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医馆，这几天牛氏到点心铺子帮忙收拾的事牛娇是知道的。

　　因为此事，牛娇还跟她娘怄起气来了。

　　“阿娇吃完了？”

　　因为牛文朗还没娶妻成亲，牛家还没分家，一家人还是凑在一桌吃饭。

　　牛文辉在外奔忙了一天，准备坐下来吃饭，却见往常早早就坐下吃饭的女儿的位置是空的。

　　黄氏给他打着饭，听到他的问话，飞快瞥了牛汉生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这丫头跟我闹别扭呢！不用管她，你们先吃吧。”

　　黄氏淡淡地说道，不欲多说。

　　牛舒俊和牛舒彦都埋头吃着饭，听到这话，两人偷偷对视一眼，赶紧吃自己的饭。

　　然而避无可避，黄氏没有揪着他们，但是牛文辉开口了。

　　“阿彦，还有个把月就要考试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牛文辉这一问，一家子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牛舒彦身上。

　　牛舒彦硬着头皮，放下碗筷，“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牛文辉目光在他身上睃了几下，“好好准备，这次不行还有下一轮呢，总能考上一个的。”

　　这话一出，牛舒彦眼前一暗。

　　垂着眸子，犹豫半晌，猛地站了起来。

　　“爹，我不想参加科举，我不想当官。”

　　牛舒彦眉头紧蹙，眼睛再不是刚刚牛文辉问话的时候那般闪躲，眼神清明坚定。

　　他年纪不小的了，十几二十岁了，考了也考了四五六次了，古瑶的堂哥古浩都考上了，他都没有考上。

　　他早就对科考不抱希望了，一个是觉得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一个是他确实喜欢医术多过当官。

　　这话早几年的时候他就提起过，但是牛文辉和黄氏都没有同意。

　　所以这些年他也提得少了，现在再次提出来，牛俊彦不是没有深思熟虑过。

　　黄氏一听，当即就放下饭勺，十分不赞同地道：“阿彦，你都准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你爹说得多，一次考不上就再考一次，说不定你这次去考就中了呢，这也是要凭运道的。”

　　“娘，我清楚我自己不是那块读书的料了，你们个个都说了考童生不难，那为什么我考了这么多次了也没有考上？”

　　牛舒彦从来不跟黄氏顶嘴的人，这次也终于忍耐到头了。

　　黄氏一噎，心里既怒又气，“你这孩子，娘说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你都说了你考了那么多次，总归不会运气真那么差，说不定这次去考就成了呢？”

　　黄氏还是不放弃，心里想到最近几个孩子的事，带着质疑地问道：“是不是你们最近跟阿文阿武两个又在搞些什么了？”

　　一旁的牛舒俊接收到黄氏的眼神，立马摇头摆明立场，“没有没有，能有什么事，阿文现在都在家里头准备着考试的事，都没空出来。”

　　牛舒俊也很不喜欢他娘动不动就扯上别人，所以就没有把他们最近同古武商量的事说出来。

　　黄氏眼睛像是照明灯似的，在他身上探寻了一番。

　　牛舒彦看着他娘这样，闭了闭眸，“娘，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你不要总是怪别人好吗？阿娇那事也是，明明是阿娇自己喜欢，阿瑶也是因为拖她帮忙了一阵，这才想着要让阿娇学着当掌柜，偏你还怪阿瑶拿阿娇当使唤。”

　　牛汉生和牛文辉父子两双双看向黄氏，这阵子他们都忙得很，这些事也没有过过他们的耳朵，要不是突然提起还真不知道呢！

　　黄氏刚刚那般遮遮掩掩的，就是不想让牛文辉和牛汉生他们知道自己不让儿子女儿和小姑子家的孩子一块玩，结果现在这般被亲儿子捅了出来。

　　黄氏是又恼又怒，恼的怒的都是小姑子家的孩子带坏了自家的孩子。

　　然而，不等黄氏变脸，牛文辉就对牛舒彦呵斥道：“跟你娘道歉，你刚刚说话的那个语气是应该对你娘的吗？”

　　牛舒彦看着黄氏变了又变的脸色，确实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心里有点内疚。

　　“娘，对不起，我的态度不太好。”

　　牛舒彦知道不应该对他娘用这种语气，但不代表他认可他娘的做法。

　　就在牛舒彦张张嘴要说话的时候，牛文辉开口了，“好了，都吃饭，别吵了。”

　　又抬头对牛舒彦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就去考吧，到底准备了那么久，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牛舒彦看着他爹的神色，原本他的意思是这次都不准备去考了，但是听着他爹这妥协的话，知道要是不去的话也很对不起他爹，而且牛文辉的这话也刚好戳中了他的心思。

　　饭桌上争锋相对的气息没有了，但是也没有一点和美的气氛。

　　晚间，黄氏洗漱进来，牛文辉坐在灯下看着医书。

　　看着黄氏进来，牛文辉放下了书，身子转向了她。

　　黄氏从铜镜里和牛文辉的视线对上，眸光闪了闪。

　　果然，牛文辉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关于孩子们的事，我们谈谈吧。”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牛娇和她娘闹了别扭，饿着肚子，见外面都安静下来了，才摸了出来。

　　刚打开门，就看到自己门前有一双脚。

　　吓得往后跌坐，一双手将她拉了回来。

　　“饿了吧？叫你倔！”

　　牛舒彦的声音传来，牛娇拍了拍胸口，“大哥，你吓死我了。”

　　“呐，给你留了一只鸡腿。”

　　牛舒彦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把一只牛皮纸包着的鸡腿递了过去。

　　牛娇接了过去，感觉胃里的胃酸都在翻滚躁动了。

　　“大哥，你怎么不给我带个鸭腿啊，鸡腿这么小个，都不够塞牙缝呢！”

　　牛娇幽怨地道，换作平时她可是一顿要吃三碗饭的人呐，现在就吃这么点，哪里能够填饱肚子，不，连垫一下肚子都不行啊！

　　“哼，那别吃了。”牛舒彦作势要抢过她手里的鸡腿。

　　牛娇赶紧往旁边一避。

　　“想得美，入了我手里的吃的还想拿回去。”

　　牛娇哼了一声，大口啃起肉来了。

　　牛舒彦轻笑着，那还真没有，从小牛娇就护食得很。

　　“你真要去阿瑶店里帮忙啊？”

　　牛舒彦看着她啃鸡腿的模样，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可以帮得到古瑶的。

　　“那是当然，不然我能这么虐待我自己吗？”

　　没好气地瞥了牛舒彦一眼，牛娇舔了舔鸡骨头。

　　见状，牛舒彦一脸嫌弃，“将来谁养得起你啊？”

　　牛娇脸一黑，“你怎么管那么广？”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现在还在饿肚子呢！”牛舒彦对自己妹子这个白眼狼一阵咬牙切齿。

　　牛娇无话可说，吃人的手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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