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落红
李太医提着药箱从东宫出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端王府,这端王府里乱作一团,陌华裳身边的丫鬟念夏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看见李太医的身影,一下子都涌了过去。
“李太医,您可来了。”念夏伸手就接过来那药箱,无视着门口的侍卫就往里走。
“姑娘,端王侧妃是什么症状呀?”李太医擦着额头刚刚赶路留下的汗,然后小心的问道,太医院出了名的难伺候的主,便是这端王府里的陌华裳了,按理来说每个府中都应该有个固定的太医,这端王府本来应该是刘太医,可是今日刘太医家中有事,李太医便顶替了他的班,关键一般来讲不熟悉的太医很少有人敢用,这陌华裳自怀孕之后的所有调理全是太医院的刘太医一手照料。
如今叫他过来,估计是真的出了不小的事才对,李太医正想着就听那念夏急忙忙的说,“李太医,你先莫要声张,我家夫人不过是今日吃的不好罢了。”
可这念夏不说还好,一说出这话倒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叫莫要声张?李太医一路走来,看到许多丫鬟在路两旁偷偷瞧着,便心下有些理解了,那些丫鬟大多都是沈婉然和其他妾室身边的人。
就算不处在深宫大院可好歹也是皇亲国戚,那正室与妾室之间的争斗是从未消停过的,更何况陌华裳有孕,更是惹人眼红,所以一有任何动静就会引来多人打听,就好像一群饿狼中间的骨头一般。
李太医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念夏的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他感叹这端王府实在是气派,比白元奕的王府不知气派了多少倍,可却有些本质不同,白元奕住处多崇向自然景观,小桥流水假山,怀抱粗的榕树还有那供歌舞伎居住的雅阁,就光是后花园就占了一多半地方,而端王府却是老老实实的粗木桩,鹰勾檐,那房屋建造的很高,看不见多少撩拨心弦的动人美景,整个王府凭添着几分威严。
饶了许久终于到了地方,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关的紧紧的,两旁的侍卫远远的见了都问道,“谁?”伴随着声音落地还有齐刷刷举起的樱枪。
“是我,带李太医来了,夫人怎么样了?”念夏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往里走,进门时还左右瞧着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过来,一旁的侍卫见那念夏开口问便都纷纷低下了头。
“废物!”在没得到回答,念夏就知道肯定是陌华裳还在气头上,主子心情不好就是奴才的过错,她一直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
不然为什么陌华裳总说她真是个做奴才的命呢。
李太医跟在念夏的身后就来到了正房,推门而入,就被面前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地上全是些花瓶的碎片,还有些点心的残渣,竟然连那屏风前的帘子都被扯了下来一并堆在了地上,而那一边的陌华裳正坐在椅子上,面色发青,仿佛还正在发火。
在陌华裳面前的是一群丫鬟,全部跪在了地上,跪在那碎掉的花瓶碎片之上,一个个低着头一言不发。
“夫人,李太医来了。”念夏看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呆愣然后赶紧过去禀报,那陌华裳听了突然就从那铁灰而死寂的脸变成了平常的模样,而且在她的眼神之中,竟然有着许多的期待,和希望,仿佛看到救命恩人一般,眼睛里都闪着一种诡异的光。
“臣参见……”但是还没等李太医的话说完,就见那陌华裳赶紧上前扶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喊到,“都给我滚出去,去外面跪着!”
感觉像是变脸一般,李太医不知道为何这喜怒哀乐的表情在陌华裳的脸上可以如此迅速的来回切换。
“李太医,我们里面说。”陌华裳引着李太医就去了内室,她转身坐在了软榻之上,然后在李太医放下药箱打开之后拿出手帕将要放在陌华裳的手腕上诊断之时,陌华裳突然抓住了李太医的手,力道尤其的大。
“虽然你我以前并没有来往,可是今日之后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李太医你明白吗?”陌华裳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样子仿佛害怕极了,这一切都让李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替娘娘门诊断是臣的本分,臣一定尽心尽力,您何出此言?”
“你等会便知,我现在只要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事,你也就不用活了。”陌华裳阴恻恻的语气吓得李太医把拿着手帕的手往回缩了缩。
“臣先为您把脉。”说着李太医就擦了把额头渗出的细密的汗珠,紧接着把手中的帕子放在了陌华裳的手腕之上。
可是李太医还没把手搭上去,就又被陌华裳一把把手帕扯了过去,想要说些什么,此刻的李太医心中已经有一万匹马飞过,几乎就要喊出那句:到底还他妈的看不看病了。
却碍于尊卑有别还是忍着脸上怒气的表情,低头听着陌华裳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
“我落红了。”陌华裳说完这句话,李太医就猛地一惊,这落红并非是寻常之事,尤其是身怀有孕的女子,很可能会造成腹中胎儿流产,李太医急忙的瞪大了眼睛,“既然如此,您快……”
“我来便是让你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应该不可能是月事,可是……可是我以往便是这个日子。”陌华裳说完又咬着手中的手绢,有些不安分说道,“以往月事便不疼,我想着若是因为胎儿,肯定会腹痛不止,可我却一点事也没有。”
一旁的念夏跪了下来,“还请李太医好好帮我家夫人瞧一瞧。”
“李太医,求求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陌华裳已经露出一种悲切的目光来,李太医看着,然后终于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之处,随着那脉象轻微的波动,李太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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