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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群殴

  李浩泽冷哼道:“这份卖身契是尊夫人府上管家亲自送给我的,难道还会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你李县令的夫人作假!

  李县令吓了一跳,忙仔细看注销的签字人,果然是他的内侄儿孙才。因为孙是大姓,县城里姓孙的富商有好几户,一开始王小丫说她是卖给孙家,李县令还没想到是卖到他的岳丈家。

  如此一来,李浩泽手中的卖身契,肯定是夫人使人给的了,那为什么孙才又能注销王小丫的贱籍呢?要知道,注销贱籍是要出示卖身契的。

  孙才的字李县令认识,是歪的,这份注销册上的字就是孙才的,没有假,而且墨迹也是几天前的。

  这是怎么回事?李县令只觉得头都大了,偏偏李浩泽和颜臻玉都在逼问他如何判断。

  颜臻玉是见舒颜的状况很不好,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去休息,而李浩泽则是认为自己的卖身契没问题,他不但没罪,还要将舒颜带回去好生折磨。

  李县令决定浑水摸鱼,清咳一声道:“我仔细看了一下,卖身契并非伪造,王小丫的贱籍也的确是注销了,可能是主薄在注销之时,忘记销毁卖身契了,那么,这份卖身契就由本官销毁,王小丫不再是李公子的奴婢了。”

  李浩泽听后,勃然大怒,“不行!我不同意!卖身契不是伪造,那她就是我的奴婢!谁知道在官府注销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你让签字的人上堂对证。”

  李县令哪里敢让孙才上堂,那小子被他老丈人宠得无法无天,成天喝酒赌钱,这件事里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老丈人家丢脸,他不也跟着丢脸?

  李县令只好将脸一板,严肃地道:“本官已经断定,无需多言。”

  李浩泽怒极,“你断定了?你断定个屁!有你这样断案的吗?你这县官是怎么当的?要不要请我爹来教你如何做官?”

  一听这话,李县令就知道他已经彻底得罪李浩泽了,同时也得罪了京城里的本家,心中不无悲哀地想,亏我还一心替你周圆,你却反咬我一口……罢了罢了,大不了以后回族里没资格进祠堂祭祖,总比现在就被你扒下乌纱帽要好。

  想到这儿,李县令一拍惊堂木,冷声道:“公堂之上不得咆哮,若再犯,就给我掌嘴!”

  “你……你、你、你……好、好、好……”

  李浩泽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可他的护卫都被关着,若李县令真让衙役掌他的嘴,他肯定躲不过去,只得恨恨地闭嘴。

  舒颜瞥了李浩泽一眼,缓缓一笑,一字一字地问道:“请问县老爷,既然我和王小丫都不是李家的奴婢,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告李浩泽强抢民女、恶意伤人、意图谋杀这几项?”

  李县令想了半天才道:“既然当初令兄的确有将你卖给李公子的意思,要么李公子将你关押起来,防止你逃跑,就合情合理,算不得强推民女;你逃跑后他派人去追,就情有可原。追逃之间受了伤,这个嘛……算不上意图谋杀,但李公子的确应该给予你赔偿。”

  舒适那一番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的确给了李浩泽借口,李县令还不想将本家得罪得太深,因此连证明舒颜受伤的人证都懒得传了。

  但是,这样就想将李浩泽摘出来?

  舒颜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小心翼翼的疑问,“李浩泽不是一直没给我兄长银子吗?难道这不算故意欺骗?他没打算真买我,却想侮辱我,若不是我想尽办法逃了出来,只怕也成了池塘下的一缕冤魂。难道,这都不算强推民女、意图谋杀?”

  李县令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舒颜接着道:“至于王小丫,就算她是奴婢,也有不侍寝的权利吧?难道她受的伤害,就以李浩泽以为她是奴婢一句话,就作罢了?那改日有人在大街上看到美貌小娘子,直接抢回家,说一句我以为她是我家奴婢,也没事了吗?”

  李县令怒道:“这岂是一回事?李公子手中有王小丫的卖身契!”

  公堂外有那不怕事的人哈哈笑道:“可万一那人也伪造了一张卖身契可怎么办?”

  这话一出,公堂外附和的人不少,有些人还加油添醋,当场制成段子,一时间公堂内外乱哄哄的。

  李浩泽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人生之中头一次感受到无力,卖身契是他自认为有理的事,被李县令一句话否定了,偏偏县官不如现管,他搬出他爹都没用。

  公堂后传来一声轻咳,是青龙卫大人已经不耐烦了,提醒李县令快点做决定。

  李县令沉吟片刻,万分艰难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宣判道:“李浩泽凌辱虐打民女王小丫、强抢民女舒颜、并使其重伤,以律当监禁十年。来人,将人犯李浩泽押下大牢,择日押解回京。”

  “你敢判我监禁?你找死!”

  李浩泽直接往书案上扑,状若疯狂,两旁的衙役和捕快赶紧冲上来保护县令大人,一番揪扯之后,将他牢牢压在地上,五花大绑。

  李县令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立即起身道:“退堂!”

  “多谢青天大老爷!”

  舒颜学着电视剧里喊了一声,让颜臻玉将她扶起来,走到李浩泽的跟前,用尽全身力气,扬手就是一耳光。

  她现在受了伤,力道并不太大,但对李浩泽心理的冲击却是极大的,他认为自己受了极大的羞辱,一个乡下野丫头,居然也敢打他!

  只是他现在嘴里被刘捕头塞了麻核,说不得话,只能拿阴沉的眼睛怒瞪舒颜。

  舒颜淡淡地道:“瞪什么瞪?这一巴掌,是替池塘底下那些冤魂打的!一个冤魂一个巴掌,你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对!没错,这种下贱货就是该打!”

  “打得好!”

  公堂外一片叫好声,李县令想阻止的话只好吞了下去。

  颜臻玉见舒颜的唇角似有血丝,忙道:“颜儿你好生休息,这十几个巴掌我来替你打。”

  舒颜虚弱地点了点头,“麻烦小舅舅了。”

  此时,颜氏等人已经冲了进来,扶住了舒颜,颜臻玉腾出手,用力搧了李浩泽十二个耳光,打得李浩泽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肿得象猪肠。

  外头听审的百姓们也在地上摸了烂树叶、小树棍之类的,往李浩泽的身上丢。

  这还不算完,只见聂非羽大大咧咧带着一行人走进公堂,边走边道:“诸位,麻烦让让,让这些冤死的小姑娘的父母兄弟,为她们出口气。”

  百姓们立即让出一条道,只见一群粗布衣裳的男女老幼冲进公堂,问清楚谁是李浩泽,就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李县令早就溜到后面向青龙卫大人禀报去了,已经得罪了李家,他得抱紧青龙卫的大粗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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