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心怀愧疚问旧事
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洛海棠可算是叹了口气。皇上在皇后那儿用了午膳,只字未提洛海棠进宫的事。御书房内,皇上正躺在龙榻上小憩,听到三人的脚步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龙袍,又坐回了龙椅上。
“皇上,海棠送到了,微臣就先告退了。”
皇上冲南暮绝点了点头,侧目瞥向楚天尘,那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虽没有一点皇子的样子,到实在的很。洛海棠严重的那种不舍的眼神,让皇上心中也是有些落寞,自家的女儿,如此留恋外人可怎么好。
南暮绝走后,洛海棠就一直呆站在原地,皇上想着洛海棠可能第一次来皇宫不太习惯,就找人给他赐了把椅子,好歹让她先坐下安安心。
他注视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小女孩,如此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自己却没能为她做些什么。明知道她受过很多苦,却没办法将她的身份公开,还她一个幸福的生活,不禁眼角有些湿润。
楚天尘不经意瞥到皇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洛海棠的身旁,洛海棠低着头看到一双穿着金丝靴的脚渐渐近过来,猛然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个眼泛泪光的慈父。
她赶紧站起身来,声音支支吾吾的,“皇上,您……”皇上冲洛海棠笑着,眉眼弯成了一轮月牙,洛海棠看着皇上的一双眸,总觉得很亲切。
“海棠啊,想必暮绝已经跟你说了,他有些事要处理,这些日子啊,你就把这里当成南府一般,没事的时候来陪陪朕,帮朕解解闷。”皇上的声音尤其轻柔。
楚天尘见皇上这么说,也应声附和道:“是啊,小海棠,这南府跟皇宫一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趁着有空,多在皇宫中转转,开开眼界!”洛海棠看着皇上那一副慈眉善目,又怎么好在说不,羞怯着点头应声,“好!”
三人谈笑间,珍妃宫里的无席在御书房外求见,楚天尘还以为是来找皇上有什么事,自然也就没有多在意,谁知进来以后才知道是奉了珍妃的令来找自己的。
他想着怎么着也要找个借口躲过去,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洛海棠笑道:“无席,你去告诉母妃,我在父皇这里有正事,等得了空闲就去找她。”
皇上看出楚天尘的坏点子,挑着眉调侃道:“尘儿有何事,朕怎么不知?”
楚天尘一听这话,一脸憋屈的看着皇上,心里想着父皇何必在这时候拆他的台,嘴里委屈道:“父皇……”皇上看他那不情不愿的一张脸,笑的合不拢嘴,“尘儿,你母妃找你自然是有事,不可推脱!”
楚天尘满脸不高兴的看向洛海棠,希望洛海棠替他求求情,谁知洛海棠一句话出来,差点没把他气吐血,“是啊 ,殿下。既然珍妃娘娘找,你还是快些去吧,莫要耽误了正事!”跪在地上的无席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了洛海棠,皱了皱眉头。
皇上与洛海棠竟无一人挽留他,他心中那个失落的,也对那个不合时宜来找自己的无席痛发了一顿火,弄的无席可怜巴巴的。
楚天尘走后,皇上遣走了所有的宫女太监,也就留了自己最信任的太监总管在身旁。他一再的嘱咐洛海棠不必拘泥,这才让洛海棠一步步的放松了警惕。
“海棠啊,你去南府几年了?”
“回皇上,六年了!”洛海棠十分有礼的回答着皇上的文化,虽然从小未在皇宫生活过,但一些基本的礼仪她却是一件不落。
“好好地,为何要入南府为奴?”皇上小心的试探着问道。
说到这件事,洛海棠心中瑟瑟泛苦,她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声音有些苦涩,“回皇上,幼年时家中生计不好,怕是养不活我,所以爹娘才将我卖入了南府。”
皇上凝神想着什么,自己的好孩子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只怪自己当时没能将其拦下,才让她遭此苦难。洛海棠抬起头来,又露出欣然之色补充道:“好在遇到了少爷,少爷待我就像自家人一样,若是旁人,海棠还不知会有怎样的遭遇……”
是啊,南暮绝这么多年来最让自己高兴地不仅仅是他出色的完成了一件又一件任务,更多的是替自己照顾好了自己流露在外的女儿,想到这里,皇上只觉得欣慰的很。
见这样聊甚是尴尬,便小心询问洛海棠的意见,“不知海棠对下棋可有兴趣?陪朕来两局?”
洛海棠赶忙谦虚道:“皇上,海棠那点下棋的本事,怎么敢在皇上您面前造次呢!还是算了吧……”
听话里的意思,想必洛海棠肯定是跟着南暮绝学过棋艺了。南暮绝的棋艺,他是清楚的,虽然不是绝顶,但有此技艺的人也是凤毛麟角的,海棠师从他手,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只是海棠性情谦虚,这才这么说的吧。
“无妨,朕也只是玩玩而已,说不定还不如你呢!”说罢,就去案台上拿了一副棋来,那琥珀黑玉与天然白玉制成的一副棋当真是天下少有,无论是成色还是雕刻都是一顶一的,这世间怕是皇帝才能用此好棋了吧。
太监总管也是知趣得很,泡了两杯上好的颜冰露送过来以后,就带上门出去了。两人你一子我一子,谈笑风生,天伦之乐在心中溢出。
南暮绝乘着马车回到南府,疾风果然如他所料在书房门口候着。因为不知道南暮绝何时回来,只好在门口来回踱步。看见南暮绝赶回来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阁主,您回来了!”
“恩,宫里有点事耽搁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南暮绝面容冷峻,眼神也十分的犀利。
“恩,查的差不多了,南夫人……”话未说完,就被南暮绝打断,“进去说!”疾风立刻警惕起来,没在言语。
疾风边走便说道:“阁主,怎么没看到海棠姑娘?”南暮绝顿声走进书房,安稳的坐了下来,才开口回答,“按照皇上的要求,送进宫中了!”疾风扬起嘴角,“到底是忍不住想见女儿了,折腾这么久,何必呢……”
南暮绝有些警觉的看向疾风,一脸严肃,“这些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日后不要让我听到!”疾风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过了,立刻低头认错。
“我要处理这些事情,海棠在这里终归不妥,还是宫里安全些!”南暮绝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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