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虎毒
白意浔一看两份奏折,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两份奏折都是要银子,儿臣气这些外放官吏向朝廷伸手惯了,毫不自力更生,故意冷他们一下。再说了,朝廷哪里经的起他们这般你也要他也要的,这样一要就给不是让其他的人都纷纷效仿么?”
白意浔解释起来倒是头头是道,要不是知道他险恶的为人,白帝都要感激他这番为朝廷着想,甚至还要夸奖他心思细腻了。
白帝不由得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儿子竟然隐藏的这么深,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白意浔见白帝不吭声,便挺直了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动,一副此心忠君爱民、日月可鉴的模样,还真是做的到位。
看着四皇子白意浔那个德行,白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中的火气也越发的大了,但他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
“父皇,儿臣以为,这些大臣都是危言耸听,其实是想着法子从国库捞银子,想着能从中捞的好处。”四皇子白意浔抬起头来看着白帝,一脸真诚的望着他,语气也是非常的义愤填膺,仿佛这件事情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起来吧!”白帝阴郁的脸上依旧难看,但好歹让白意浔起来了,语气也稍稍的缓和了不少。
白意浔揉了揉发痛的膝盖骨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可是因为到底是跪了太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一旁的大太监王安见此也没敢上前去搀扶一把。
“四小子啊,朕记得你小时候跟你太子哥两人时常在一起,想起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但有时候朕还觉得像是就发生在昨日一样。”白帝看着白意浔,眼神变得有些飘渺了起来,思维也似乎跳跃到了很多年以前。
听到白帝提起过去的事情,白意浔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这父皇突然间提起先太子,究竟是为哪般?难不成真是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自己志得意满、青春年少的时光?还是说人老了就会回忆起自己所在意的东西?
“对,儿臣现在也都还记得,那个时候,儿臣就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太子皇兄,太子皇兄到哪儿,儿臣就跟到哪儿,简直就是连体婴儿,而太子皇兄也对儿臣照顾有加。”顺着白帝的思路,白意浔笑了笑后答道,似乎也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白意浔内心深处的柔软也被唤醒了,他的眼中满是对过去的憧憬。
“他待你确实是无话可说,朕记得,有一次你淘气,趁着宫人们没注意,爬到了假山上去玩,结果是从山上掉下来了,而你太子皇兄自己在山下当了你的肉垫,也因为那件事情,他额头被磕的留疤了。”皇帝微笑着又回忆起了一件往事,又是欣慰又是感伤。
“对,那时如果不是太子皇兄的话,儿臣那次估计就凶多吉少了,也不会就只受那么一点轻伤。”白意浔也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件事情,有些庆幸的说道。
确实,如果当时没有先太子及时的扑到那边做了他的肉垫,他的脑袋肯定会直接撞到那块凸出的假山石上,就算是不死也可能变成傻子了,想起这些,白意浔对先太子便充满了感激之情,心中也难得的升起了久违的兄弟之情。
“那你现在如此的容不下你皇兄的独子,他日,你有何面目到地下见你太子皇兄?”突然,白帝一拍案几,疾言厉色的指着白意浔的鼻子呵问道。
这种画风的突变的让白意浔顿时有些猝不及防,他哪里知道,前一秒还是温情脉脉的跟他回忆往事的慈父转眼就变成了这副吓人的模样?而且还字字珠玑,每一句都是在批评和质问他。
“先太子能拿命换你,而你现在却对煜祥步步紧逼,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不惜祸乱朝纲,不惜以天下的黎民百姓为代价,你如此做对得起谁?”白帝慢慢踱步走到白意浔的面前,气势汹汹的对着他逼问道。
白意浔望着盛怒的白帝,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忙再次跪下后才缓缓地说道:“父皇息怒,还请父皇明示,儿臣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让您老人家生气的事,不过一切都是儿臣不孝,还请父皇千万不要生气,不要气坏了身子,父皇要保重龙体啊。”
白意浔偷偷的瞄着白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话,心中更是一阵狂跳,原本以为老皇帝说那些话是因为年纪大了想要忆往昔的父子情分,现在看来,其实他就是为了引出这个话题啊,这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了。
白帝见白意浔面上根本就毫无半点悔意,心中就顿时更加的生气了,生气的骂道,“不知悔改,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是这样的不知悔改,你简直就已经是不可救药了。”
白意浔跪在地上,此时听到白帝这么严厉的语气,知道白帝是真的动怒了,他赶紧以头抢地,哭喊道,“父皇息怒啊,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父皇即儿臣的君,但同样也是儿臣的父,您如果要儿臣死,儿臣绝不敢苟活,只希望父皇切莫动气,您身体才刚刚有所好转,切莫因为儿臣而气坏了身子,否则儿臣万死难辞其咎。”白意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声音中带着哽咽着说道,他轻轻叩首,久久的都没有抬起来。
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而且白帝这么多年来都已经仁慈惯了,连罪有应得的臣子他都不忍心下手,怎么可能会杀自己呢?仔细的揣摩了一番白帝心思后,白意浔心中早就已经明了了白帝的性格,但面上倒是装的大义凛然的孝子模样,十分的情真意切。
白意浔的这一招“将军”倒真的把白帝给将到了,若是真的要他手刃自己的亲子,他确实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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