宋晴晴每一次的攻击莫宸萧堪堪的躲闪过去,众人为他捏一把冷汗的倒抽气声。
此时的宋晴晴早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她的眼前,是张氏是朱晁珩更是那下令将她活活打死的朱老爷,恨意,自心底深处涌上来,那些被她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仇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身体,被恨意支配着,她疯狂的攻击着莫宸萧,渐渐的,心中那嗜血的冲动渐渐减弱,心口处那慌乱的感觉也消失了不少,宋晴晴眼前是莫宸萧与朱晁珩两个人的交叠身影,一会子是宋晴晴,一会子又变成了朱晁珩。
她看着眼前站在远处一脸得意的笑容的朱晁珩,想起前段时日在岭南关时他为了霸占自己的店铺差点再次将她害死,若不是当时陌尘及时出现在拍卖会上救了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沦落到了何处,更不知道莫宸萧此时有没有在茫茫人海之中将她寻找到。
原本压制着的恨意再次袭来,宋晴晴冷眸一笑,勾唇道:“我要杀了你!”一声毫无感情的冰冷话语自宋晴晴的口中说出,她自己都不由得一愣,这样冷然的声音,这样毫无感情冰冷的话,实在是不像她自己。
来不及细细的思索,她整个人便再次向着莫宸萧袭去,这一次,出乎预料的是莫宸萧并没有躲闪,而是结结实实的吃了宋晴晴这一掌,他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捂着自己的胸口,却是笑了,他上前伸手一把将宋晴晴拉进怀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在宋晴晴的耳畔呢喃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曾经无数次温暖了宋晴晴冰冷的心的声音,带着让宋晴晴眷恋的温度,在她耳畔温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的晴晴好厉害!”
宋晴晴一愣,细细看过去才发现眼前抱着自己的是莫宸萧,他仿佛抱着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凝视着宋晴晴的眉眼,眼中,满是深情,看着这一幕,众人又是一阵倒吸冷气,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军营之中,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惊诧,莫宸萧一笑,扬声道:“宋随侍不愧是与本督军并肩作战从昌阅国将八殿下救回来的人,方才一番指教,实在是过瘾至极!”说着,拍了拍宋晴晴的后背,犹如好兄弟一般的举动瞬间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宋晴晴被莫宸萧抱在怀中,渐渐的也恢复了理智,她明白莫宸萧如此说的缘故,赶忙配合道:“方才下手重了些,原本还怕督军招架不住,谁知督军竟是游刃有余,没办法,逼得我便是连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竟是还没有占到便宜,可见督军武功高强,在下佩服佩服。”宋晴晴说着,对着莫宸萧一拱手,心底的阴暗再次被压下,心头,更觉得舒爽了不少。
莫宸萧一笑,那厢轩逸将军自酒桌前站起身来,高高的举起酒杯,高声道:“长平关的兄弟们,我们并肩作战保家卫国,我们不怕敌人来袭,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朋友,他们需要我们的保护,需要我们为他们架起一道铜墙铁壁,保护他们的安全,因为他们的身上,和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因此,我们不能后退一步,只能坚守阵地,可是……”
微微一顿,轩逸将军霸气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莫宸萧的身上,“可是,我们赢了,因为有宋随侍这样英勇的战士能在三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为我们的胜利赢得了时间,也因为我们有像莫督军这样的智多星,能够为我们出谋划策,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亦有千千万万不畏生死的将士与本将一同浴血奋战,方才能守住我们的长平关,守住我们的家园。”
“让我们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健康成长,让我的爹娘可以不用保守战乱之苦,不用因为战争而导致流离失所,我们英勇的长平关将士们,今日,这杯酒,不敬别人,让我们高高的举起酒杯,敬我们自己,敬我们不怕流血牺牲,敬我们保住了长平关,保住了我们亲人的家园。”一席话,竟是生生将那些个男儿给说的落了泪,这些人远离了爹娘,在这长平关内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或许他们此时还活着,明日战争一爆发,便会变成战场之上的累累白骨中的一具。
或许,他们连尸体都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故乡,没有办法安葬在祖坟之中,只能任由这塞外的黄沙吹拂着那枯骨,这,便是长平关守关将士的悲哀,轩逸将军的一席话将他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勾动,那男儿的泪水,便这般流了下来,一个将士站起身,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叹息道:“我来到这长平关已经有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不曾会家乡看望自己的亲人,去年,收到家书,方才知道娘亲早已经去世了。”
“家书中写着,娘亲临走时还拉着坐在床边的大哥的手,一声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是家中的幺儿,自幼,爹娘便格外的宠爱,老娘已经七十了,却还要为我这个儿子担忧,便是她临走,我都没有能让她安安心心的走。”那人说罢,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颗颗滚落,他吸了吸鼻子,又道:“可是,这还不是最让我担忧的,最让我担忧的是老父亲年纪也大了,我只怕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更怕……不孝儿子会走在老父亲前面,让老人家伤心难过。”
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后面却还有一句话,那便是只是未到伤心处。当内心的伤感已经大过理智之后,泪水,便成为排遣内心苦涩的唯一途径,看着那些个将士流泪的样子,宋晴晴顿觉的心中苦涩难当,她蹙眉,耳畔,莫宸萧温声道:“唯有解决这乱世,方才能解决眼前的一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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