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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如此大伯

  门闩是严婆子砸过来的,她似乎气狠了,胸膛剧烈起伏,人哆嗦着,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舒颜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丧门星!你还有脸回来?你把我们舒家的脸都丢尽了,还要害我的宝贝大孙子!我打不死你这个小畜生!”

  严婆子边骂边冲过来,抄起墙根放着的锄头,挥起来就朝舒颜挖下来。这一锄头若是落在头上,脑袋都能开花。

  舒颜一把推开娘亲,自己被小舅舅拉着闪到一边,堪堪躲过了这一锄头。

  颜氏的脸都白了,又急又气地张开双臂,挡在舒颜身前,抖着声音问道:“娘,颜儿她做了什么,您要下这种狠手?”

  严婆子又举起锄头,颜氏吓得赶紧上前抢夺,严婆子没料到颜氏居然敢反抗,一只手抓着锄头,一只手在颜氏胳膊上狠掐。

  颜氏疼得眼泪直冒,却死死地不松手,嘴里求饶道:“娘,你放下锄头,有话好好说。颜儿不会做坏事,您应该是误会她了。”

  严婆子一只手差一点抢不过颜氏,一口唾沫吐到颜氏脸上,“误会个屁!她杀人啦!她若是坐了牢,还会连累适哥儿,作孽哟,我怎么就没早一点掐死这个丧门星呢!你这个生不出蛋的臭表子,给我滚开!”

  “够了!我何时说她是杀人凶手了?你……把锄头放下!你们,都进来。”

  一身捕快制服的刘捕头突然从堂屋里走出来,站在廊下皱眉道。

  严婆子不敢跟官老爷倔,放下了锄头,颜氏赶紧退回到女儿身边,一边用衣袖擦脸上的唾沫,一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只是配合捕快们调查一下吗?怎么会怀疑上颜儿了?”

  舒颜自己也糊涂,怎么可能回答,颜臻玉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没有作声,颜氏母女两也没注意到他。

  进了屋,舒颜才发现,屋里还坐着一名绿裳的俏丽少女,正是张芷若的丫鬟。

  丫鬟看到舒颜,葱白玉指就是一点,“刘捕头,张文肯定是她杀的,把她抓起来。”

  “是你查案还是我查案?”刘捕头斜瞥了她一眼,虽然他见到张员外要点头哈腰,但并不表示他得听张家一个小丫鬟的。

  “舒姑娘,你昨晚可见过张文?”

  舒颜莫名其妙,“张文是谁?”

  刘捕头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就是两个死者其中之一。”

  舒颜脸上的迷糊更甚,“前面我不是已经辨认过了吗?那两个死人我都不认识,也没见过啊。”

  刘捕头问道:“舒姑娘怎么得罪了张小姐?”

  舒颜迷茫地摇了摇头,“我就前几天见过一次张小姐,她找江哥哥有事,我就先走了,我没有得罪她呀。”

  刘捕头见她眸光明亮清正,表情也不似作伪,确认她没说谎,便将严肃的表情放得柔和了一点,挥了挥手,“没事了,我就是来询问一下。”

  绿裳丫鬟炸毛了,不满地道:“刘捕头,哪有你这样查案的,你这么问她,她怎么会承认?我昨天让张文来教训她,可是张文来后再也没回去,不是她,就是她家人杀的。”

  严婆子顿时叫起冤来,“我们可不会做违法之事,我们决不会帮这个臭丫头杀人的,绝对是她自己杀的!”

  这种亲奶奶,居然认定了孙女杀人,也是醉了。

  舒颜撇了撇嘴,刘捕头惊讶地看了一眼严婆子,“我什么时候说她杀人了?”

  绿裳丫鬟指着严婆子得意地道:“你看,她家人都说是她自己杀的,快把她抓起来!”

  刘捕头这回直接怼回去,“我如何查案不用你一个贱籍的奴婢来指手划脚。”

  绿裳丫鬟气得俏脸铁青,可她的确是卖身的丫鬟,是贱籍,她根本没办法怼回去。

  舒颜抿唇看了眼绿裳衣裳,小声问道:“刘捕头,那两个被害人,哪个是张文呀?”

  “灰衣那个。”

  原来不是追杀她的黑衣人。

  看来那位张小姐还没有那么狠毒,一点点小事就要人命。

  对张小姐派人来教训她这件事,舒颜心里实在是无语,明明不理张小姐的是江哥哥,怼张小姐的也是江哥哥,怎么把火气都撒在我头上了?

  这会儿舒颜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就将实情说了,若是刘捕头知道有人追杀她和小舅舅,说不定张小姐会被刘捕头重点关注一下,虽然黑衣人不是她的人,但也可以恶心恶心这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刘捕头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带着手下走了。

  绿裳丫鬟被刘捕头怼得没面子,不敢再说话,等刘捕头走了,便开始发威:“小丫头,以后离江公子远一点!”

  舒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懂姐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邻居呢,怎么个离的远法?”

  绿裳丫鬟竖目道:“装傻!你装傻我也告诉你,我不许你跟江小郎君说话!小郎君跟你说话,你也不许搭话!”

  “别人跟我说话,我不搭话,这不是没有家教吗?姐姐喜欢做这种没家教的事?”

  舒颜乌溜溜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天真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迷惑不解,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让丫鬟气得鼻孔冒烟。

  “你才没家教!敢污蔑我们张府,老爷不会放过你们舒家!老太婆,你就不管管她?”

  这丫鬟最熟悉的就是扯大旗,把张府的大旗一摆,原本想上前帮着丫鬟数落舒颜的严婆子反而沉下了脸。

  她跟舒泰一个毛病,自视高、要面子,觉得自己是读书人的夫人,比一个卖身的丫鬟高贵得多,现在这个丫鬟居然指使她,她很不开心。

  倒是黄氏,好象抓住了什么大好时机似的,立即跳出来指责舒颜:“我就知道颜丫头是个没皮没脸满肚子下作心思的小骚货,居然敢跟张小姐抢男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你给张小姐提鞋都不配!”

  舒铨也皱眉道:“颜丫头你怎么回事?江小郎君人中龙凤,只有张小姐才配得上,你这种丑陋粗鄙又下贱的野鸡,以后见着江小郎君绕着道走,别死皮赖脸缠着人家!”

  啧啧啧,大伯娘黄氏倒罢了,平时就满嘴粗话,舒颜只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木讷寡言些的大伯舒铨,说话这么毒,不但骂她,还把勾引江逸舟的帽子扣到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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