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李珏无意再与他纠缠,和叶展一齐又回到了客栈。到李珂房间并没有侍卫守在门外,李珏心中疑惑敲了敲门并无人回应。推开门发现房中并无一人,连那几个箱子也不见了踪影。
李珏回头用眼神示意叶展,叶展得令立即下去带人搜查。李珏突然想到方才那桌子人对这几个箱子很是感兴趣,可是这么多的侍卫他们怎么能近的了二皇子的身,还轻易将他带走?
叶展回来禀告说:“主子,客栈内并没有二皇子,我差小二去看了看,见那桌子人的马匹也没有了。”
果然如此,是自己大意了。
方才打架那人也回来了,李珏拽住他狠狠说道:“好一招调虎离山,快说,被你们掳走的那人现如今在哪里?”
“你莫要诬赖我,什么调虎离山?被掳走的又是谁?哦我知道了,就是你们那个公子,向来并非一般的公子吧。我可什么都没有做。”那人一脸幸灾乐祸,看着李珏着急的样子心里更是舒坦了许多。
“若他有一根头发受到损伤,我定要让你们你们的命为那根头发陪葬!”
“我都说了人不是我掳走的!”那人不耐烦动了怒气,直接甩开李珏的手,“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赶紧去追,与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人早就跑远了。”
李珏撒开他的衣襟转身冰冷说道:“搜,把这座城翻过来也要将人搜到!”
叶展感觉李珏周身的寒意越发明显,脸色也开始泛青,立即拱手下去。李珏瞥了一眼那人,风雨欲来的阴暗,秋风席卷满地落叶的冷肃,让那人即便有着满腔子的怒意也不禁颤了一下。
陆徽娘回到瑶华宫,想着冯舒的叮嘱,定要多多舒缓德妃的心结,便让玉蝶和明心去戏班子搜罗来了好些东西,让她们两个闲来无事的时候便背戏剧台词,自己则摸索着如何描妆,唱腔身形。
三人聚在一起时玉蝶捧着一本戏曲却是一字也看不进去,托着下巴掩不住满脸失落和愤愤:“娘娘病了这许多日子,竟是连个看望的也没有,除了那日六宫得知娘娘有喜派人送过来许多礼品外,是再无人踏足瑶华宫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陆徽娘闻言看了一眼玉蝶,合上木箱的盖子说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最难。不过德妃娘娘向来不在乎这些,你跟随她身边多年也知道娘娘的性子,六宫交往的人极少。”
“也是,娘娘进宫十多年,还真未和哪位娘娘走的亲近些。如今是碰到了你,我知道你是真心为娘娘的,也希望有你在,娘娘能好的快一些。”玉蝶冲陆徽娘笑了笑,又看了两眼手中的戏本,越发觉得困倦,便撑着胳膊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陆徽娘走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比起夏日好似高了不少,颜色也是淡淡,唯有几缕云彩在天空凝着,风吹过也没有动了几分。李珏是昨日走的,从这里到谓阳县需三日功夫,如今是第二日,也不知可还顺利。
下午阳光足得很,陆徽娘将德妃叫出来坐在铺着数层羽绒垫子的椅子上,又为她盖上玄狐皮内放两个汤婆子,说一句让娘娘暂且等一下自己便去了旁的房间。
抓紧换衣服戴上乌纱帽往脸上涂了粉彩,向明心和玉蝶使了个眼色,三人便以袖挡脸小碎步踏出去。德妃本还不知她们搞什么名堂,见到她们如此装扮不禁噗嗤一笑,撑了肘仔细看着她们要唱一出什么戏。
陆徽娘没有选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怕徒惹德妃想起往事而添伤悲,特意选了比较逗笑的。加上陆徽娘故意扮丑耍滑稽惹得德妃一阵接一阵地笑,在长街上便可听见如凤仙花般悦耳的笑声。
陆徽娘一会斗眼,一会扮猴,一会一个不小心便跌坐在地上像一个小孩子耍赖大哭,直让娘娘要给她个糖吃才起来。德妃忍着笑对陆徽娘说道:“要糖没有,不过以前在家的时候学过几招,给你个鞭子吃还是可以的。”
吓得陆徽娘当时瞪大了眼一脸诧异,随即哭着直喊娘。众人瞧见又是一阵笑声,德妃也是忍不住地掩着绢子不停地笑。
这寂静的瑶华宫在此刻的欢闹胜过了六宫任何一座宫殿,甚至是在戏班都听不到这样爽朗的笑声。
皇上站在瑶华宫的门口,顺公公刚想喊一声“皇上驾到”被皇上立即阻止了。他贪婪地看着面前这副景象,看着躺椅上那个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女子笑得这样开心,连她眼角的细纹都觉得美好得很。
他知道自己并非是让德妃心甘情愿的入宫,可他就是喜欢那日看到德妃打拳生威的样子,她一咧嘴似乎一阵清风吹过,不像别的女子带着讨好或者畏惧,她就是这样干脆,单纯得不掺杂一分邪物。
不知道哪个眼尖的小宫娥瞅到了门口的皇上,当即喊了一声,德妃等一众人都回头望去,果然是皇上。赶紧着让人扶自己起来,众人也跪下请安。
“许久没有见你这样开心,原不想打扰你的。”皇上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赶紧扶起德妃,摸着她的手有些冰凉,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臣妾失礼了。”德妃方才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皇上也只是假装没有看见,回头看向陆徽娘说道:“以前你伺候太后和皇后的时候未见你有这样多的心思,今日到让朕大开眼界。”
陆徽娘跪着不敢抬起头来,轻咬下唇说道:“皇上可别再羞辱民女了。太后礼佛喜静,皇后娘娘六宫事务繁忙,民女又怎敢弄这些吵闹的玩意惹两位主子心烦。德妃娘娘不嫌弃罢了。”
“走,外面风大,别冻着了。”皇上很是温柔,德妃的笑勾起了他最初对德妃的情愫,连眼里都是装着脉脉春情。
德妃一直低着头任由皇上牵过她的手进了屋子。陆徽娘抬头看着德妃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主观影响,总觉得寂寥独孤。玉蝶和明心见哄得德妃如此开心,尤其是明心看到今日又让皇上如此开心,想到前阵子惹皇上动怒被困囹圄,觉着再这样下去皇上对陆徽娘的气想是不多久就要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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