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月朗星稀,远处,朵朵烟花在天空中炸裂盛开,那花朵,转瞬即逝,消散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只余下点点的烟火味道在天空中久久的弥漫消散不去,即便今夜的风很裂,依旧吹不散那浓重的火药的味道。十三场烟花只剩下最后一场,每一场烟花,都会足足放九十九响,要放够十三场,才算是完成。
在帝王的眼中,十三是一个吉利的数字,钦天监也曾算过,说烟花放十三场对公主还是国家来说都有好处,国运也会有所改变,昌阅帝本就信奉这些,自然也愿意相信,更是将烟花的场数定在了十三场,十三场烟花结束,驸马便会由着众人簇拥着回到寝宫之中,与公主和合卺酒,吃焦耳,喜婆还要在一旁宣读祝福,宫廷的婚礼,比之民间要复杂的多,规矩,自然也比民间的要重一些,这里没有闹洞房这一说,便是成亲也是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
只是如今莫宸萧在这里,一会子最后一场烟花放完,众人寻找驸马爷时却找不到驸马爷,怕是又要引起轩然大波,加之今夜南赵国质子赵谦凌又在宫中消失,两件事情自然也就难免被牵扯到了一处,依着昌阅帝的性格,自是要将他们抓回去的,若是在此之前没有办法出宫门,便危险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瞧着最后一场烟花也放到了第八十九响,剩下的几响,也不过是片刻时光而已。宋晴晴站在风口处,身上的披风早已经给了赵谦凌,寒风刺骨,呼啸着在甬道之中狂奔,吹的人脸颊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着,可即便如此,宋晴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之中满是汗水,汗水将手心染湿,黏黏腻腻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莫宸萧垂眸,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宋晴晴,勾唇,带着安抚的笑容在他的唇畔渐渐的渲染开来,将他整个人都衬的格外的温柔深情,凝视着他的面容,宋晴晴只觉得这天地间仿佛唯有他们两个人一般,盛开的烟花在空中渲染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苍茫无边的大地被黑夜包裹在其中,他们二人并肩而立,任凭风吹过耳畔,吹乱了发丝。
须臾之间,那最后的几响烟花也已经燃放完毕,宋晴晴遥望着那深邃而又无边无际的甬道,那黑暗一直延伸着,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甬道里面悬挂的红色灯笼微微摇曳着,那昏暗的光亮却如何也没有办法将甬道照个透亮,这般看着甬道深处,好似一张血盆大口一般,随时会将人吞入其中。
宋晴晴微微一叹,也不知道此时昶露殿之中是否已经发现了驸马不见的事情,是否已经联想到或许驸马的失踪与南赵国质子失踪有关系,或许,他们已经明了了一切,此时,昌阅帝宣旨的传令官已经骑着马飞奔在狭长的甬道里,马蹄溅起尘土飞扬,也或许,那传令官已经通过了前面两道宫门,距离这里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宋晴晴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只怕那传令官转眼已经到了眼前,因为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宋晴晴并不想弄个鱼死网破,许久,都不曾见传令官来,那守卫统领不由得着急了,他几次挽留,早已经将理由说了一个遍,如今陈诚再次提出要出宫门,他自然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挽留才好,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陈诚拧着眉头,冷声道:“怎么?既然车中众人已经检查过了,统领还不放行是何用意?莫不是,统领看过烟花还不过瘾,要留我们在这宫中过夜不成?”
陈诚一双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仿佛寒冰一般刺骨,那守卫统领一愣,被陈诚身上的压迫感所惊骇到,慌忙摆手,想要解释却如何都想不出理由了,只能叹道:“罢了,既然如此,我便与将军实话实说便是,我手下的一个守卫报告说,将军马车上坐的,正是当今的驸马爷,按理说驸马爷出宫我们也不能阻拦,只是……驸马与公主方才成亲,这洞房花雨夜,一刻值千金,驸马不在昶露殿陪伴公主,却坐在陈将军的马车上要出宫,实在是让我等疑惑。”
瞧着已经隐瞒不下去了,那守卫统领索性开诚布公的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陈诚眉头一皱,狠厉道:“你知不知道污蔑当朝驸马爷是什么罪名?谁给你的胆子说我的这个朋友就是驸马爷的?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陈诚如此理直气壮的话不由得让那守卫统领开始疑惑了,他有一瞬间甚至觉得,或许陈诚说的是真的,只是理智却告诉他,这其中有问题,莫宸萧牵着宋晴晴的手,勾唇道:“统领方才也说过了,今夜是洞房花雨夜,几百双眼睛盯着驸马爷呢!你觉得,他会来这里吗?若是驸马真的不见了的话,怕是此时合宫上下都要闹翻天了,如今却如此安静,便是派人寻找都没有,统领不觉得奇怪吗?”
莫宸萧不过淡淡的几句话,却让那守卫统领开始动摇,身旁,那守卫焦急道:“统领,你相信我,我看人从来不会认错的,况且那驸马爷一身的气派,又与咱们昌阅国的人不同,他的五官更加精致一些,就像是北平王一样,我……我如何会认错呢!”生怕统领会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守卫也是一个胆小的,愣是急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守卫统领侧眸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小兵,转头又看看莫宸萧,莫宸萧的长相确实更偏向于柔和,不似陈诚那般的棱角分明,因着昌阅国更北一些,所以这里的人面相更加的粗犷,不似南赵国人那般的精致,若是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分别,如今这陈诚便站在莫宸萧旁边,两人的差别倒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如此一来,那守卫统领也不知该如何做选择了,就在左右为难之时,却听得一声女儿家娇媚却带着傲然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本宫证明,他……他便是当今驸马,南赵国庆恩侯府的世子,莫宸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之处,只见那深邃而又黑暗的甬道里,一个身穿红色凤袍的女子散着长发站在风中,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身上,穿着一身鲜红色的红嫁衣,眉目间带着些许的哀愁与了然,便远远的站在那里,清冷的私事这夜间刺骨的寒风一般。
不止是宋晴晴,便是莫宸萧也不由得一愣,那守卫统领见着女子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属下不止公主殿下驾临,不知公主来此处,有何贵干?”
静怡公主上前走了两步,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在风中飞扬,“此事说来也怪本宫,幼时皇兄曾带我偷跑出皇宫,那时候年幼,曾经;在民间的闹市之中用一块玉佩换了块糯米糕,那糯米糕香甜软糯,比之我从前在宫中吃的任何点心都要好吃千倍万倍,自那之后那股子味道便一直在我的心中,每每响起那时的味道,还是想要再次品尝一下,只可惜,本宫一直在深宫之中,想吃也吃不到了,方才在宴席上与驸马提起从前的事情,不由得说出想要再吃一次糯米糕,驸马疼爱本宫,不愿意本宫在新婚之夜失望,便答应本宫出来为宫本买那糯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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