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一碗的苦药喝下去,陆徽娘的舌头都要发木了,明心又是寸步不离地看护着,若是陆徽娘想要掀被子她定要絮叨许久。陆徽娘只能躺在床上任由明心伺候自己,一觉又一觉地睡醒,只觉这病是好的差不多了。眼瞅着到了和李珏约定的时间,正思虑着如何支开明心。
倒不是有心瞒着她,若真的被人发现,她也不至于受那么重的处罚。
“姑娘,我瞧着您有心事似的。大可告诉奴婢,奴婢一定尽心竭力帮助姑娘。只希望姑娘万万不要瞒着奴婢呀。”明心趴在陆徽娘床边,看着她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点饱腹的吃食。
陆徽娘思来想去,看着明心一件委屈可怜的样子,最终还是说道:“我和勤王殿下有个约定,今天日落时分他将来赴约。”
明心很是诧异:“勤王殿下?他来找您做什么?”
陆徽娘看了看窗户的方向即便什么也看不到,说道:“你不是打听到曾经伺候路才人的阿菱被分配到冷宫去了么?此次我便是要去寻找阿菱,找出证据,救出浔阳侯和世子。”
明心听完摇了摇头,内心担忧不已觉得禁足时期,若是违背皇后娘娘的旨意肆自出去是十分危险的,若是被逮到还被发现和勤王殿下两人孤男寡女,恐怕姑娘这名声便是毁了。心下觉得万分不妥:“姑娘何必急在一时,等您解了禁足,奴婢陪您一起去就是了。”
陆徽娘摇摇头,说道:“寻找阿菱切不可被人发觉,勤王武功高强,有他在,不会有事的。况且浔阳侯和世子是等不了的。只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明心虽然担忧,还是问道:“姑娘让奴婢帮您什么忙?”
“此次出行,需要你假扮我躺在床上,我换上你的衣服。切不可露馅。”
明心知道自己再劝说也是无用了,只能在伺候陆徽娘换衣服梳妆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陆徽娘虽然听得絮叨,心里却是有一股暖流淌过。
李珏如约而至,明心不失礼数,行礼之后却又放心不下:“求王爷一定要保护好我家姑娘。”
两个身影便这样消失在了月笙殿,明心装作陆徽娘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内心不停打着小鼓,不多会便除出了一身的汗,也不敢轻易走动怕被人发觉。
李珏揽过陆徽娘的腰肢纵身一跃便蹦上了宫殿的屋顶,原先只是觉得她瘦,如今她的腰肢更加纤细,李珏不禁开口道:“你似是比以前更削瘦了。”
陆徽娘面上红的更加厉害,像荷塘里盈盈绽放的菡萏,花瓣尖尖处粉嫩如珠,而再往深处便是莹白如玉。想了半天也只是轻声回答:“多谢王爷花挂心。”
李珏见她这副样子心中更觉欢喜,语气松快道:“像今日这番情景已是多次,你还没有适应么?”
陆徽娘白了他一眼,转了头看向别处不再理他,李珏抿嘴偷笑,不敢再招惹身旁已经生气的小猫,怕她一爪子挠过来。
李珏看了一眼地形,找好方向便带着陆徽娘复回到地面。这种脚踏实地的不真实感让陆徽娘剁了几下地板,努力适应之后这才跟着李珏向冷宫走去。
奈何李珏是行军打仗之人,身形颀长,迈出的步子大的很,不多会陆徽娘只觉腿脚酸软还跟不上李珏的速度,只得低声喊道:“王爷走慢些。我的腿没有您的长,走不了您那么快的速度。”
谁知李珏反而越走越快,陆徽娘只能在李珏的屁股后面小跑还得吃一嘴的土。陆徽娘看着李珏款款的身影,心下有火,低头看了看四周捡起一块石子冲着李珏的后背就扔了过去。
李珏吃痛回过头来瞪向陆徽娘,陆徽娘得意地慢悠悠地走到李珏面前,行礼道:“王爷息怒,实在是王爷走的太快了,许是听不到徽娘说话了。徽娘想叫住王爷奈何王爷快要脱离视线了,徽娘只能出此下策,望王爷见谅。”
说完冲李珏摆了一个乖巧又无辜的笑容,李珏看着面前的陆徽娘不住点头,很好,很好。
“走吧。”李珏说完陆徽娘连连点头,恭敬地跟在李珏身后。
“奴才见过王爷。”一声尖细的太监声音在面前传来,陆徽娘心中只喊不妙,连忙将头低低的。
李珏用余光瞥了一眼陆徽娘,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容,只是正对着那小太监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李珏看着那小太监身后跟着几个奴才,个个手里搬着一盆硕大妖艳的菊花,开的当真是喜庆。
“皇上说今年的菊花早早就开了,命奴才端几盆前去送给太后。”那小太监恭顺回答。
“那快去吧。别耽误了皇上的一片孝心。”李珏连忙让众人过去了。
陆徽娘赶紧侧身让他们过去,只听见那领头的小太监嘀咕,“往日不见勤王带什么宫娥,今日怎么转了性子了?”
陆徽娘低头想了想,忽觉头上一个爆栗,真真是疼得厉害。抬头瞪了一眼李珏,见他亦是一脸无辜:“见你想的出神,怕误了时间,所以出此下策叫陆姑娘回神,想必你也不会怪我的,对吧。”
陆徽娘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李珏“呵呵呵”几声,眼珠一转说道:“以前有几阵风携着流言便刮进了徽娘的耳朵里,说勤王殿下不喜女色,因有龙阳之好。原是不信的,今日瞧来,倒也有几分可信。”
李珏扑了扑方才太监搬花而飞起落在身上的灰尘,说道:“日后你便知道了。”
陆徽娘心下疑惑:日后?为什么日后便知道了?莫非勤王殿下要娶亲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唉,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那么倒霉,要落在他的手里日日看着他和别的男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那可真是揉碎了心肠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啊。
顿时脑中浮现一幅勤王和旁人旖旎缱绻的画面,旁边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泫然泣泪梨花带雨,真是惹人心怜。
头上又是一记爆栗,“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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