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莫宸萧上前与玄冥说着什么,宋晴晴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与公主一同往公主的营帐走去,公主的营帐位于轩逸将军营帐的后面不远处,是公主自己要求的,这个少女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与中原中那些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家倒是着实的不同。
两人走在夜色之中,宋晴晴抬眸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后半夜了,军中守卫巡逻的将士也不由得打着哈欠,一脸的无精打采,宋晴晴与公主并肩而行,公主道:“真羡慕宋姑娘与莫督军,你们两个在一处,眼中的情意做不得假,彼此的眼中再容不下他人,实在是让人羡慕得很。”
宋晴晴微微垂眸,“公主与轩逸将军……将军他心中是有公主的,这块锦帕……这块锦帕是当日长平关战役之时悬疑将军交给我的,他拿着这块锦帕,小心翼翼生怕弄脏的样子,好似拿的不是普普通通的锦帕,而是一件无价之宝一样,他说,若是他不幸站死在沙场上,便让你离开这里,好好的生活,忘记他,过你自己的平静日子。”
“公主也应该明白,若是将军心中没有公主的话,如何会在那般危机的情况下将这锦帕如此郑重的交给我,只是……当日宸萧亦在战场上,我不愿意若是城破独活,我想要陪着他,是以,便将这锦帕给了一个小兵,也不知那小兵说了什么,竟是惹得公主不痛快。”宋晴晴疑惑的问着,那小兵那日紧张,只怕是忘记了自你说的是什么了!
公主蹙眉,双手将那锦帕接过去,低头细细的瞧着,半晌,方才道:“他……他真是傻,宋姑娘,你说我是不是让他心烦了?你们中原的女儿家最重的便是所谓的矜持,而我倒是想要学习,可如何都是学不会的。骨子里,我习惯了草原上的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的想着你们那所谓的矜持。”
公主说的有些苦恼,宋晴晴叹口气,道:“我倒是觉得公主率真可爱,比之中原许多规规矩矩的豪门大户的女儿家要讨喜的多,我更喜欢公主这样的性格,有什么便说什么,从不拐弯抹角的让人心急。”
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宸萧说过,爱一个人便是包容她的所有缺点,而那些缺点在你的眼中并非是缺点,反倒是你独一无二的标志了。”宋晴晴这本是说者无心,谁知听者却有意,公主眼神微微暗淡,道:“是啊,若是他真的爱我的话,又如何忍心看我日日痛苦的样子,若是他真的对我情难自禁的话,又怎么会如此疏离如此的淡漠。宋姑娘,我我虚长你两岁,可这情爱,却不如你看的透彻,或许……真的如你说的那般,执念,执着的刻骨铭心。”
天边,日光渐渐的升起,淡淡的光芒照耀着大地,却无论如何都驱不散心中的阴霾,“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被他吸引了,那般瘦小的身子被困在大牢之中,那般厚重的铁链将他手脚都束缚着,我想要靠近他,想要看看他的脸,可随从却告诉我他很危险,我便站在外面凝视着他,那般遍体鳞伤的人儿眼中却有着那般的倔强,从那时起,我的目光,便无法从他的身上离开。
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日日想要见到他的心情是什么,只觉得,他是那般的特别,他眼中的恨意他眼中的不屈服,都深深地吸引着我,明明是中原清秀的男孩子,却有着比我们草原上的少年更为坚毅的性格,我日日去找他,便是他从未与我说话,便是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恨意,我也不在乎。”似是回想到了往日里的情形,公主面上带着些许的笑容。
许久,她方才从往日里的回忆之中挣脱出来,勾唇一笑,笑的有些苦涩,她伸出手,露出胳膊上那一道深深地烙印,宋晴晴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显然,那伤痕已经过了许多年,可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狰狞可怖,可想而知当初该是有多么的可怕,她伸手抚上自己的伤口,“这块伤疤,是为他流下来的,他那里知道,当年我父王其实早已经知道了我日日偷偷去瞧他,他将我关起来,不让我去。”
“可……我知道,若是我不去的话,他会被活活的折磨死的,那时候不懂情为何物,只知道不能让他死,为了可以去找他,我拿起烙铁威胁我父王,父王只当我是在吓唬他,是小孩子的心性,他那里知道我早已经下了狠心,好疼,到现在每每阴雨日,这个烙印依旧又疼又痒,不断的折磨这我。
我想,这便是天意弄人吧!他就好像是我心口上的烙印一般,从与他相遇的那一刻起,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无法将他忘怀,我曾经偷偷来瞧过他,就躲在城墙之下,望着他一身白衣站在城墙上敲那口大钟,钟声一下一下,好似撞在了我的心上一般。这份情,便是死,怕是也解不开了。”光亮透过层层的云彩落下来,倾洒在公主的身上,风起,黄沙漫天,她的身影,与那黄沙荣在一处,好似要随风而去一般。
“公主,若是这份情解不开,便勇敢的去吧!经过茉莉的事情我也看透了,既然放不下,便勇敢的去追吧!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甚至……甚至更为脆弱,莫要让自己遗憾终生。”宋晴晴伸手握住公主的手,公主点点头,目光中带着坚定,“晴妹妹,我能如此唤你吗?”
“嗯!”宋晴晴点点头,“自然。”
“在这南赵国我无亲无故,便是心中无尽的苦难亦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可以诉说,原本以为遇到了茉莉,两人可以将心里话互相倾诉,哪里知道茉莉如此……晴妹妹,若是……若是那一日我能与他在一处,我这份执念,也就能消了。”凝视着营帐的方向,宋晴晴明白,公主看的并非是她的营帐,而是轩逸将军的营帐,她的心中,终究无法放下他。
这世间,最难以猜测的便是情爱,最是伤人的也是情爱。将公主送回营帐,路过轩逸将军营帐的时候,宋晴晴发现轩逸将军的营帐内还点着蜡烛,听见宋晴晴的脚步声,那烛火方才熄灭,轩逸将军也是在担心公主的吧!明明相爱,却要如此折磨,实在是让人难受。
叹口气,宋晴晴脚步微微一顿,叹道:“公主已经睡下了,将军……将军也可以安心了。”营帐内没有回应,唯有书本放在桌子上的细微的声音,转身,宋晴晴往回走去,心中,说不出的沉重,原本以为长平关大捷,那些生离死别便可以暂时远离这座城池了,却不想,离开的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知淳于副统领如何了?
“影,你说,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你说,这世间为何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有这么多的生离死别。”暗处的影脚步微微一顿,宋晴晴回眸,看到那拐角处倒影的一道影子,哪里,那个坚毅的男子便在哪里吧!他一步步的跟着自己,心,也安定下来,暖暖的感觉。
回到营帐中,宋晴晴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软塌上,伸手拿过一本书细细的读着,她此时便是睡觉也是睡不着的,也不知淳于彪现在如何了,宸萧该是去寻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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