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等人检查完了，才伸手拿过瓶子，道：“给我看看。”

　　她倒了些水放在掌心，果然是普通的水。

　　啧，什么意思，派个卧底来工作大半年，就是为了让小宁夫人觉得她以次充好，发作她一顿吗？

　　舒颜不相信，她将瓶子里的水都倒出来，用一个小杯子盛着，嗅了嗅。

　　那名御医同样凑过去闻了一下，又用手指点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道：“就是水。”

　　舒颜却摇了摇头，道：“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是不是要找只老鼠试试？”

　　这名御医之前受过荀神医的教诲，医术提高了不少，也学到了一些毒术，自认为是舒颜的师兄，因此态度良好，换个御医来，舒颜这样胡搅蛮缠，早就开骂了。

　　舒颜笑道：“不是说水有问题，而是份量有问题。”

　　她如同葱白一般漂亮纤长的手指，指了指小杯子，又指了指手中的瓶子，道：“这杯子里的水，顶多三分之二瓶，还有三分之一瓶水不见了。”

　　舒颜将手中的瓶子贴着耳朵晃了晃，感觉里面还有些水在晃，不过也仅是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得砸碎了才行。

　　江逸舟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请京兆尹让人拿了一个大碗过来，道：“砸在这个碗里吧。”

　　舒颜将手中的瓷瓶在大碗边上，用力一敲，瓷瓶碎了，里面果然又流了一些液体出来。

　　这些液体，带着淡雅好闻的香味，如同玫瑰花一般。

　　舒颜闻了闻，笑道：“跟我柔肤水的香味还挺像呢，就是浓了一点。”

　　她手指尖只沾了一点，气味淡了很多，若不是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的产品，舒颜不仔细闻，还真有些闻不出来。

　　御医已经伸手点了些液体，仔细分辨一番之后，神色凝重了起来。

　　京兆尹柴大人都跟着紧张了，问道：“怎样？”

　　“这是……闻多一点，可能造成滑胎的香气。”

　　御医大概经历的这类事多，很快就给出了 答案。

　　江逸舟很肯定地道：“小宁夫人最近经常入宫，陪伴宁妃娘娘，若是抹了这种柔肤水，再进宫，娘娘闻到之后，就会滑胎吗？”

　　御医道：“若是孕妇直接用，肯定会滑胎，但是这样隔了一层，就只会难受。不过，小宁夫人经常进宫，多闻几次，就很难说了。”

　　柴大人的眉毛都已经竖起来了，用力一拍桌子，“大胆毛贼！居然敢谋害皇嗣！”

　　御医与柴大人比较熟，拦着他道：“你等等，这水藏在隔层里，不打碎用不了，这说不通啊。”

　　江逸舟手指捡起一小片隔层，道：“说得通这隔层是蜡的，上面的水中，不是加了盐么？只要一两天，就能将这层蜡化开，上下两层水，就会混合在一起。”

　　柴大人接着道：“如此一来，气味也没这么浓了，想必与舒姑娘的真品气味也差不多，足以以假乱真。”

　　御医倒吸了一口气。

　　舒颜却只是一脸“原来如此”的释然。

　　她唯一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甄珍要等自己离开之后，再行事，为了避嫌吗？

　　江逸舟道：“此人还有同伙，我派了人跟着，如何抓捕、如何审理，还请柴大人费心。”

　　江逸舟说的同伙，就是甄珍，没凭没据，他不便说出李府来，只要抓住了甄珍，总能审出来。

　　柴大人听说还有同伙，立即让捕快跟着江逸舟的人，追踪花轿而去。

　　后续的事情，舒颜和江逸舟都不打算管了，两人携手走了出来。

　　那名御医追着舒颜道：“舒姑娘、舒姑娘！”

　　舒颜站住，回眸笑道：“这位大人，有何指教？”

　　御医摆了摆手，道：“下官姓阮名弦，舒姑娘叫我阮兄就行了。我之前得荀前辈指点，医术提升了不少，过年前后一直很忙，没顾上给荀前辈拜年，不知舒姑娘可知荀前辈家住何处？”

　　舒颜笑了笑，道：“师傅住在我家，阮大人若是现在有时间，可以跟我们一块回去。”

　　“可以可以。”

　　阮弦无视了江逸舟一言难尽的表情，乐呵呵地跟着舒颜坐上了马车。

　　江逸舟本来还想着多少有一段路，能跟颜丫头两人同行，现在是不可能了，他还得去衙署，干脆挥手告别。

　　颜存玉也跟到了京兆尹衙门，原本打算骑马回去的，这会儿见江逸舟给自己使眼色，立时会意，也钻进了马车。

　　虽然阮弦是个中年男子，但是颜丫头单独跟他乘坐一辆车，还是不方便，颜存玉加入，就不存在问题了。

　　阮弦的确是来拜见荀觉飞的，顺便还有不少医学上和毒术上的问题要请教。

　　舒颜将人带到荀师傅面前，就跟率千娇两人凑一块说话去了。

　　率千娇听说了店铺里的事后，啧啧道：“这又是哪位干的好事啊，不想让宁妃生孩子的，只有德贵妃和淑妃了吧，人反正是指望不上。”

　　舒颜道：“那可不一定呢，宁妃既然可以怀孕，年轻点的嫔妃们也就看到了希望。”

　　率千娇嗛了一声：“希望个毛线！陛下那身子，宁妃能怀孕，真是她运气好，本来在我看来，他已经没希望当爹了的。”

　　舒颜一怔，“怎么了？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吗？”

　　“虚弱是有的，不过……”率千娇迟疑地看了舒颜一眼，不知道跟这个还没定亲的小姑娘，说那种话，会不会不妥当。

　　“不过什么啊，率前辈你快告诉我，不要迟疑！”舒颜抱着率千娇的手臂就晃。

　　全身的八卦细胞都在叫嚣，要听、要听、要听八卦！

　　率千娇被她晃得头晕，讨饶道：“好好好，你别晃了，我说。”

　　“陛下早些年，应该是用了不少壮阳的药物，有些补过了，身子已经空了。”

　　“嗯，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下的，并不完全没有能力了，只是子嗣会很难。”

　　“你看，这么多年了，后宫里多少年轻妃子，不就宁妃一个怀上了龙种么？而且宁妃进宫也有五六年了吧，啧，这运气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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