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诧异想着怎么没关门，一边朝着门口走去，刚往院子一看，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赫然是牛氏。

　　“娘，娘，你怎么了？”古瑶刚一认出来是牛氏，瞬间就目呲欲裂，感觉要疯了，她仿佛看到了前世自己未能赶回家见牛氏最后一面的情景了。

　　“娘，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古瑶还没跑到牛氏身边，眼泪就已经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跑到牛氏身边，古瑶跪坐下来，见牛氏睁大着眼睛，一动不动，眼里没有一丝生气，手指头颤抖着伸到她鼻子下。

　　好在还有呼吸，古瑶的心放下一半。

　　牛汉生紧随古瑶进来，也看到了院子里的情景，快步上前，“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牛氏听到牛汉生的声音，有了一丝情绪的浮动，扭过头来，眼里含泪，朝着她爹就扑过去，抱着她爹嚎啕大哭了起来。

　　看着牛氏哭了有一会儿，牛汉生才推开女儿，“好了，孩子还在这呢！别吓到阿瑶了！”

　　牛氏转头一看，古瑶眼球满是血丝，脸色苍白得可怕。

　　牛氏心头一跳，揽住古瑶，拍着她的肩膀，“阿瑶，别怕，阿瑶别怕，娘在这里呢！娘没事了，娘没事了。”

　　“起来。”牛汉生拿起被古瑶丢在地上的背篓，朝牛氏道：“去屋里说。”

　　古瑶扶起牛氏，又去倒了碗水给她，紧紧地盯着牛氏，生怕出一点差错。

　　牛汉生进来就看到了古瑶精神紧绷，浑身僵硬地站在牛氏身前，眉头不着痕迹一皱。

　　缓和一下脸色，牛汉生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指使古瑶，“去，去倒碗水来，跑了这么一路，嗓子都要冒烟了。”

　　古瑶抿着唇，不想出去的意思很明显。

　　“去不去？”牛汉生见古瑶死倔地站在那，听到自己的话眉头都不动一下的，威胁道：“还想不想给你娘讨回公道了？”

　　牛氏原本一直愣着神，听到牛汉生的声音，回过神来，也朝古瑶道：“阿瑶，你先出去，给你姥爷倒点水来，你看他嘴唇都干了，听话！”

　　古瑶眼神深深地看了牛汉生一眼，才慢慢挪着脚步离开。

　　牛汉生起身去关门，古瑶看着房门合上，眼里的幽深慢慢浮现出现，浓郁得能将眼前整个世界都黑化了。

　　古瑶并没有去倒水，站在门口，尽管牛氏的声音细细碎碎，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不觉，手握成拳，指甲将掌心掐得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晕染了脚下，星星点点，可怕而又诡异。

　　过了好一会儿，牛汉生才将门大开，门前已然不见古瑶的身影，突然，牛汉生眼神一变，瞳孔缩成针眼一般小。

　　再抬起头时，满脸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了，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阿瑶，倒个水怎么这么慢？”

　　“来了！”古瑶端着一碗水过来。

　　牛汉生打量着她，只见她一脸平静，不见之前的倔强，手心也确实鲜血淋淋，还能看到翻滚着的红肉。

　　牛汉生眉眼一皱，“再怎么样也不值得让你伤害自己。”

　　古瑶没答话，越过他就要往屋里去。

　　“别进去。”牛汉生喊住古瑶，“刚刚你站在门口也听到了吧？”

　　古瑶抬头看了他一眼，牛汉生只觉得自己这个外孙女不像自己初一看到的模样，她看他的那一眼，连他这个活了那么久，见识过了那么多的老骨头都觉得幽深不见底，心生恐慌。

　　好在很快他便稳定了自己的心神，恍若无知，“去把你两个舅舅叫过来，并且看一下让他们把牛氏家族的人能有多少便叫多少人过来。”

　　古瑶眼底的眼泪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要是当初姥爷一家没有被抓进牢里，他们一定会护住娘的。

　　没有多问，古瑶转身便走。

　　牛汉生看着她挺直的背，“对了，把你两个哥哥也叫过来吧！让阿娇他们去叫。”

　　古瑶没有转身，却能从她的背影看得出她轻微的点头。

　　很快人便出去了。

　　牛汉生看着门口的方向，脸上的愤怒渐渐显现。

　　天边太阳金光闪闪，在冬日里照得人暖和，平静的外表下，风雨欲来。

　　不到半个时辰，村口便被一群人堵住了。

　　溪东村的人进进不来，出出不去，抱怨埋怨的人不少，但敢大声骂的人却没有。

　　开玩笑，这么多人显然不是同一个村就是同一个家族的，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自己村里现在大家都去上工了，哪里拼得过人家。

　　梁婶站在不远处，她是要去娘家一趟的，没想到遇上这事。

　　正想着是谁呢，站在牛车上的一个人就跳下牛车，朝她跑了过来，“婶子，婶子，麻烦你带一下我几位舅舅去老宅大房那边，我回去找我娘。”

　　“诶，行行。”梁婶一脸懵逼地应下了，还想问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古瑶就已经跑远了。

　　“这孩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梁婶疑惑且担忧地喃喃自语道，可惜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古瑶将带路的事托付给了梁婶，就跑着回家找牛氏了。

　　一路疾跑，但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了，打了水，拧了帕子，进去牛氏房里。

　　牛汉生正陪着牛氏，一见古瑶进来，“怎么样？人来了没有？”

　　“爹，这样真的没事吗？”牛氏还是举足不定。

　　牛汉生听了她这话，不悦地道：“在古家生活了十几年，你这是连骨气都消磨掉了，连阿瑶都比你抢，你这个当娘的都不立起来，以后孩子怎么办？”

　　牛氏闻言静默没有说话，算是被说服了。

　　“人到了村口，我让人带他们去老宅了。”古瑶说道，她上前给牛氏擦了擦脸上的脏污，脸上的红肿便更加明显了。

　　牛汉生脸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我们走吧。”古瑶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娘，生怕小心捧在手里最后还是碎了。

　　牛氏牵着古瑶的手，看着自己女儿，眼神变得坚定了。

　　“走。”牛氏放开古瑶，自己先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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