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一听这话，立即跳起来，大呼小叫地道：“四弟妹，我可没卖颜丫头，那都是大哥一家的主意。而且听说颜丫头被抓走了，我这个当三伯的也急啊，第二天一大早不就起来跟你们一起去听审了么？我可没说风凉话呀，你得请我吃肉丸子，不然我跟你们过去吃也行。”

　　舒颜无语极了，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能说出来的话么？为了一碗肉丸子，就急着跟自己亲娘划清界线。

　　舒铨板着脸没说话，他现在还不方便吱声。

　　那天舒老爷子一回来就问清楚了，还惩罚了他和适哥儿呢。

　　今天轮到黄氏做饭，不过她耳朵尖，听到正堂里的争吵，立即飞奔出来，指着颜氏大骂，

　　“我说你这个狐狸精够了啊！说了我家适哥儿是被那个李公子蒙蔽了，又不是故意的，你家颜儿不就是受了点伤么？人不是好好的么？我家适哥儿还在禁足呢！你总抓着这事儿不放是什么意思？有个当婶婶的样没？”

　　颜氏真心服了黄氏的脸皮，“大嫂，按你的说法，只要颜儿没死，你们就不算卖过她是吗？那李公子是什么人你们也听了审的，心里一点内疚都没有的吗？适哥儿的书都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居然骗自己的妹妹去卖，真是畜生不如！”

　　黄氏听颜氏骂她的心肝宝贝儿子，跳起来就要打人，颜臻玉一把拦住黄氏，板着脸道：“黄嫂子，你今天若是碰了我姐一下，我就在适哥儿身上打十下回来！不信你就试试！”

　　颜臻玉个子再矮，也是个从小干农活的男子，力气比黄氏要大，手钳子似的抓住黄氏，黄氏根本动不得。

　　黄氏虽然不大相信颜臻玉有本事打到自己儿子，但是事关儿子，她还是软了下来，甩开颜臻玉的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却不敢真的上前动手。

　　“颜氏你今天胆子很肥啊，居然连适哥儿都骂上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舒家光宗耀祖都要靠他？”

　　舒芳一见黄氏的战斗力下降，立即跑出来挑唆，摇着严婆子的手臂道：“娘，你得好好管管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居然说适哥儿畜生不如，适哥儿将来是要当官的人，怎么能受这种羞辱。”

　　舒颜朝舒芳道：“二姑母，你若真想咱们舒家好，就闭上你的嘴，少挑拨两句，不然舒家不乱也被你挑拨乱了。”

　　舒芳“哎呀”一声，张大嘴，半晌才指着舒颜道：“你个小兔崽子，你居然说我？你有没有教养！啊？你个晚辈居然说我！”

　　她又指着颜氏问道：“颜氏，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啊？目无尊长！你会不会教人啊，啊？”

　　颜氏淡淡地道：“我觉得颜儿说得很对，这家里很多事都是你挑起来的，二姐，你已经是出嫁的女儿了，娘打我们几个妯娌，你又能得了什么好处？”

　　舒芳虽说经常挑唆，但是这种名声她也知道不好听，现在被颜氏当众挑明，臊得一张脸通红，眼泪水汪汪地拉扯严婆子的衣袖，“娘，我就是看不顺眼说她们两句，她们母女俩个就联手来欺负我。”

　　严婆子的脸早就拉长得不能再长了，用力哼了一声，道：“颜氏，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连做客的姑姐都容不下，我舒家也容不下你。”

　　舒宁一听，便在一旁道：“娘，你消消气，老四媳妇不是有意的，二姐刚才说她在先的。”

　　周氏虽然觉得颜氏说舒芳说得很爽，可是自家相公帮着颜氏说话，她心里却很不舒服，用力捏了舒宁一下，让他闭嘴。

　　颜氏抿了抿唇，道：“娘，我本来想等颜儿伤好了再说的，既然您今天说起了，那我就通知您一声，等颜儿好了之后，我会带颜儿离开舒家。”

　　严婆子正端着架子，等颜氏吓破胆之后下跪求饶呢，没想到颜氏居然直接说要离开舒家。

　　严婆子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你离开舒家？”

　　颜氏点了点头，有些黯然地道：“既然您和大伯一家都觉得我们母女俩碍眼，那我们就离开好了。”

　　周氏一听这话，心头顿时安定了，总算等到这个狐狸精离开了，随即一想到，离开之后，颜氏与舒宁反倒更容易勾搭了，心里又是一紧，赶忙道：“四弟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看你们碍眼了？我和你三哥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啊。”

　　舒宁也赶忙点头道：“是啊是啊。”

　　严婆子极度不适应颜氏这种跟她说话时的平等姿态，板着脸道：“你有脸离开？当初是谁死活不走，硬赖在我家的？是谁口口声声说老四没死，要在舒家等他回来的？怎么？现在当老四死了？”

　　舒芳冷哼道：“娘，这还用问么？肯定是她等了这几年，熬不住了，想改嫁了。要我看，她肯定早就不守妇道，跟谁眉来眼去勾搭成奸……”

　　话未说完，舒芳的脸就被一巴掌扇到了一边。

　　动手的是颜臻玉。

　　原本舒颜听不下去，要教训舒芳的，被颜臻玉一把拉到身后，他扬手就给了舒芳一耳光。

　　男人的手劲可大了，舒芳只觉得一边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听不到一点声音，至于疼痛，一下子打麻了，根本还不觉得，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

　　颜臻玉一字一顿地道：“辱我姐姐者，打。”

　　舒颜大声叫好，“打得好！虽然我反对男人打女人，但是有的女人实在是欠打！”

　　好半天，严婆子才反应过来，赶紧搂住女儿，一边查看她的脸，一边破口大骂，“姓颜的，我闺女如果有个什么毛病，我要你颜家绝宗！”

　　这种威胁的话，颜臻玉就懒得放在心上了。

　　颜氏气得浑身轻抖，舒颜拉了拉颜氏的手臂，让她别这么激动，这才道：“二姑母，你不修口德，亦是违反了妇德中的妇言一条，这不守妇道四个字，用在你身上真是非常合适！”

　　舒芳这会儿脸上已经开始疼痛了，嘴里也有血腥味儿，一边的腮肉似乎被牙齿碰破了，被口水浸得好痛。她吸了口凉气，又死性不改地骂道：

　　“姓颜的都是贱人！一个有娘生沒娘教的贱种、一个勾搭男人的贱妇！”

　　“啪！”巴掌声再度在院子里响起。

　　这一次，颜臻玉打的是舒芳的另一边，他眸子沉沉地道：“我劝你吞回贱种两个字，我的父母不是你能污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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