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油尽灯枯
几个时辰过后,一小厮急匆匆地跑进墨家大门,呈上一样东西:“老爷,夫人,那道长不肯下山,只留了一张纸条,说是定要转交给老爷夫人。”
墨梅夫人急忙抢过纸条,迅速打开,只见纸条上写着八字:“阳寿已尽,无力回天。”
“不!不会的!”墨梅夫人转手要把纸条撕个粉碎,被一旁的男子拦下打开,看后随即沉默不语。梅夫人激动地吐字不清,双手抓住男子的胳膊不住的摇晃:“老爷,不是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有去吗?我们去求他们,他们可以做一次,定可以做第二次,求求他们,老爷......”
“夫人......第二次恐怕......哎。”男子叹口气,“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即日便启程,若是他们再骗我们,定不会放过!”男子的话语带上了威胁的意味,紧紧的握住拳头,又缓缓松开。
上官君雁听说这个消息,并不觉得奇怪,本来师傅他老人家就觉得强行还阳违背天理,现在何况是第二次呢?就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伍柳派是个什么来头,能不能解决了。
几日后,上官君雁见到墨眉满脸阴沉的回来,屋内传出摔东西争吵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听说墨家出去找人还阳的消息,丧事很快举行。
上官君雁披麻戴孝,抱着牌位走在前面,短短几个月,自己已经经历了一场丧事,三场亲事,世事无常。望着墨隐的灵柩,感慨万千。墨隐是如何还阳,为何突然暴毙,墨家为何停止追查,重重谜团,上官君雁已不想理会,也难以参与,默默的给墨隐磕几个头,这次,你就安心地上黄泉路吧。你的父母,我定会帮你照看。
丧事结束后,梅夫人中终日跪坐在牌位前,诵经,为墨隐祈福,是以上官君雁的事情多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王府内事务忙的晕头转向。一时竟忘了自己已是可以离开的自由身,也并未去联系陈子玉。
陈子玉很快听说了墨隐逝去的消息,登门拜访,梅夫人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便由上官君雁接待。
“雁儿,你瘦了......”陈子玉满眼的心疼,“听说你最近很忙,可否要我派个管家前来协助?”
“子玉,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再次见到陈子玉,上官君雁仍是抑制不住的欢喜,确是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苦涩,也许是因为只见有条命的关系吧,虽然不是因自己而死,但自己终是负了他。
“雁儿,我们现在都是自由身,你还年轻,大可以......”陈子玉点到为止,眼眸微亮,静静等待上官君雁的抉择。
上官君雁喟叹:“墨家遭此剧变,梅夫人深受打击,若我此时离去,于心何忍?子玉,我对你一如既往,从未变过,只是此刻,断然不能离开。”
“......雁儿,我明白了。”陈子玉怆然一笑,“我等你,如果哪一天你彻底自由了,一定要来找我,我们说好的,永远在一起。”
“嗯。”上官君雁背过身,眼中不自觉翻涌出泪花,“你请回吧。”
“好。记得,我一直等你。”陈子玉意味深长的看着上官君雁的背影,终是默默离去。
感觉到人的离开,上官君雁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蹲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听闻小厮的脚步声,又迅速擦干泪痕,装作没事人一样去工作。
“娘。”上官君雁操劳好一天的事务,跪坐在梅夫人旁边,墨隐牌位前,一齐为其诵经。
“君雁,你来了。”梅夫人睁眼,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淡然,“这段时间,你为墨家做的,娘都看在眼里。辛苦你了。”
“娘,这是君雁应该做的,何来辛苦之说。”上官君雁低眉顺眼,一身疲惫的答道。
梅夫人注视上官君雁良久,忽然道:“君雁,你才刚刚嫁入不久,实在没有必要为隐儿守一辈子的活寡,你曾经嫁过隐儿两次,均是没有长久,看来,是你们注定无缘,不如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娘”上官君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这是之前想尽一切办法要自己出嫁的女人。“那府中的事情......”
“府中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过几日,我就接手。你放心吧。”梅夫人叹息,“隐儿离去,我也没有什么执念了,希望他爱的人幸福吧,隐儿也是这么想的吧。”
“娘......”上官君雁红了眼眶,重重地向梅夫人磕了一个响头,“君雁感谢您的恩情,必定会孝敬您。”
“傻孩子,回去好生歇息着,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再等三日,待娘接手了,我再离开。”上官君雁噙着眼泪。
“好孩子,咱们娘俩命苦啊。”梅夫人将上官君雁抱在怀里,叹息道。
三日后,上官府,上官夫人正在抱怨:“这墨隐已经逝去,咱们女儿都不回来看一眼。”
“回来做什么,若真的不经夫家允许出门回娘家,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上官老爷喝着茶,“这才几月,你倒想的不行了。”
“几月怎么了,说的好像雁儿不是你的亲女儿。”上官夫人不悦道,“他们两注定没缘分,我看还是陈家的小子和咱们雁儿更相配。可惜,就是不知道墨家放不放人。”
“不管墨家如何,咱们都不能插手了。”男子皱眉道,“已经过门,是人家的人。咱们再操心,无济于事。”
“......”上官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转身便走,却见小芸欢天喜地地跑来:“禀告夫人,小姐回来啦!”
“雁儿,雁儿回来了?”上官夫人不管身后的男子,向门口跑去,男子听闻,也立刻放下茶杯,向门外张望。
“爹,娘!我回来了!”上官君雁走进前厅,衣袂翻飞,大步流星。
“雁儿,好久不见,气质干练了不少。”主座上的男子笑道。
“谢谢爹。”上官君雁莞尔一笑,“最近墨家事情有点多,没有及时回家探望,爹娘莫要生雁儿的气才好。”
“怎么会呢?雁儿此次出门墨家说是......”上官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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