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犹如走马灯一般,街道,人群,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两边的人群用异样或是同情的目光望着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好似高高悬在空中一般。
想要动一动身子,却发现身上疼的厉害,不过是微微一动,都觉得犹如撕心裂肺一般,她眉头紧蹙,道了一声,“好痛!”
低低的笑声自头顶传来,她眯起眼却仍旧看不清那个人的样貌,他逆着光,头顶,是一盏盏五颜六色五彩斑斓的花灯,“你还知道疼,不错,我还以为,没得救了呢!”
那人语气轻松,让宋晴晴一愣,她原本以为这般温暖的怀抱,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那个人定然是莫宸萧,只是听着这人轻松平淡的语气,她便明白,抱着她的人不是莫宸萧,至于这个人是谁,她却也想不清楚了。
越是想要去想个清楚,越是觉得脑袋里昏沉的厉害,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若不是心中还有什么放不下,她只怕早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身边,景物不断的往后倒退着,宋晴晴靠在那人的怀中,想要问他是谁,想要问他为何抱着她,可嘴巴一张,却又是一大口血涌出来,大朵大朵的血染红了他浅蓝色长衫的袖子,好似晕染开一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
风,自耳畔吹过,她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那人的怀中缩了缩,感觉到她的动作,那人的语气好似愉悦了些,“你这受伤了倒是比没有受伤的时候乖巧的多,若是将你伤了,你就会如此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如此。”
脑袋里好似有一团浆糊,任凭她如何的努力想要思考男子话中的意思,却仍旧是想不明白,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庄严的院落,来到大门口,那上面赫然写着徐州知府四个大字。
金漆红匾,说不出的庄严肃穆,门口两边各站着三个衙役,腰间夸着刀,一个个面容凝重,不苟言笑。
瞧见有人要进去,前面二人上前一步,手中长刀出鞘,沉声道:“是何人夜间擅闯知府衙门?还不速速退去,如若不然,莫要怪这刀剑无眼。”
赵谦凌的脚步不曾停顿,冷哼道:“本王乃是南赵国的八王爷,怎么?这徐州知府的大门,本王竟是不能进去了吗?”声音冰冷刺骨,含着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势,让那几个衙役皆是一愣。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身华贵衣衫,眉目间是那难以掩藏的贵气,在这知府衙门前办事,这些个人自然见过不少的大人物,也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人的道理,面上稍稍缓和了一下,道:“原来是八王爷驾到,王爷来了,我等自然要去禀报大人前来相迎。”
说罢,便要去通传,赵谦凌却微微一摆手,“不用了,本王自己进去。”
那几个衙役本想着去通传,先将赵谦凌拦在外面,一方面不得罪他,另一方面,万一他并非是什么王爷,也不至于让他混进知府衙门中去。
如今听他这般说,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由得露出难色,“这……”
赵谦凌面上一冷,凝眸看着那几个衙役,冷声道:“没看到本王怀中之人受伤了吗?她可是庆恩侯府世子的夫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只怕你们有几条命也担待不起。”
原本还担心这赵谦凌是什么坏人,想要混进知府衙门中去,可如今听他这般一说,几个衙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奄奄一息的女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便是全家陪葬只怕都不够。
哪里还敢继续阻挠,一人道:“王爷请随我来,我先带王爷去客房将夫人安顿好了再说。”说罢,又指着另一人道:“你快去东街市将这城中最好的王大夫请了来,要快!”
这人应该是这几个人的上司,听他这般说,那衙役也不敢耽搁,忙牵了停在门口处的马儿,翻身上马,骑着马儿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谦凌抱着怀中的女子,他垂眸时,正看到女子一双眼眸紧紧的闭着,精致的唇微微张开,血,顺着她的嘴角蜿蜒流下。
知府衙门里一路上都有灯笼,那衙役在前面走,赵谦凌抱着宋晴晴跟在身后,这衙门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是办公之场所,而后院,则是知府大人的家。
从前并非是如此的,只是那徐州知府徐天来上任之后,方才改成了这样,从前知府都有各自的府邸,或是宽敞或是奢华,只是不管如何,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离着这知府衙门远。
若是白日里有些事情也就罢了,若是晚上的时候,突然有什么紧急事件要处理,往往都要通知知府,知府再从家中赶来,耗时耗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有人自然也会说,大可以让手下的人将文件带去知府府邸处理,这南赵国有个规矩,朝中的事情必须在朝中解决,官员不得私自带朝中的案宗或是犯人回府。
是以,这徐天来来到徐州之后,第一个改造的便是这徐州知府衙门,他将后面废弃的院落改做了自己的家,又稍微扩大了一些,为此,他还特意上书给当今天子,请求自他之后,徐州知府皆住在府衙之中。
陛下怜惜他如此勤政爱民,自然是准许了他这个请求,如今南赵国有许多清政爱民的官员纷纷效仿,这徐天来的名声也是越发的响亮了些。
一路往后院走去,赵谦凌时不时的低头看看怀中的宋晴晴,她眉目紧蹙,好似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夜风微凉,他用宽大的衣袖将她遮挡起来。
“莫宸萧,庆恩侯府世子,世人口中智计无双的神一般的男子,竟是连自己所爱之人都保护不好。”似是呢喃一般的轻语,那走在前面的衙役自然是不曾听到的。
来到后院,那衙役寻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将宋晴晴安顿下来,方才小跑着去寻那徐天来,坐在床边看着一直昏睡的宋晴晴,赵谦凌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促。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匕首闪烁着寒光,贴在宋晴晴的脸颊上,“我要是心能再狠一些,你这条命,今日怕是就要没了!”
说罢,他凝眸看着宋晴晴,疑惑道:“跟在莫宸萧的身边有什么好?他到底哪里好?竟然让你为了他,甘愿以卵击石,明知没有胜的希望,却仍旧不愿意束手就擒。
你就这么怕,他因为你而受到威胁吗?真想看看,若是你心心念念的人选择的不是你的性命而是他自己的性命,倒时你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宋晴晴的脸颊,眼中的眷恋与挣扎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房间里,灯火摇曳,不一会儿便有丫鬟端了火盆前来,有了火盆,房间里变得暖融融的,冷气被尽数驱散,只留下些许的暖意。睡梦中的宋晴晴亦感觉到了温暖,将她冻的发抖的身子渐渐的包裹起来,暖意将她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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